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识人如观玉
他一边吐槽衣服的昂贵，一边伸手招来一辆绿色的出租车。 “小兄弟，去哪儿啊？”出租车司机大概有三十多岁在他上车后，边起步边问。 “去哪儿？”他思考一下，说：“去本市最大的玉器行，我想你应该知道吧！”他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玉佩，抛来抛去。 “得咧！”司机一脚油门，车子瞬间汇入车流。 “小兄弟，老哥我姓张，你贵姓啊？”出租车司机一般都很健谈，或者说打发无聊的时间，他看了一眼秦洛，对他一头及腰的长发多看了一眼，但也没露出惊奇的神色。 他把隔着窗户看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的眼神收回，笑笑说：“张师傅！免贵姓秦！” “秦小兄弟，你要去咱魔都最大的玉器行，老哥可有几句话跟你提个醒！”出租司机鸣笛超过一辆车后对他说。 “哦？”他顿时来了兴趣，虽然他不介意被别人坑一次，但也不想做一个傻瓜不是，问道：“张老哥有何指教？” “哈！小兄弟不仅留有长发，言语之中境也带几分古风，真是不多见啊！”他一时间没能扭转过来，出租车司机打趣道。 “指教不敢当！但去玉器行的客人也拉过不少，也没少跟他们聊天，所以还算熟悉吧！”司机接着说：“玉这东西不同于其他东西，它们的价值很难界定，而且真假难辨，所以你在购买和出售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一不小心就会被那些所谓的专家给坑了！” 他点点头，知道这张师傅也是好意，笑着说：“多谢老哥提醒，我会小心的。” “唉！你也别怪老哥嗦，像玉和古董这玩意不是咱们普通人玩的起的，没有几百万学费别想入门，不知道有多少想要一夜暴富的人最终下场凄惨！” 他再次点点头，在这个时代，古董这东西真假难辨，就算花费一生研究它们的专家也经常走眼，更别说刚刚接触的普通人了！ 嘎吱～ “好了！小兄弟，老哥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这条街是步行街我的车不能进，你顺着走到中心那个最大的玉器行就对了！”出租车司机指着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说。 “谢谢张师傅！给你钱！”他从自己破旧的挎包里拿出钱付款后，下车离开。 “唉！小兄弟，祝你好运！”司机看着他向步行街走去，叹息一声说。 ……………… “桃源街！人还挺多的吗！”他抬眼看了街头的仿古牌坊，抬步向里面走去。 街道虽然宽阔，但却不像其他步行街上那么整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有大有小，名字有雅有俗，而再往里面一点发现路两旁也有随意摆放的摊位，上面的物品有点鲜艳动人，有的却古旧残破，但都被其主人小心的看护着，或者被来往的客人挑选。 剩下不甚宽阔的街道则是人来人往，有国人也有外国人，有老人也有小孩，当然有一脸兴奋的也有满眼失落的，众生百态可谓是演绎到极致。 “哗！” 这时他前面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惊叹声，顿时把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大家纷纷上前看热闹。 “这是宋代的！这绝对是宋代的宝贝儿！”一名三十多岁，尖嘴猴腮的地摊老板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只三足香炉，兴奋的说。 “切！你说真的就是真的？当我们傻啊！”旁边围观者中顿时就有人提出疑问。 “哼！你知道什么？”尖嘴猴腮的男子趾气高昂的说：“看到没有！宋大师都说不出这樽香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不是真的？” 他说完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正拧眉苦思的一名七十岁有于的唐装老人身上，但他却没有出言反驳尖嘴猴腮男子，而是盯着三足香炉发呆。 “这……”先前反驳男子的看客顿时没了声音，他非常清楚宋大师绝对是这方面的权威，既然他不反对那必然是真的。 “哈哈！我要发财了！我要发财了！”