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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今天上钩了吗 第22节

    “什么惩罚?”

    “我还没想好,到了酒店再告诉你们。”

    “我跟你在车上一块儿想。”顾徽明朝周望舒走过来。

    这时,一个低沉清冽的声音响起:“她跟我一个车。”

    第15章

    “她跟我一个车。”

    听陈迟俞这么说, 众人一愣,周望舒也怔了怔。

    大家都看得出来周望舒和陈迟俞这两个人还在暧昧推拉期,周望舒负责拉扯, 陈迟俞负责半推半就, 这还是陈迟俞头一次宣誓主权。

    周望舒吃惊地仰头去看他,陈迟俞也垂眸。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大雪在两人视线之间飘落。

    这个对视并没有持续多久, 陈迟俞收回视线,直径推着她走进了雪中。

    周望舒也没问他为什么要跟她一个车, 只是开心的回过头乖乖坐在轮椅上, 有些事, 讲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推着她来到车旁,司机将后座拉开,他俯身抱起她, 稳稳将她放进车里,仿佛抱她和抱一个毛绒玩具一样轻易。

    因为她喜欢雪,他没有撑伞, 进车时带了一身雪气, 像从他骨子里散发出的气息。

    车里开了空调,很暖,那股清冷的寒意像他身上的雪一样,很快融化在空气里。

    看着他, 周望舒突然觉得有个词很适合他——秩序感。

    他总是从容不迫、平静、也温柔, 仿佛即便经历了大风大浪, 却还能像雨后初晴踩湿了裤脚一般淡然,永远有条不紊, 镇定自若。

    “能不能不要一直看着我?”车开出一段距离后,他这样开口,语气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怒意,似乎她一直看着他这件事虽的确让他感到不适,但不管她移不移开视线,他都能接受。

    “不看你我看什么?”周望舒问他。

    他竟也答了:“看手机。”

    “在山路看手机会晕车。”

    “看雪,”他也转过头来看着她,“你不是喜欢雪?”

    周望舒忽而弯唇一笑,“可我更喜欢你呀。”

    她眉眼俱是明媚,嘴角跳出两颗浅浅的梨涡。

    陈迟俞目光明显一滞。

    车窗外,一只不畏天寒的飞鸟忽然决定停靠在一棵覆着白雪的青松上,松枝轻晃,抖落三两颗雪。

    车窗内,一位机智的司机默默升起了挡板。

    周望舒的注意力被这缓缓升起的挡板吸引,转头看过去,她突然爆笑,“师傅,用不着,我跟他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哈哈哈哈。”

    陈迟俞就在一旁看着她笑。

    她大笑起来也很漂亮,那是一种充满生活气和生命里的美,仿佛一切明媚都与她有关。

    周望舒笑了很久,像被点了笑xue,中途还笑岔了气,她疼得想停下来,可这屎一般的笑点让她半天都停不下来,最后她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是笑的还是疼的。

    看她捂着腰,陈迟俞知道她是岔了气,遂伸手拿过一旁的一瓶水拧开递给她,“喝点儿水。”

    “谢谢。”

    周望舒接过来仰头便喝,而她这一仰头,一滴泪顷刻从她泛红的眼角滑落。

    陈迟俞视线落在她眼尾,许久才移开。

    车辆很快抵达酒店,陈迟俞抱周望舒下车,这会儿她眼睛蒙着一层水雾的,像剪了两段夏日的水影,干净又明亮。

    对上那双眼,陈迟俞呼吸一滞。

    察觉到他动作的停顿,周望舒睁着那双琥珀般的眼睛,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

    他移开双眸,将她抱出车,轻轻放到轮椅上,推着她进酒店。

    其他人也纷纷下了车,他们大步追上来,顾徽明走到最前面问周望舒:“想好要怎么惩罚了没?”

    “想好了,”周望舒提高分贝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我们打麻将的时候让酒店去准备一份爆辣兔丁,一份臭苋菜梗,五瓶苦瓜汁饮料,输了的人先吃兔丁,限时十五分钟必须吃完,如果中途忍不住喝了水,吃完兔丁还得再吃臭苋菜梗,要是十五分钟没吃完,那就还要再吃臭苋菜梗,要是吃臭苋菜梗吐了,吃完臭苋菜梗还得再把苦瓜汁喝完。”

    “你们可能不知道臭苋菜梗是什么,”周望舒还跟他们科普道,“就是一种比屎还臭的东西,鲱鱼罐头在它面前都是孙子。”

    听完,在场无人不震惊。

    顾徽明给他比了个大拇哥,“你够狠的。”

    谭学攸卧槽一声,“幸好我不上桌。”

    纪骞脸都吓白了不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陈澈听得五官都拧了起来,“周望舒你是不是忘了你自个儿也要参加,小心自己把自己整死。”

    周望舒无所谓的耸肩,“让吃的又不是老鼠药,死不了。”

    陈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有本事到时候输了别哭着耍赖。”

    周望舒扬起下巴信誓旦旦道:“谁耍赖谁是狗。”

    说着,她还指了指别人,“事先说好啊,谁都不许耍赖,我他妈最瞧不起玩儿游戏耍赖的人。”

    顾徽明立马也拍胸脯保证:“谁耍赖谁是狗。”

