039 好景?
倒头一睡,醒来已是隔日清晨,夏季最凉爽的时刻就是现在,起身洗漱换衣。 一日之计在于晨,府上大伙都各自忙活,趁着大家忙碌无暇分心自个儿偷摸出府,街上店舖、摊贩都忙着开张让原本沉静的大街充满了勃勃朝气,本去了趟纹绣坊想看看近日生意如何,却被薇娘赶了出来说什么,人潮已经堵的水洩不通叫我要巡查晚点再来。 被薇娘推了出来,一边走着一边嘀咕「什么嘛,好歹我也是合伙人之一,竟把我赶了出来。」既然纹绣坊暂且去不了,那去趟大将军府吧。 远远的躲在墙角望着大将军府的大门,昨日担心漠然不管不顾像个泼妇硬是闯进去,今日想想确实有些丢人,那我今日是一样闯进去还是翻墙进去?可也得我翻的进去呀...绕着将军府外的围墙走了一圈,估摸着从这里翻进去应该就是漠然的院子,小时候翘课没少翻墙就没有我翻不过的墙,打定主意一跃而入,不是我要吹牛确实进了漠然的院子,自得意满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瀟洒的转身,霎时英雄变狗熊,巴苏特罗隆怎会在此?漠然和巴苏特罗隆愣在原地,就像时间静止一样,这尷尬场景似曾相似啊... 「嫂子。」巴苏特罗隆朝我作揖打了个招呼,看的出来脸上憋着笑。 看巴苏特罗隆那副要笑不敢笑的神态,翻墙是事实不幸被逮个正着也是事实我这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硬是摆起架子「嫂什么嫂,你多大年纪,不叫我郡主好歹也该叫声姊姊。」 巴苏特罗隆转头看着漠然像是在等漠然授权,漠然正经八百道「还是叫嫂子好。」 他们同气连枝我也只能垂死挣扎、困兽之斗「不准这么叫,我才几岁,叫嫂子都给叫老了。」 「那末将先走了,还要进宫面见圣上。」巴苏特罗隆依旧敛着笑意。 漠然应了声「好。」又好心的提醒「这几日低调行事别太过招摇,皇上若还要封赏都想个理由拒绝了,免得惹皇上忌惮。」 「将军放心吧,你的话我牢记在心,将军目前的状况我也会保密的。」巴苏特罗隆对着漠然作揖点头后转过身来故意道「那告辞了,嫂子。」 哎呀,小兔崽子敢戏弄我,抬手作势要打人,巴苏特罗隆这才快步跑了。 漠然走近拉着我往屋里走一边笑道「人都走了,别瞪了。」 「巴苏特罗隆不是在义父手下做事,不在蒙古怎么在这里?」我疑惑地询问着。 「此次平定蒙古之乱,他才十六岁就自愿领兵打头阵立了大功,皇上封他为驍骑营参领、进京就职,他今日刚到这不还要进宫復命。」 「你那么好心,还给他提个醒?」 「巴苏特罗隆的为人我欣赏交情也不错,若想实践抱负还得先学会保命,我不希望他因此而丧命,惺惺相惜罢了。」漠然边说边拉着我坐下「留个心眼也不是坏事,你且看乌荷大学士为人忠厚老实还不是被jian人陷害死于非命,好好的一个大学士府如今不比冷宫强多少。」 我都囊着「皇上手下那么多能干的文官武将,若每个都要防着岂不是连觉都不用睡了。」顺口一问「我听说乌荷大学士是让自己的亲弟弟给出卖的。」那日宫女茴香确实是样说,只是不知真相为何。 「你消息倒灵通。」漠然捏了捏我的鼻子随后又道「那些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jian诈狡猾臣子也是帮兇。」 「就没人替乌荷大学士说话?」心里有些凉。 「是有,可不多,你爹就冒死替乌荷大学士说过情,可哪位臣子身上不是背着全族的性命,不论成效肯站出来说情已属难得。」 不愧是我爹愿意冒死諫言「乌荷一族后来怎么样了,我认识大学士的女儿挺担心她的安危。」 「乌荷大学士是族里老大,皇上只罚大学士一家发配边疆,并没有牵连大学士的三个弟弟和两个meimei。」 乌荷大学士何错之有?还不都怪皇上无容人之心,忍不住讽刺「这结果听着倒像是皇上宅心仁厚了,皇上可还记得大学士一头撞死惨不忍睹的模样?」 漠然面露哀戚「皇上昨儿晚上已下令,为了哀悼大学士,復其官爵,可暗地里施压不准任何官员前往哀悼,灵堂上冷冷清清令人不胜唏嘘。」 皇上为表其宽大之心,表面工夫做足了,暗地里却使小手段,好端端的忠臣竟落的如此悽惨下场,未免太让人心寒「皇上生前就算堵得住悠悠眾口,生后就不怕史笔言官詬病?」 「你这些话可千万别在旁人面前说起,否则被有心人听去,就怕别人胡乱造谣生事。」 漠然到底是生长在这里的人,他即便惋惜、即便无奈也只能束手无策的接受,可我不一样,我怎么可能轻易接受这些残忍、不公平的对待,沮丧地垂下头不发一语。 良久漠然开口「我渴了。」 动手盛了一杯水递到漠然面前「喏」了一声,漠然却一定不动摆明了要我餵他喝,终于驱赶了脸上的愁容笑骂道「没手?自己喝。」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往好处想你朋友并不会有性命之虞。」漠然揉着我头发。 撇开头怨道「头发乱了。」 「说说我俩的事儿,等我装病装完就进宫一趟,趁着这次机会,婉拒皇上的所有赏赐只求推了田明环的那桩婚事。」 「不行!」前些日子进宫与庄妃接触后更确定她不是随便能惹的人,再说若庄妃真的是未来的太后,漠然为此得罪她确实太过危险。 漠然本来明亮爽朗的神色顿时黯淡不少「究竟为什么?」 能说因为庄妃可能是未来的太后所以惹不起?说了只怕漠然非但不信反而觉得我只是胡言乱语,久久想不出个好理由,最后只道「庄妃惹不得。」 「皇上是宠爱庄妃,可她再怎样也只是个妃子,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怕她。」 「我也说不明白,反正不准你冒险抗命。」 「你的意思就是非要我娶田明环当侧室?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会愿意和别人共侍一夫?」漠然脸色已经冷到极点。 若能选择我也希望此生漠然只娶我一人,两人携手一生,可偏偏田明环赐婚的圣旨已下,从前还没在一起时担忧漠然的安危劝他娶田明环,如今在一起了更不能放任漠然为了我抗旨丧命,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漠然苦笑着问道「你是真心喜欢我?」 「是,我要嫁给你,但你也必须遵旨娶田明环。」否则明知田明环嫁给你得不到幸福我又何必昧着良心牺牲田明环的后半辈子?否则我何必管你死活? 「可我怎么就想不明白。」漠然长叹口气又道「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人静静。」 掩门出去前我又缓缓的道了句「漠然,我们有许多身不由己,想想大将军府上下百条人命,我们都冒不得一丁点的险。」这些个无能为力的道理,漠然你应该比我还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