尖嘴猴腮的男子兴奋的说，此时旁边几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已经对那只三足香炉蠢蠢欲动了！ 毕竟宋大的东西可不好找，有些简直是有价无市。 “我出一百万，怎么样？”一名西装革履，腕带名表的中年男子说。 “嘿嘿！陈总，别那么小气吗！我出一百五十万，卖不卖？”一名肥胖的老总模样的人带着他颇有姿势的秘书说。 一时间想要得到香炉的老板纷纷出价，但尖嘴猴腮的摊主一直咬着不松嘴，显然打着价高者得的注意。…… “呵呵！”秦洛看了一眼三足香炉，缓缓的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但他的这个动作却刚好被称为宋大师的老人看到。 “这位小哥，请留步！”宋大师两步上前，客气的说：“老朽观小哥神色似乎看出这三足香炉有些不妥，不知可否指教？” “大师客气了！小子我才疏学浅，未曾看出！”他微笑着摇摇头，说：“小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切！宋大师，别理他！这种人我见多了！无非是想装逼而已，没什么真才实学！”那名尖嘴猴腮的摊主仿佛老子天下第一的说：“现在装逼失败就像走！” “嗯？”他眉头一拧，虽然他不喜欢麻烦，但这摊主难道找死不成。 “既然如此！那小子却是不急着走了！”他冷眼看了一眼尖嘴猴腮的摊主说：“老丈是否也觉得这香炉有些不对劲儿？” “是啊！但却说不上来，只是感觉上而已！但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还请小哥解惑。”宋大师邹眉说。 而这时那些喊价的老板瞬间安静下来，他们虽然喜欢古董，但却不希望买个假的回去，不仅仅是因为损失钱财，更重要的是要被同行笑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那尖嘴猴腮的摊主一见喊价的老板们停下，顿时急了！连忙说：“宋大师，没有不对的地方，那就是真的，真的当然都对啊！再说他毛还没长其知道什么。” 但宋大师却看也没看他，而是谦虚的盯着秦洛，等待他的回答。 “呵呵！宋大师，论起鉴定古董，小子不及你万一，但就这件道教礼器而言，还是能说道说道的！”他眼带笑意的盯着老人缓缓说。 “道教？礼器？”宋大师立刻听出其中关键，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对！问题就出在这道教礼器上面！” “小哥真是好见识！老朽不及也！”宋大师恭敬的鞠躬道。 “宋大师莫要折煞小子，俗话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也是读过几本道教典籍，对此物较为熟悉而已！”他可是在武当山读了十年道藏，一眼就看出这件道教礼器不伦不类，根本就不是严格按照规矩做的，只是很少人知道道教文化才不得其解。 “好！好一个“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老朽受教了！”宋大师躬身再次行礼，道：“以往老朽太过自信于自己的知识经验，却是有些忘本了！把“活到老，学到老”给忘了！” “哎呀！宋大师，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您老一定看错了！”尖嘴猴腮的摊主听完两人的对话顿时慌了，他能够把这东西卖个好价钱全靠宋大师的一句话，如今宋大师说这是假的，那它就一文不值，在整个圈子里都别想卖出去。 “哼！”宋大师冷哼一声，对周围围观的看客拱手说：“各位，刚刚老朽却是走眼，但幸得这位小哥指点，已经确定这是赝品一件，揪其原因是它不符合宋代道教文化，或者说造假者不明白道教礼器的具体要求，仅仅是从表面上仿制，所以它是假的！老朽也向各位陪个罪！” 宋大师说完深深一躬，秦洛则点点头，对于这老头的态度还是非常认可，他不仅好学，还勇于认错。 “哈哈！大师客气了！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更何况看古董走眼，你们是是不是啊？”刚刚出价最凶的胖老板立刻大声说。 “对啊！大师不比客气！” ………… “啊！都是你！”尖嘴猴腮的摊主举着香炉猛的向秦洛打来，他已经被这从天堂落入地狱的反差给弄的疯癫了！ “啊！小心！”但已经来不及，香炉的一只脚已经接近他的头顶。 铛！ “这……这怎么可能！”所有人仿佛见鬼一样看着眼前的长发飞扬的少年，看着他用一根手指轻轻挡住尖嘴猴腮的摊主猛砸过来的金属香炉，摊主和香炉被震飞，而他的手指却毫发无损。 