    “你!”她指向纪骞。

    纪骞也只好硬着头皮保证。

    看他那一脸紧张的样,周望舒在心底得意的笑了两声:

    汗流浃背了吧死渣男。

    他们住的那栋独立庭院是有棋牌室的,他们回去就坐下了,原本陈澈没有看他们打麻将的打算,但因为惩罚这么刺激,让他在一旁看着都很带劲,每到一局完了算筹码的时候,他还疯狂起哄,把气氛弄得贼紧张。

    当然,全程紧张的只有纪骞一个。

    三个人一起整一个,其中两个还记忆力超群很会算牌,纪骞今天除非运气爆棚,不然只有输的份。

    一开局,几乎把把都是纪骞输,还没打多久他整个人心态就崩了,打麻将本来就是脸越臭牌越臭,后面他输得更惨,偏偏在座除了他都是大佬,他还不能发火,只能憋着。

    要是打钱输了就输了,拿几个钱哄大佬开心很划算,谁知道这周望舒压根不按常理出牌,搞这种奇葩惩罚。

    他们是两点多回的酒店,到晚上六点一共打了二十多圈,整局下来,周望舒也输了几把,除了运气原因,主要还是因为陈迟俞坐她对面容易让她分神,陈迟俞整个人的气质和麻将桌很违和,难免让人好奇他打麻将会是什么样子,注意力很难不被他吸引,加上那张帅脸看着看着就容易看入迷,好几次都把她给看迷糊了。

    这人思考的样子比他滑雪时还要帅,周望舒越来越感觉自己才是被勾引的那一个,也不知道这人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最后一把还没打完,陈澈已经让酒店那边把准备好的东西带了过来,酒店人员还在门外,臭苋菜梗那味道就已经飘了过来,臭得一屋子的人差点灵魂出窍。

    一闻到这味儿,纪骞想到待会儿自己可能还要吃下去,汗顿时就下来了,这和吃屎有什么区别?

    陈澈捏着鼻子跑到门外,让酒店人员先把臭苋菜梗搁远点,先就把其他东西拿进来。

    进来后,他拍拍纪骞肩膀,“这局就别打啦,纪骞你就是自摸三把也是输最多那个。”

    被臭苋菜梗那味儿一呛,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再打下去了,现在味儿还没散,陈澈又这么一说,四人便放下了手里的牌去院子里透了透气。

    院子里很冷,众人没待多久又绕道去了餐厅,全程纪骞心情凝重,周望舒心情大好。

    到了餐厅,周望舒从工作人员手里拿过那盘爆辣兔丁,亲自摆到纪骞面前,笑容灿烂地对他说:“吃吧,十五分钟吃完哦,不然还得吃刚刚闻着味儿那玩意儿哦。”

    纪骞一言不发,抬手擦了擦汗。

    谭学攸在一旁安慰他,“一盘兔丁而已,能辣到哪儿去,干他!”

    都这关头了,不吃还能怎么样,纪骞牙一咬,气儿一提,袖子一撸,拿起筷子气势汹汹地就开干。

    然而他一口下去,事情不妙。

    众人眼看着他的皮肤从脖子到额头像充电那样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一层一层红了上去。

    “我艹!”纪骞直接跳了起来,“太他妈辣了!”

    “别蹦了,”顾徽明过来把他按下去,“抓紧时间,想想那屎一样的玩意儿。”

    纪骞顿时安静了,默默坐下继续吃。

    后边儿,每当他受不了想喝水的时候,顾徽明就又来一句:“想想那屎一样的玩意儿。”

    纪骞愣是映着头皮一口水没喝,辣得他满头冒汗,脸似关公,rou都辣得在抖,眼泪鼻涕是一起流。

    结果,在盘子还剩四分之一兔丁的时候,顾徽明靠着他肩膀说:“你超时了。”

    纪骞登时想死的心情都有了,但他也顾不上心情了,赶紧拿冰水来猛往肚子里灌。

    两大瓶水下去,他眼泪还在淌。

    周望舒在一旁看得很是解气,勾着唇在笑。

    陈迟俞没有全程观看,他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这模样,明明她笑得又坏又jian诈,但就是让人觉得,她真可爱。

    纪骞没能在十五分钟内吃完这盘兔丁,所以他得吃臭苋菜梗。

    因为想要看好戏,除了又出去打电话的陈迟俞,个个都没走,塞着鼻子看他吃臭苋菜梗。

    这回,纪骞找到了耍赖的方法,他每吃一个臭苋菜梗就装呕吐,压根儿没咽下去,但无所谓,光是进嘴也够他折磨的了,说不定他还真不是装的,像纪骞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富二代哪儿吃过这种要命的东西。

    对比这前两样东西,纪骞以为最后的苦瓜汁饮料已经不算什么,但一口下去,他直接怀疑人生。

    就一口,他缓了半天才能说得出话:“这玩意比我命都苦。”

    周望舒轻嗤了声,“那还不算苦嘛。”

    他也有脸说命苦,周望舒都快克制不住自己的白眼了。

    这三套让人极具痛苦的东西吃下去,晚上大家一起喝着小酒的时候,纪骞一个劲儿往厕所跑。

    在他去厕所的四五趟回来后,周望舒调侃地问他:“你的菊部地区还好吗?”

    纪骞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登时菊花一紧,“还……还好。”

    周望舒冲他抬了下酒杯,“那你可真是铁股铮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