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节 又找人充场面
只是一个临时的特使官职罢了,皇帝都开口了。 李沆也没说什么。 制刀工艺什么在他看来,把外族高超的工艺学回来,就算不制刀,制犁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这个可,能办。 至于胡旦,这点小事,他应该没问题。 下午酉时,也就是约四点左右。 刘安下班。 出了皇宫刘安拉住了李沆:“李公,我请你喝酒。” “喝酒,还是有事?” “喝酒,也有点事。” “很难办?” “很小的事情,只需要李公给我壮个声威。” “成。要好酒。” “当然有好酒。”刘安扶着李沆上了自己的马车,然后吩咐:“醉仙居、摘星楼。然后把汴梁城那几个瓷器商会的会首、宿老、长事叫来。” 听完刘安的吩咐,李沆笑了:“年轻,就是好。” 李沆猜到了,刘安这是不服气,凭什么高丽秘色天下第一。 不过,李沆是支持的。 作为天朝上国,而且瓷器源自中原,怎么能让外邦天下第一,这不合适。 大宋现在不差钱,竟然以使用外邦瓷器为荣,这事有点丢脸。 接星楼。 刘安与李沆到了之后,李沆洗了一把脸,喝了一杯茶、休息了片刻之后才和刘安到了前厅。 刘安先请李沆坐下,在众人施礼的时候,刘安将桌上一只茶碗轻轻的扫在地上。 那只茶碗瞬间就摔的粉碎。 正躬身施礼的各商会大人物没一个敢直起腰来,更没有人敢抬头。 他们心里清楚,别看这位只有十七岁,却是掌握他们命运的人。 刘安踩在瓷碗的碎片上从每个人身边都经过一次后回到前面:“腰弯的累吧?” “不……”有个中年人正准备回答不累,却被其他人用眼神制止。 刘安开口说道:“高丽秘色,天下第一。这话我不知道你们听到什么感觉,都坐下,谁来给我这个年轻的小官来讲解一下,瓷器是什么,瓷器的发展历程?” 众人依然不敢抬头。 一直到李沆说道:“都坐下吧,老夫也想听一听。” 众人这才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却是半个屁股挨在椅子上,不敢坐实。 有位老者没回去,因为他是这些人当中公认的大匠。 “刘学士,最早的瓷器出现在汉武时代的绍兴青瓷,而后越窑崛起青瓷与黑瓷皆为天下最好的瓷器。在西晋时,器型与色彩开始大变,品种繁多、式样繁多,色彩也不仅仅是青色,出现了灰、白。唐时,我中原有南青北白之比。” 刘安点了点头:“老人家,我知道你,宫里有一套茶碗就是出自你的手,黑盏,极品。但我问你一句,若有一天,官家问我等,天下最好的瓷器在那里,那么我应该回答什么?” 所有人齐跪。 刘安不是在问罪,这是诛心之问。 这些人都是把一生融入瓷器的人,他们自问,若有一天官家这样问,他们怎么回答。 是高丽秘色吗? 这个人,他们丢不起。 这个脸,丢的是瓷器老祖宗的脸。 刘安背着手:“水结冰为零,水沸腾为一百。以这个来测算,铁融化成铁水约为一千五百。木柴燃烧在不同的环境下,最低为四百五,最高为八百。木炭可最高达一千。” 当下,就有人在记录。 刘安的话,绝对可信。 刘安看记录的人写完,继续说道:“石炭也有三六九等分,最低八百,最高一千二百。焦炭可达一千五百,而吹氧高炉,我可以让焦炭的燃烧温度达到二千以上。” “瓷器,最佳温度是一千二百。” “我的话讲完了,你们可明白?还有两个月,介时汴梁城中外邦使节与客商会有许多,我想看到惊喜,我相信官家更希望你们的瓷器让高丽瓷商低下他们狂妄的头。” 刘安说完后,李沆知道是他需要给刘安壮成威的时候了。 李沆站了起来:“禹州窑、开封窑、汝州窑、定州窑、越州窑、建州窑…… 李沆厉害,把大宋眼下有名的窑全点了。 “你们,老夫在看着。官家在看着。”也只有李沆在这个时候敢代表皇帝说话,刘安的身份与资历还不够。 所有人站了起来,躬身听话。 “两个月。” “我等必全力以赴!” 刘安这时来了一句:“我不听口号,我要见东西,两个月后,我要见东西。” “两个月,必有精品献官家。” 刘安猛的一挥手,所有人依次退下。 李沆坐在那里摆着茶碗,慢吞吞的说道:“老夫虽然提倡以和为贵,但高丽转贡辽国,此事老夫心里也不舒服。” “那混账高丽棒子,等过两年腾出手来,一定要狠狠收拾。” “这个,老夫支持你。” 李沆是主和派,但也有天朝上国的高傲。 高丽不再给大宋进贡,转而给辽国进贡,国书送到之后李沆整整一夜没睡,他心里难受。 李沆说道:“十年前,辽国为了压制我大宋,阵兵高丽边界,一箭未发,高丽便奉辽断宋,老夫不希望打仗,可那时老夫却劝过先帝派兵支援高丽。可我大宋兵马未动,高丽便……” 李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刘安却大笑:“李公,半岛那些货色从几百年前开始就是墙头草,你信他们?” “哈,哈哈。”李沆也是干笑几声:“说的好,这次瓷器的事情,老夫支持你,办好,新年之时,六谷、西州、乌兹、党项、大理、瞿越的使节团都会到,高丽、大和也会有商队前来。” “请李公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好的。” 李沆摇了摇头:“不是怕你办不好,你别生事就行。” “生事?”刘安一副很乖宝宝的样子,闪了闪自己的卖萌大眼睛:“我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生事呢?” “你呀!”李沆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刘安笑着扶李沆起来,他要亲自送李沆回府。 再说汴梁城各商会。 刘安只是摔了一只茶碗,可对于汴梁城的商会而言,这就是一场小地震。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