而宋大师和那些老板则眼神一缩，再次仔细看这位少年，却发现他仿佛变的异常伟岸，那种摄人心魄的气势虽然转眼即逝，但却深深的印在他们心底。 “呵呵！小子告辞！”他收回自己的手指，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转身离开，在众人回过神来时，发现他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唉！憾事！憾事啊！”宋大师满脸悔意的跺跺脚，看也不看尖嘴猴腮的摊主一眼，转身匆匆离开，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名摊主以后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甚至在整个魔都市都混不下去。 ………… “嗯！应该就是这里了！”秦洛抬头看着这个在闹市区中央依旧能够占据这么大一块儿地方的店铺，知道这就是司机指的最大的玉器行了。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他抬步走进去，就被一名身材姣好的旗袍服务员接待，微笑着问。 “我想卖一块儿玉，请问该怎么办理？”他直接说到。 “先生请跟我来，我们有专门为您坚定物品的师傅，他们会为你的物品估价，然后您再决定是否出卖。” 他跟着服务员一路走到一间专门接待的客厅。 “客人稍待，鉴定师傅马上就到！”服务员为他到了一杯馨香的茶水。 另一边，一个办公室内，一名身穿旗袍的服务员对一名身穿灰色职业套裙，浑身上下透着成熟气息的三十岁美妇，说：“老板，下面来了一位卖物品的客人，但我们行的鉴定师突然请假不在，该怎么办？” “宋老呢？让宋老先去鉴定吧！”美妇毫不在意的说。 “宋大师刚刚出去逛街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去请？”服务员道。 “算了！别扰了他的兴子，我去吧！”美妇把手中的材料放下，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领着服务员向外走。 但当她下楼来到大厅时，刚好看到宋大师走进来。 “咦！宋老，您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美妇疑惑的问，往常这宋老头能整天在街上逛也不显累，今天怎么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唉！”宋大师长叹一声，摆摆手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嘻嘻！那正好！刚刚来个卖玉的客人，还怕拿捏不准，您老回来我就放心了！”美妇笑嘻嘻的说。 “嗯！走吧！我去看看！你也来学学吧！”宋大师说完轻车熟路的向前走，而美妇支开服务员，快步跟上去。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后，服务员前去打开房门，引门外的人进来。 美妇抬眼一看，见来人长发及腰，遮住半张脸的秀发在阳光的反射下仿佛金丝一样，暗道：“这女子的头发真好！” 而宋大师则在美妇疑惑的目光走快步走到女子面前，满脸兴奋的说：“幸甚！幸甚！没想到境在此地又遇到小哥！老天待我不薄啊！” “哈！原来是宋大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他没想到自己等来的竟然是他。 而美妇此时也看清那位“女子”，暗道：“原来是个男的！幸亏没有先说话，否则可要丢人了！不过这宋老头干嘛这么兴奋？” “宋老，既然你们认识，还不为小女子介绍介绍这位小哥？”美妇顿时对这位留着长发的男子来了兴趣，媚笑一声说。 “哦！对！这位是我们玉林轩的大老板梅玉林！梅老板！”宋大师接着指着秦洛，说：“这位小哥是……” “哎呀！老糊涂了！我竟然忘了问小哥姓名！”宋大师介绍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引为知己的少年竟然忘了问他的名字。 “小子秦洛，宋大师好！梅老板好！”他站起来客气的说。 “噗嗤～！”梅玉林捂着嘴说：“什么梅老板，听起来像叫山西那帮有钱没地放的煤老板一样，要叫梅jiejie，知道吗？” “是小子失言！”他笑着说。 