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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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墨先洗的澡,洗过后趴在床上,开始翻开拍下的照片,修过图后想发朋友圈时想到傅砚礼,他不怎么发,除去上次领证,她在他朋友圈的痕迹淡得没有。 她要用他手机发,得到同意后,拿过手机解锁密码,是她的生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改的,还挺上道。 滑雪的照片在他手机里,她下意识点进他的图库。 以前没看过,现在见到,有不小的震撼,图库里有极光时拍的照片,还有滑雪的,而这些,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全都是她。 她怀着揣测的心思,往上去翻,结果看到更多自己的照片,一些是在吃饭,一些是在家,她盘腿坐在地毯上看剧……好看的,角度清奇的,甚至是有些神经质的都有。 好多好多,她连什么时候拍的都不清楚。 而这里面,没有一张别的,风景都没有,是自恋如她都干不出的事。 林予墨情绪复杂,一点点往上翻时,浴室的门打开,傅砚礼从里面出来,她抬头,看着他的表情有些茫然,有些怔愣。 “怎么了?”他问。 林予墨便将手机举起来,给他看,道:“怎么都是我,你什么时候拍的?” 他会拍自己她知道,偶尔嘛,很正常,她也会在被他蛊惑时拍下他的,但哪有这么多次。 傅砚礼镇定地拿毛巾擦拭头发,道:“平时随手拍的。” “拍这么多哦。”初看到是惊诧,现在回过劲,意外之余,还有点愉悦,她放下手机,审判似的目光望着他:“这么喜欢我?” “嗯。”傅砚礼没迟疑。 她睫毛抖了下,继续道:“有一个问题一直没问清楚。” 他问:“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林予墨之前没问,喜欢就好,没必要追究什么时候喜欢的,为什么喜欢,这些问题她自己未必能说清楚。 现在,她隐约觉得傅砚礼喜欢自己,比自己喜欢他更早。 傅砚礼没直接回答,而是将擦过头发毛巾折叠起来,放在边上,甚至找位置先坐起来,一双长腿看起来无处安放般。 他没回答,而是反问,问她:“你认为是什么时候?” “我哪里知道,你对我不是一直那样吗?”好到堪比亲哥,没有血缘关系,能做到这份上,已是世间罕见,所以她将自己许配给他,是他过于辛苦的奖励。 她眯着眼,抿抿唇,透露出好奇跟惊喜:“还是你说吧,我想知道。” 是真想知道。 那种满足感与成就感快要填满她的胸口。 她没想过傅砚礼会这么喜欢她,喜欢到手机里全是她的照片,如果不是变态,那就是真爱啦,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她自动否定前者,她承认,自己是有那么点貌美,守不住自己的心很正常。 傅砚礼预备开口,喉咙里像被胶水粘住,往事在尘土飞扬间浮现,并不是很好的一段记忆,他从未向人提及。 林予墨目光期盼。 他修饰过语言。 傅砚礼目光深深,道:“是结婚前,你说我们结婚的那天,或许就已经有迹象,去领证签下字的那一刻,我意识到,我这辈子做最正确的决定,是跟你结婚。” 第40章 第三日回程。 漫长的八小时, 不比来时的期待心情支撑,现在更多是舍不得,明年还想来。 飞机落地, 上车后傅砚礼的电话就一直在响,有些事急需他处理,林予墨就在车里听他处理公务,一旦涉及工作, 他就像自带滤镜似的, 发光。 生活继续往前过, 春日到, 万物复苏, 她生日在五月,已经有人提前一个月问她想怎么过,打断平静的是一通电话。 是傅砚礼老师,因脑溢血进医院。 即使深知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在得知消息时, 他还是久久站立,没回过神。 傅砚礼第一时间联系医院跟知名教授。 主治医生解释说,是由于近段时间气温升高,血压随之升高, 血管产生痉挛收缩导致血管破裂,但好在出血的位置在下丘, 加之抢救及时,后遗症的可能会小很多。 手术结束,老师被送进icu继续观察。 老师是在第二天醒的, 意识尚未清楚,昏睡时间长, 清醒时间少。 几日后,傅砚礼从医院离开,接上林予墨后,回老宅里吃饭。 “爸妈。” 换完鞋,林予墨跟傅顷城温昕打招呼。 她在这个家,比傅砚礼更自在,最擅长的是吹彩虹屁,两位长辈的都吹,见着婆婆衣服,夸得温昕满脸笑意,说有几套还没穿过,让她去试试,她表示,有些衣服挑人,她穿就没那么好看了。 