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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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以为商晋拓护他儿子的命,就不会真的拿沈家怎么样,失算了。 “妈的!” 沈不渝扇自己:“我怎么能把敛之比如成商晋拓的狗,商晋拓也配当他主人,反过来还差不多。” 一下没法让沈不渝好受,他又左右开弓,啪啪扇了几下,这才稍微舒坦了点。 沈不渝想到他妈说的那些话,他没法对那还是个胚胎的私生子下手,听天由命吧,没准他活不到私生子出生的那天,人世无常。 难得伤春悲秋了一回,沈不渝去拿冰块敷脸,下班还要去找敛之,总不能顶着张猪头去。 . 沈不渝没接到人。 谢伽月先他一步,在他前头把人引走了。 陈子轻终于见到了谢伽月,此时距离沈不渝被捅,已经过了快两个月。 商晋拓还在出长差。 街头喧闹,陈子轻站在路灯下,嘴里呼出白气。 谢伽月从外表看没见有什么异常,胳膊腿还是老样子,他穿蓝色羽绒服外套配牛仔裤,头上戴着棒球帽,像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眼神清澈干净。 “我给你准备的新婚贺礼,一直没机会送出去。” 陈子轻说:“我不要。” 谢伽月扁嘴:“你想要也没了,被我吃了。” 什么东西?陈子轻试探:“含羞草?” 谢伽月语出惊人:“是一块土。” 他见眼前人露出疑惑,脸上说不出的失落:“你忘了吗,当年我们在那里拜过天地的。” 陈子轻想起来了那个片段。神经病吧,什么拜天地,是谢伽月把刚断了腿的他按在地上,自己跪他旁边,摁着他完成的所谓的跪拜仪式。 那时候他还没跟商晋拓表白,还对主线任务还抱有希望,不然他才不会管谢伽月死活,当时就想办法把人给整了。 谢伽月愧疚地抿唇:“我提起让你不高兴的事了。” 陈子轻把手揣进口袋里捂着:“没什么不高兴的,我都忘了,不重要。” “不重要?”谢伽月怅然,“是,不重要。” 陈子轻看车水马龙。 谢伽月看着看车水马龙的他:“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陈子轻没搭理。 谢伽月踌躇一般:“我把录音发给你丈夫了。” “我知道,他和我说了。” 谢伽月愣了愣,他没料到那老男人会做出这个举动,真是想不到。 都在变,不止他自己,每个人都在变…… “我向他解释,哄了他好一会。”陈子轻在谢伽月的伤口上撒盐,让他意识到什么叫自取其辱。 谢伽月哈哈:“我搬石头砸自己脚,成你们夫妻的粘合剂调和油了。” 转而就摇摇头:“沈不渝不找我,不刺激我,我就不会拿出那段录音,真要说助攻,还是沈不渝的功劳。” 不愿意承认自己办了件蠢事。 绿灯亮起,陈子轻过马路,谢伽月和他一起,这一幕仿佛回到没闹翻的从前,他们上学放学都并肩而行。 是谢伽月一手搞砸了一切,当初拥有的东西,如今已经是奢望。 谢伽月小声:“你还没去过我开的店,我带你去看看?” 陈子轻:“行。” 谢伽月受宠若惊,一双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圆,像亮晶晶的宝石:“你同意了啊,你这就同意了?你怎么能一点都不犹豫就顺了我的意。” 陈子轻说:“那我不去了。” 谢伽月神神叨叨:“你又骗我,你总是骗我,你为什么一次次的骗我。” 陈子轻走到马路对面,转过身看他:“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你去,我要开心死了。”谢伽月晃着身子,笑嘻嘻地雀跃道,“我那店里全是含羞草,每一盆都养的很好哦。” . 含羞草背后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故事,就是高一那会儿,陈子轻跟谢伽月放学回去的路上,他在路边看到卖花种子的,随手买了一包丢给了谢伽月。 