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晞晴，外找。」 同学在教室外头的喊叫声，让晞晴停下与徐维菱间话家常的动作，转头往声音来源望去。 「你朋友？」 顺着晞晴的眼光望向窗外，徐维菱有些疑惑。 能被晞晴称得上是朋友的只有少数几位，而且大多数是同班同学，就算真的有其他的朋友她也都认识，但此刻窗外站着的那个女学生，看起来分明是小她们一届的学妹，晞晴又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不认识。」 晞晴先是摇摇头，回应了徐维菱的问题，接着，又牵着她的手，准备带着她一同到教室外头。 她的想法很单纯，因为徐维菱好奇的问了，所以她便带着她，一起去看看来者找自己所谓何事。 晞晴的举动，徐维菱是再了解不过了，她很享受晞晴对她的独特，也觉得这样的晞晴给了她许多的安全感。不过，为了不让学妹有压力，她还是选择在途中便放开握住晞晴的手，一个人站在教室里头的窗边，让晞晴一个人出去面对学妹。 忍下了被徐维菱松开手的小不悦和小委屈，晞晴来到学妹的面前，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视线对着她的双眼，等待她开口道出来意。 「学姐，我……我……」 自己爱慕的学姐就站在自己面前，她紧张地不知所措。 「有什么事吗？」 学妹的欲言又止，让晞晴不自觉皱起眉头。 她跟徐维菱的话只说到一半，本来让她中断她就已经有些不情愿了，现在她又在消耗自己短短十分鐘的课间休息时间，要不是知道此刻徐维菱正站在自己不远去，只怕她的脸都要冷成西伯利亚冷气团了。 「再一个礼拜，就是毕业典礼了。」 学妹深呼吸几次以后，这才将自己乱成一团的脑袋给冷静下来。 「嗯。」 她知道再一个礼拜就是毕业典礼，但学妹大老远跑到自己的教室来，就只为了提醒自己毕业典礼快到了吗？ 「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学姐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人生有遗憾，所以，她才会鼓起勇气到三年级的教室来找学姐，要学姐听听她的心声。 「学姐，我喜欢你。」 声音不大，却饱含深情。 让学妹突如其来的发言给吓了一大跳，晞晴平淡无波的面容有了一丝的瓦解。 只见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拒绝，这才不会伤害了学妹的一片真心。 「学姐，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上我。」 巧妙的隐藏好自己的失望，学妹反倒贴心的安慰晞晴，要她别在意。 在来之前，她早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知道她的晞晴学姐绝对不会喜欢上初次见面的她，所以，儘管会失落、会失望，但她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暗恋了近两年的晞晴学姐。 虽然不能在一起，但至少，至少她可以将心意传达给她心仪的对象。 「对不起。」晞晴低着头，轻声地说了句抱歉。 学妹有这样的心意，她很高兴，也很开心。 但她实在无法接受，更不能和她在一起。 「不用道歉的。」 果然，她的晞晴学姐很温柔呢。 明明是自己唐突的闯入了她的生活，但学姐非但不怪罪自己，反而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低声向自己道歉。 这样温柔的晞晴学姐，让自己如何忘记她？如何将遗落在她身上的心收回呢？ 「谢谢学姐愿意花时间听我说话，不打扰学姐了，再见。」 不愿意再让学姐为难和尷尬，于是她轻轻躹了个躬，随即便转身离开，消失在晞晴的面前。 「学妹和你说些什么？」 站在教室内的徐维菱，一见晞晴来到她的身边，立刻好奇的询问稍早两人谈话的内容。 本欲偷听的她，却发现两人的声音在透过玻璃之后，近乎消散，让她听不清楚。 因此，她只得耐住性子，强迫自己待在教室里等两人谈完话之后，再找晞晴问个明白。 「学妹说她喜欢我。」 让晞晴的话给弄傻了的徐维菱，直到被晞晴牵回座位上坐好，这才回过神来。 晞晴刚刚说什么？ 学妹喜欢她？跟她告白？ 「那你——」答应了吗？ 这句话，徐维菱在心里默唸了近百次，却无法将它化为言语吐露出来。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听到答案后，自己的心会疼到无法承受。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晞晴有很多人欣赏，只是，他们从来不敢将自己的爱慕付诸行动，毕竟，天才这个名号，不是随便一个人可以跨越的。 但稍早学妹告白的举动，却让徐维菱感受到了威胁。 有了出头鸟之后，只怕接下来，会有更多爱慕晞晴的人，勇敢地将他们的爱意表现出来。 到时候，万一里头出现一个晞晴喜欢的对象，那她该如何是好？ 「有点惊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没有谈感情的经验，也不知道用怎么样的方式拒绝会比较有礼貌，这才会傻在当场。 不过，幸好学妹没有太强势，否则，她还真不晓得该如何应付。 「你不可以答应。」 不小心将心里的想法道出，徐维菱这才惊觉，她对晞晴似乎有了朋友以外的情感。 要不然，她怎么会有如此激动的反应？ 若不是喜欢上晞晴，她又怎么会阻止晞晴与学妹在一起。 「为什么？」 她的确拒绝了学妹，所以，这与徐维菱的希望并不衝突，但徐维菱的反应却让晞晴不解，平时总是顺着自己，支持自己的她，怎么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 「你们都是女生，怎么在一起？」 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晞晴的眼睛，徐维菱只能透过这样的藉口和理由，来阻止晞晴和学妹的恋情。 她不想她的晞晴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所以，哪怕未来她必须为自己的谎言付出代价，她也无怨无悔。 「你觉得女生和女生不可以在一起？」徐维菱的话，让晞晴微微瞇起了眼。 徐维菱反问自己的话中，似乎有些抗拒两个女生交往？难不成，她并不支持同性之间的恋情吗？ 「女生本来就应该和男生在一起嘛。」见话题偏移，徐维菱稍稍的松了口气。 她好担心晞晴会不断的询问她，为什么不愿意让她和学妹在一起。 她不想吓到晞晴，更不想因为这样，而让两人之间的友情產生裂痕。 「是这样吗？」 闻言，晞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嗯。」 飞快的点头之后，徐维菱不愿意再继续围绕着这个话题打转，于是，她急急忙忙从书包里抽出一本题本，随便指了一道题目，让晞晴讲解给她听。 「这个地方要代入公式，你可以留意一下题目中——」 望着晞晴专心讲解题目的侧脸，徐维菱思绪有些涣散，无法集中精神。 她的晞晴，是不是终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