扭头,又见傅顷城近期写的字,说大气舒展,遮住落款,跟名人大家没什么分别,傅顷城平时严肃没什么表情,都抿着唇角,说马马虎虎,在她的吹捧下,大手一挥,开始泼墨。 傅砚礼看着她如蝴蝶般,四处扑闪着翅膀飞舞,得心应手。 吃饭时,提到老师生病进医院的事,傅顷城问是谁,他早已不记对方,在温昕提起是傅砚礼第一位老师后隐约记起,平淡地说给些钱就好。 礼貌周到但漠然,是他习以为常的氛围。 回去的路上,林予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说已经脱离危险,没什么告诉的必要。 她埋怨的目光看过来:“当然有必要,你什么时候去医院,我跟你一块。” 傅砚礼道:“不用。” 林予墨拿出手机,指尖在滑:“怎么不用,那是你的老师诶,算起来也是我的半个老师。” 她印象很好,更重要的是,老师在傅砚礼心里占有很重要的分量。 一起去见老师是几天后,老师从icu转到普通病房,林予墨准备的一个包,以及一束花,包里的东西傅砚礼不知道,她神神秘秘,只说到医院就知道。 老师醒了,只是左侧身体不太灵活,但意识清醒,反应稍显迟钝,但都是正常范围内。 病房安排是单间,适合清静修养。 林予墨跟老师打过招呼,送上花,开始打开自己的包,全都是一些小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连小时候玩的华容道都有。 更重要的,是国际象棋。 她递过一个魔方过去,道:“都是益智类的小东西,对您身体恢复有好处,另外我查过,最好是每天晚上泡一泡脚。” 泡脚的事,她已经跟护工说过。 老师拿过玩两下,笑:“你把我当小孩呢。” “可不是呢,您现在就跟小孩一样,有什么事就要叫医生护士。”林予墨说着,自个儿拧一个魔方,费半天劲,也只能拼一面,不能复原。 她只能求救地看向傅砚礼,他拿过,三两下拼回六面。 “怎么做到的?”林予墨拿着魔方,上下左右地看,的确是完整的。 傅砚礼笑:“有公式。” 一听跟数学有关,兴趣顿消,又去捣鼓其他的小玩意。 老师躺在病床上,看她玩得起劲,问:“你到底是买来给我玩的,还是你自己玩的?” “是我陪您玩,您看啊,这个是这么玩的,您不一定见过。”她一本正经地要进行教学,结果自己都是半吊子,卡在一半。 老师忍着笑,给她台阶:“这有些难。” “我也觉得,这可以放在后面玩,当成进阶锻炼。”说着,将手里的小玩意打入冷宫,藏在最里面的位置。 傅砚礼中途出去接电话,再回来时,两人已经开始摆上国际象棋,林予墨板着脸,表情有些许严肃,看样子有些举棋不定。 老师慢悠悠地跟她支招,她似懂非懂,推着棋子往前走。 他没进去,靠着门边看了会。 林予墨余光瞥到他,骄傲起来:“我现在已经开始学起来,有朝一日,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看得出来,你有这方面的潜力。”他抱着手臂,很奇怪,医院的消毒术的味道都变得不难闻。 林予墨拎着一粒棋子,道:“现在恭维我有点早了。” 他笑而不语。 看着看着,思绪飘得有些远。 不再允许被下棋是在参加国际赛事回国的第二天,理由是,赛事耽误时间,如果想要取得更好名次,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而他的发展方向并不在这上面。 棋盘被收走,相关书籍也一并被清走。 身边的人,跟他讲述着他的未来人生,统一的口径,怕他会反抗。 其实有些多余,他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平淡地接受,像以前许多次选择一样,他要做正确的事,而不是想做的事。 享受与责任是对等的,没什么好抱怨的。 一个午后,林予墨背着看起来能装得下她的书包来找他,进他卧室,关上门,从背包里拿出国际象棋的棋盘。 他诧异,问:“哪里来的?” “我买的呢,用的我零花钱。”林予墨将棋盘摊开,道:“玩吧。” “玩什么?”他问。 林予墨盘坐着腿,婴儿肥的缘故,可爱,又有点娇气,她拧起两道眉:“下棋呀,我知道叔叔阿姨都不让你玩,你是不是很伤心?什么嘛,下棋不是益智吗,干嘛不能玩。” “你下,我给你把风。” 她说着挪下屁股,企图用小身板挡住门。 傅砚礼问她:“可是一个人怎么下?” “也是哦,”她好苦恼的样子,经过深思熟虑,试探又带着虚假客套说:“要我陪你下吗?” “你会吗?” “不会,你要教我。”她挠挠头,双手撑在地面,眼神无助模样。 “好。” 傅砚礼将棋盘上子摆上,跟她解释每一个棋子是什么,又是怎么走,什么叫赢,什么是输,什么又是和棋。 说清楚这些,他问:“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