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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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什么颜色?” “蓝色。” “喜欢猫还是狗?” “狗。” “能露脸吗?” “不能。” 博主强颜欢笑:“是有什么,唔,不方便的地方吗?” 陈子轻欲言又止:“我们都是丑男,怕在镜头前露面吓到市民。” 迟帘:“……” 发小们:“……” 博主对让他看不过来的几个帅哥笑:“哈哈,你们的这位同学真逗。” 帅哥们没理他。 博主只能结束流程,他早就注意到这伙人了,他们遮了脸,穿衣打扮跟身材气质依旧引人注目,一看就是长得帅又有钱。 什么丑男,根本没说服力,只是不想露脸。 他知道了,这群帅哥露了脸必定会被全网找,家里万一有点灰色生意,被扒出来就做不成富二代了。 迟帘凑到陈子轻耳边:“他在脑补什么?” 陈子轻摇头。 博主闭麦后还不走,他又问了个问题:“可以说说你们的择偶标准吗?” 陈子轻再次做代表发言:“不可以。” 博主失望:“为什么不想说?” 陈子轻看着他的眼睛:“因为我们中二病,晚期。” “大学生还中二病?” 陈子轻犹犹豫豫,下定决心说:“有点难以启齿,我和我的朋友们发育晚。” 博主的职业生涯遭到了重创。 . 孟一堃回去后就把这段采访以文字对话形式发朋友圈,获得了很大的反响,挺多人问回答的一方是谁,很好玩的样子,能不能借来玩两天。 惊得孟一堃快速删评,玩个屁,发小他对象。 怪不得那家伙能掰弯他发小,一本正经地说瞎话的本事绝了,测谎仪都能自毁程序爆掉。 不过,的确好玩。 跟那样的人待在一块儿,不愁没乐子。 迟帘看到孟一堃的朋友圈,点了个赞就退出来,他在奶奶家里,一张脸又冷又臭。 世交家的女儿坐在他身边,他奶奶和蔼地看着他们:“你们早就加微信了吧,平时聊不聊学习?” 迟帘闭眼靠在沙发上不想说话,要是知道奶奶让他带对象过来还有这安排,他才不来。 女生善良地替他解围:“高三学业很重,没有时间聊微信。” 迟奶奶说:“那像周末可以聊啊。” 女生咬唇。 迟帘蹦出一句:“奶奶,周末我要跟兄弟们鬼混。” “你多大的人了还鬼混。”迟奶奶打他胳膊。 迟帘面部抽搐,我多大,我高中都没毕业,您老这就急着要孙媳,是不是老糊涂了,什么人都往我这领。 有水果甜香味往他衣服裤子上跑,他拍拍打打地站起来:“我去房里找顾知之玩去。” 迟奶奶叫不住正处在贪玩时期的孙子,无奈地叹口气,眼前这姑娘可不好找,模样家世才情一样不差,既门当户对,又般配。 “我孙儿上次来还跟小知之不对盘,这次就成亲兄弟了。”迟奶奶说,“他性子没定,比你们女孩子要晚点,不着急的。” 女生恬静地“嗯”了一声。 迟奶奶握住她的手喜爱地打量她,正要再说点什么,房门被大力打开甩上的响动震到了客厅。 孙子耍脾气地走了出来。 迟奶奶看他孩子气的样子,紧张中带着指责:“毛毛躁躁的,怎么了这是,不是去跟小知之玩了吗?” 迟帘边走边刷手机:“我下楼买烟。” 客厅里陷入死寂。 随后是迟奶奶震惊的叫声:“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站住,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 迟帘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正在换鞋,无所畏惧。 