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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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在他走近的时候说:“上一个道长比你更受季董重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陈子轻没回应,不是被退了吗?那当然是在家。 老者似乎猜出他所想,不禁蔑视地笑了两声:“听说你在深山老林隐居,近期才下山,果然天真,”他摆出好心好意地姿态,“我劝你明天就跟季董说你能力不够,那还能保你一条命,有些富贵不是你的,你强行去接,只会死得很惨。” 陈子轻古怪地说:“我跟你不是同行,你怎么这么仇视我?” 老者冷哼:“我需要仇视你?” “老人家,我们可以合作。”陈子轻提出自己的建议,“只要解决掉季董家里的问题,我们就都能拿到丰厚的酬金。” 老者露出“我就知道你也是个装货”的眼神:“你不懂风水,我怎么跟你合作?” 陈子轻态度友善:“你负责风水,我负责驱邪。” 老者不屑:“像我们这一行基本全能。” “你也会驱邪?”陈子轻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给季董画符?” 老者板着脸:“让你。” 陈子轻点点头,越过他去坐电梯。 老者没跟上来,坐另一部去了,非常跟他合不来,把他当竞争对手。 陈子轻出电梯到三楼没走几步,一道人影出现在他视野里,他当作没有看到,垂着脑袋走自己的。 “顾知之。” 压低的声音炸响。 陈子轻后背一麻,季易燃真的认出他了,怎么这样,他明明用了外挂。 季易燃是火眼金睛吗? 陈子轻表情奇怪:“小季总,你认错人了。” 季易燃说:“这里不会被监控抓到。” “你真的认错人了。”陈子轻的语气已经不快起来,“请小季总看清楚,我是你父亲请来家里做客的周巷,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活着和你父亲一样叫我周道士,别叫莫名其妙的名字。” 季易燃两片薄唇抿了起来,很委屈:“你是顾知之。”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 季易燃见他没再否认,低了低头看他:“你是借尸还魂吗,你原来的身体……” “不用你管。”陈子轻把手揣到袖筒里。 季易燃一愣,他沉默地站着,没说一个字,像一条落魄的大狗。 陈子轻瞅他垂放的大手:“我只用这个身份两个月,之后就回去了,其他不要打听,我这么做就说明不会有问题。” 季易燃把蜷缩的手指展开,让他看,带着些许害羞和紧张,耳根都是热的红的。 “你是要对付我爸?” 陈子轻含糊地说:“找东西。” 季易燃做填空题一般:“替鬼魂找东西。” 陈子轻没反驳。 季易燃低声问:“不谈恋爱?” 陈子轻有些不可思议:“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看起来像是要来你家谈恋爱吗?” 季易燃没出声。 陈子轻开始反思,是不是他想跟季易燃谈的心思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暴露了,可能性很大,季易燃只是话少,脑子又不笨。 季易燃习惯性地扣起手指:“我爸已婚,梅淑仪跟他老夫少妻。” 陈子轻难以置信:“谁说我要跟你爸谈了!” 季易燃不扣手了,那是跟我谈吗? 陈子轻说:“我回房了。” 季易燃在他跟自己擦肩的时候深呼吸,嗅着他的味道,开口道:“茶语。” 陈子轻既惊悚又无语,他要说茶语的事,多少人知道啊? 反正他也没瞒着。 反正别人也只会当他是中邪或者沉浸式演戏之类,不说不行,不会往任务宿主上面猜。 陈子轻撇嘴:“我今天不用说了。”在外面随机找了个一八零以上的大帅哥说的,戴口罩换了行头,他这样子不遮起来就茶人,会被当成变态拍视频曝光的。 季易燃压下失落:“那你明天找我。” 陈子轻没给他承诺。 季易燃默了默:“不要找别人,不安全。” 