接下来宋老拉住他就是一阵长谈，话题更是天文地理，古往今来无所不包，无所不容，而他凭借在倚天世界十年研读经典，对道的体悟，对答如流，而且他对道学的领悟让宋老望尘莫及，越聊越吃惊。 到最好美妇梅玉林根本插不上嘴，勉强能听懂他们在讨论什么，她对眼前这名十六七岁少年从原来因为宋老而重视，变成彻底的钦佩，心悦诚服。 而秦洛对这宋大师的广闻博见也十分钦佩，许多他不知道或者一知半解的东西，这位大师都能为他解读，也渐渐聊的入迷，连自己的初衷都忘了。 铛！铛！铛！ 突然，一道钟声响起，原来是放在客厅的摆钟在整点报时，他扭头一看，发现竟然已经是晚上九点有余，他们硬生生在这里聊了两个时辰。 “哎呀！竟然已经这个时候了！”梅玉林看了看表惊呼一声，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听别人聊天听这名久！这么入迷！ “知己难求！知己难求！”宋老也没想到竟然能聊这么久，口中说道：“难怪古人会说出这句话，这一次论道就能让人如此入迷！” “嘻嘻！宋老这不是找到知己了吗！”梅玉林笑嘻嘻的说：“那么今天两位就留下来用餐，顺便让我这个小透明也露一手厨艺，权当听资，如何？” “这……”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刚想拒绝，就被宋老挡住，说：“小梅花的厨艺可非一般人能见识，今天老朽是沾了你的光，你可不许拒绝！” “好吧！如此有劳梅jiejie！”他拱手道。 “嘻嘻！就凭你这一声梅jiejie，以后什么时候想吃jiejie做的饭，就什么时候来！”梅玉林说完转身离开。 ………… “jiejie的厨艺如何？”饭后，梅玉林换上一身合身的旗袍，边为两人斟茶，边问秦洛。 “梅jiejie的厨艺让小弟以后再也吃不下其他饭菜，这可如何是好！”他没想到一个玉器行的老板竟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嘻嘻！那正好！”梅玉林丰满的娇躯轻轻扭动一下，说：“以后就来jiejie这里吃饭不就行了！” “啊哈哈！”他干笑两声，三人虽然谈的来，但每天跑到别人家吃饭的事他还是做不来的。 “对了！秦小哥，你说你要卖玉？”这时宋老忽然想起他来这里干什么，问道。 “对！就是这块儿！”他掏出随手从檀木箱子内拿出的玉佩，放在宋老面前，说：“它能价值几何？” “嘶！”宋老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到吸口冷气，说：“这应该是元朝皇族的物件吧！没想到竟然保存的这么完好！” “呃！我就想问问它值多少钱？”秦洛还急着拿钱明天好给meimei打过去交学费，可不想跟宋老聊元蒙的事了！也不接他的话茬。 “好吧！”宋老点点头说：“根据市价估计最少应该要五百万，拍卖的话怎么着也要七八百万！” “嗯！五百万卖给你们，怎么样？梅jiejie！”他看向眼前这名伸出热火的美妇。 “啧！你这是让jiejie占便宜呢！”梅玉林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问道：“秦小弟，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男人有钱就会变坏的哦！jiejie可不想秦弟弟变成坏孩子！” “咳！这不是我meimei将要开学吗！我打算用来交学费。”他直言不讳的说。 噗嗤～！ “jiejie还没听说哪一所学校竟然要五百万学费，你难道想自己建一所学校？”梅玉林噗嗤一声笑出来。 “秦小哥，这玉佩你还是留着好！”宋老把玉佩推给他。 “秦弟弟，你要是缺钱，jiejie这里有的是，不用变卖家产吧！”梅玉林说完看秦笑看着她笑而不语，当即改口道：“当然jiejie也不是白给的哦！不如你到jiejie这里工作，jiejie给你工资，如何？” “对了！秦弟弟现在应该还是学生吧！”梅玉林看着他十六七岁的模样，问道。 “已经不是了！”他刚刚被自己大学给劝退，已经不算学生了。 “也对哦！学校怎么能教的出秦弟弟这样的大才，正好来jiejie这里吧！”梅玉林看了一眼宋老说。 “是啊！秦小哥，到时咱两还能时时交流，岂不快哉！”宋老也劝道。 其实他对两人的提议也非常动心，毕竟自己还是要找个事情干，不能每天闲着，这玉器行里能学到很多东西，是一个不差的选择。 “好吧！小洛谢谢二位的收留！”他拱手对两人说。 “哈哈！” “嘻嘻！” 宋老和梅玉林同时笑出声，他们苦口婆心的就是为了留下这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