迟奶奶不可能给儿子报信,她东张西望:“我鸡毛掸子呢,小吴,你帮我找一下鸡毛掸子,看我不抽得那小王八蛋哇哇叫。” 女生手足无措之际,房里跑出来一个人。她看他跑到门口,只用两根手指就拉住了决意下楼的迟帘。 “买什么烟啊,你又不会抽。” 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 迟奶奶听清了:“他不会抽?” 陈子轻点头。 迟奶奶不做做样子地找鸡毛掸子了,她坐回去笑小孙:“不会抽还买烟,装什么大人。” 迟帘粗喘了几声,委屈地抿唇:“谁装大人,靠。” “别跟你奶奶顶嘴。”陈子轻把手放嘴边,用气声说,“我只是在跟阿蒙发信息,没有不理你的意思,你说的话我都听着呢。” 迟帘欲要再发火,垂眸发现他打赤脚,脸一沉:“你的鞋呢,你光脚跑什么,又他妈演上偶像剧了是吧。” “我怕你负气跑了嘛。”陈子轻被他拉着回房间,对迟奶奶和那个女生笑了下。 迟奶奶轻叹:“小吴,你看我说的是吧,跟亲兄弟一样。” 女生笑容勉强,老人家看不出来,她能看得出来,迟帘跟那个男生关系不简单。 但她不会对外说。 读书时期的关系不简单,不代表永远都不简单。 . 陈子轻已经跟迟帘解释了阿蒙的事,迟帘不知道又闹什么别扭,只在奶奶家待了一天就回去了。 迟帘也不清楚自己闹的哪门子别扭,各种事先后压过来,挺烦的。 烦他太年轻,长大的速度太慢。 况且长大也不意味着成长,那不是等号。 成长比长大更慢,似乎一定要配置风吹雨打酸辣苦涩,否则就不叫成长。 迟帘的情绪一直低迷,陈子轻送给他一盒薯片,是他最喜欢的口味,他懒得拆:“不想吃。” 陈子轻说:“你先拆。” “拆了你自己吃。”迟帘窝在沙发里拆薯片,他看见了什么,整个人愣在当场。 盒子里没有薯片,只有一朵玫瑰,纸折的。 迟帘机械地把手伸进盒中,捏住那支玫瑰,慢慢取了出来。 陈子轻双手托腮:“这是我自己折的,喜欢吗?” 迟帘没说话。 “我刷到教折花的视频,看了就会了,会了就想给你折。”陈子轻雀跃地说,“第一次就成功了。” 迟帘依旧没说话。 “你要是不喜欢,那我……”陈子轻话说一半,迟帘拿着玫瑰上楼了。 迟帘一路跑到卧室关门,靠着门蹲下来,高高举起玫瑰凝望:“花啊,他给我折花。” “顾知之给我折了花。” 仿佛从没见过花,从没被人送过花。 迟帘有点颤的手把花拿近,低头凑上去,鼻尖抵着花瓣,嗅了嗅,没有薯片的香辣味,没有花香。 ——可他感觉自己嗅到了,这世上最醇香的味道。 迟帘把花放在怀里,拿起来转了转,又放回怀里,他阖起眼,唇角翘起来,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所有不安,焦躁与迷惘都烟消云散。 迟帘拿出手机给玫瑰拍照,存进电脑里的加密文件夹。他趴在桌上,一片片地抚摸花瓣,顾知之真歹毒,这么花里胡哨的哄着他,是要他把一辈子都搭进去。 这花得养起来。 迟帘脑中某根神经兴奋地颤动不止,他去家里储藏室一通翻找,出来时带着一个古瓷瓶。 那朵玫瑰被他插进瓶子里,放在卧室的架子上。 他站在架子前,满意地欣赏大作,转而一想,顾知之看到花有了家,指不定以为他多宝贝。 纸花,永远不凋零,顾知之什么意思,要告诉他什么? 海誓山盟不会说? 迟帘把花照发进小群:好看吗? 下一秒就撤了照片跟信息,不想和人分享。他这么快撤,发小们应该都没看到。 迟帘一样样地看架子上的物品,顾知之送他小玩意,他没回过礼,转账会不会太俗? 这晚迟帘失眠了,他睁眼到早上,捶了下床,靠,还是转账吧。 于是他转了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