陈子轻斜眼:“……这有什么不安全的?你当我是个傻子很好忽悠?” 季易燃面色一白。 陈子轻看他这样都不忍心吐槽了:“行行行,找你说。” 季易燃周身的气压恢复如常。 陈子轻说:“怎么避开你爸的眼线这事,你自己想办法,不能让我有危险。” 季易燃:“嗯。” 他问道:“你找什么,我帮你。” “算了吧,我本来是想让你帮我,但是你看看你的处境,我怕你帮倒忙。”陈子轻说着就快步走了。 季易燃自嘲,被嫌弃了,他要再快一些才行。 . 陈子轻在季家没睡好觉,天擦亮就出了房间,他在这层走动,没见到一个尖角煞。 走了一圈,陈子轻下了楼,佣人们忙前忙后却没制造多大的声响,他往上看,五层带给他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季家佣人的属相估计都是挑选过的。 陈子轻听见了什么打碎的声音,不会又是杯子吧,他去看了,真的是杯子。 管家在监督佣人快点收拾,他抽空向陈子轻问好。 陈子轻说:“最近杯子总是这么碎,不如换成不易碎的材质?” 管家没解释,只是摇头。 陈子轻不再管杯子的事。吃早饭的时候季常林跟梅淑仪都没出现,只有陈子轻,地理先生,季易燃三人。 季易燃要去公司上班,他西装革履,尤为英俊冷冽。 察觉坐在他对面的人瞟了他一眼,他掌心潮湿,本就挺起来的背更挺了点。 那个人又瞟了一眼,季易燃擦擦唇,起身离桌。他不能再坐下去,他的定力在疯狂拉响警报,危险,快撤离。 陈子轻托腮,季易燃早上就吃那么点,怎么还长那么高,肌rou也很结实的样子。 跟季易燃的这段感情,要在一个月内开始。 陈子轻舀粥的动作停了停,他为什么要很急迫的给自己限时,好像潜意识希望能在这个期限内达成目标…… 喝了口粥,陈子轻瞧瞧遗愿清单,顾知之——我想拥有甜甜的爱情,跟在后面的内容是:【我还想跟帅气寡言,但男友力爆棚的篮球队长谈恋爱。】 第一段是迟帘谈的,完成了,只差这段了。 季易燃喜欢他,他只要点个头就行。 不过还有个前提,那就是季易燃能在季家的权斗中上位,不然家长这关能让他轻则脱层皮,重则死无全尸。 陈子轻想,他得催一催季易燃。 昨晚其实也算是变相的催了,后面还要再提醒提醒才行。 . 孟一堃接到季易燃的电话就丢下手上事务,开车去了他的一处房产。 大片落地窗外夜景璀璨,季易燃坐在窗边的地上喝酒,他一手拎酒瓶,一手拿酒杯,喝光一点,倒一点。 “你也知道了。”孟一堃进来看到他这副样子,吐口气,“我就说你不可能不知道。” 季易燃慢慢侧头。 孟一堃没注意他的神色,头疼地提着西裤坐下来:“看样子你也没有什么进展,真不晓得顾知之到哪去了。” 季易燃凸显的喉结一滚,苦辣的酒液变成了甜酒。 在我家。他无声无息地说。 季易燃忽然意识到,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道士周巷是顾知之。 起码两个月以内是这个结果,只有他知道。 心底掠过什么念头,哪怕转瞬即逝,依旧带起了震耳欲聋的轰响,震得他有一瞬的失聪。 他的手一抖,酒杯里的酒液晃上杯壁,蜿蜒而下。 像是谁脸上的泪痕。 季易燃孤身一人经历一场心悸,满身冷汗。 孟一堃苦大仇深地说:“阿帘被爸妈管得死死的,根本没办法脱身,以死相逼都不行,他爸妈就是不让他回国,他叫我帮他找顾知之,我费劲巴拉的通过几个渠道找了,一点影子都没找到。” 季易燃低着头。 孟一堃扫了眼看着颇为沉寂的发小:“他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想开些。” 季易燃一言不发。 “当然,我觉得他吉人自有天相。”孟一堃说,“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地一把收走我三个发小的心,光是这点就证明他不是凡人。” 孟一堃按按季易燃的肩膀,国外那两个发小七月份自相残杀捡回一条命,如今一个被家里的保镖盯着跟着,一个不知道在哪养病,以后不会再拔刀相见了吧,两个前任,有什么好争的。 谁能想到一谈就是四年的谢浮跟顾知之竟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