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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

    “不知庭霞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这是我清晨起床后的第一感觉。飘洒缠绵的飞雪是昨晚半夜十分开始下的,直至现在依旧漫天飞舞。几个朋友因来邀我一同去踏雪,见我家四周的景致,不觉就吟出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句。我是不喜欢梨花的,也不喜欢那些过分偏于北国风光的景致,如果硬要用用一种花来形容这圣洁的雪花,我倒是蛮喜欢吕本中的踏莎行:“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与不似都奇绝了。”

    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江南的雪,可是滋润美艳之至了”我想那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景,自然有她美丽的地方,但江南的雪更像极了多情的处子,更适合于南方人民的审美感受。鲁迅先生还说:“那是孤独的雨,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从文学上来说,我是不同意这样的说法的,雪的美丽有时更甚于雨,她给人的美的感受不是雨的延续,而应是自然界独在的一种景观。假如硬是要给雪的来处讨个说法,我倒宁愿说这纷纷扬扬的雪花,是天上掉下来净化人心灵的天使。

    故乡的人历来就有踏雪的习俗,据说在大雪来临后,如果谁清晨第一个在雪地上留下自己的足迹,那么他来年就会得到雪神的祝福。我和朋友们倒不在乎雪神的祝福,倒是几年难得来的一场雪景,我们是没有“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的心态,是定要出去欣赏南国雪景的美丽的。正所谓:“剩喜满天飞玉蝶,不嫌幽谷阻黄莺。”我们都是出谷的鸟儿不畏风雪。

    出了门,过了座桥,就来到河堤了,河堤白茫茫的被雪覆盖着,婉如天上的云堤一般,使人都不忍心去画个脚印。依水而建的长堤是和故乡的河流一样,也是弯弯曲曲的,给人一种延绵不绝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感觉。河堤上雕刻的都是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的图案,雕刻得本也是名家所作,栩栩如生。可在这漫天飞絮的世界,这一切都显得不那么出众了,倒是河堤上那每隔几米的小松树,显得格外的别致、可爱。由于积雪的缘故,这些树木都成了一个个小粽子,而且是许许多多的站成一排,像是等候我们的检阅似地。我们就这么一边欣赏着雪装饰下的童话世界,一边欢笑着、打闹着往前行。突然“扑哧”及“噗哧”的声音想起,着实下了我一大跳。我往前看去,才明白是什么原因。原来是率先走的阿志在前面打落下树枝上的积雪,结果后面的人也都被弄成了小粽子,他正为自己的杰作而笑个不停之时,后面的几个人早以忘记了雪的冷,硬是抓起了雪球追起阿志了。真有点“开门枝鸟散,一絮堕纷纷”的意味,我想“善恶有报”这平时常引众怒的阿志,这回总得付出点代价了。

    路上趣事不断,不是这个捉弄了那个,就是集体被捉弄的事迹。我也不例外,也是头上是雪,衣上有雪的,竟被阿志的meimei说成了白发仙翁。我打趣地说到:我要是神仙我就住在“积雪浮云端”上去。小妹就急了,忙说道:“你要是真去了天上去,我就化作这飞雪去追你,我要到云彩上去看雪。”这当时可把大家都逗乐了,都笑话小妹不懂“追”的含义。再往前走,就是一座亭子了,有人提议休息下,为待会的访“夜郎古城”留点精力。我本是个运动惯的人,精力当然有的是,只是一时间想到了,宋?辛弃疾和廓之雪中的“对琼瑶满地,与君酬酢”的诗句来,不禁间望着这山城的雪景,看着看着心就醉了。

    通往“夜郎古城”的道路要经过一座浮桥,原想下了一夜的雪,这浮桥,本应该是积雪一尺来深了,可走过去时,桥上竟然只留下了点点雪迹,朋友们都说,这踏雪的第一人非早晨清理积雪的工人们莫属了。看着这跨过“舞水河”的浮桥,我就再也没有赏雪的情致了。直到游完古城回来,我就一直在想,祖国的四个现代化要是没了这些默默为人民付出的底层人民,只怕是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我突然间有个愿望,如果真有雪神,那么就请你赐福与这第一个目睹你容颜的人们吧。

    农历十二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