含羞草种子。 一包种子种下去,只种活了一颗,在谢伽月房间里娇生惯养了几年,被他搬去小洋楼,惨死在了那儿。 陈子轻站在并不大的店里,伸手触碰含羞草叶子,叶片迅速娇滴滴地收拢。 谢伽月瘸着腿,一会把这盆端给他看,一会把那盆端给他看,犹如小朋友渴望得到夸奖。 陈子轻没在店里找到谢父谢母出入过的痕迹,他突然问:“你开这个店,你爸妈什么想法?” “他们啊。”谢伽月说,“他们都死了。” 陈子轻一惊,怎么就死了? 谢伽月嘟囔:“我爸妈总是烦我,比蚊子还吵,我为了让他们闭嘴,就把他们打了。” 店里的灯光打在谢伽月漂亮的脸上,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他捧着含羞草吹动新长出来的嫩叶:“他们出院回到原来的住处,喝药了。” 陈子轻头皮发麻。 谢伽月耸耸肩:“就是我当初给我们准备的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们捡走收起来了。” 他充满遗憾:“可惜了,你都没尝过。” 陈子轻想,谢伽月体会不到正常人该有的痛苦悲伤了。 “我体会得到哦。”谢伽月看穿他的心思,“我每次一想到你和我绝交,扬言要老死不相往来,我就难受得快要死掉。” 陈子轻嗓子里抽气:“你打你爸妈,导致他们心灰意冷喝药自杀。” 谢伽月无辜道:“那是他们自找的,不怪我。” 陈子轻望着谢伽月毫无内疚的样子,他这调头拾起来的任务到底能不能完成啊?他掐大腿让自己打起精神,丧什么气,振作起来,振作! “店我来过了,也看了你养得含羞草,就这样吧,我回去了。”陈子轻有点反胃,几个目标里,他对谢伽月最反感。 以前不这样,哪怕谢伽月暴露出真面目,他也没到生理性抵触的地步。 是他走完后面九个世界回头才出现的。 他怀疑谢伽月这个npc的数据不局限于这个世界,其他任务世界也有。 也许主要npc的数据都是这样,会进行一番修改,多次使用。 陈子轻走得很快,可一想到他还要攻略谢伽月,就强忍着不适放慢脚步,等对方的反应。 谢伽月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明天还来吗。” 陈子轻没回头。 谢伽月在背对他的人面前不提商晋拓一个字,刻意避开一些东西,只想和他多点相处时间。 这还是他那场婚宴后,他们的初相逢。 时间能滋生很多东西,也能啃噬很多东西,磨灭很多东西。 谢伽月时常在回到寺庙和想方设法带敛之下地狱之间摇摆不定,前者他目前能做主,后者想做到,阻力极大。 不过他父母已经离世,他孑然一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况且,敛之有求于他不是吗。 谢伽月走近几步,目光缠绵地黏着他:“你明天还来吧,你上班的地方离这里也不算远,只要你每天来看我,我就乖乖的。” 陈子轻想打人。他冷不丁地回忆起了自己做徐敛之时的支线任务一。 就是让小可怜谢伽月全身心的依赖他,成为他的跟班。 当初他们上的贵族学校,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女,谢伽月长得像女孩子,皮白眼睛圆溜溜,性格软弱,说话声小小的,男同学会捉弄他,要他脱裤子看他长没长小鸟,陈子轻在他被欺负的时候及时现身,帮他赶走了几个坏小孩。 还给吓哭了的谢伽月把校服裤提了上去,跟他说下次被欺负了要还手,打不过就先跑,再找机会报仇,吃什么都不能吃亏。吃亏绝不是福,吃亏就是吃亏。 谢伽月很快便转到他班上,他们就这么成了朋友。 而他随口说的那番话,被谢伽月记在了日记本上,囚禁他那时候天天给他读自己的日记本,够够的。 陈子轻唏嘘。 谢伽月小心翼翼,看着十分可怜:“我以为你想我乖。” 陈子轻扭过头:“希望你以后别再乱来了,你没权没势,犯了浑还要别人出面。” 说完就大步走出小店,坐上了早就等在路边的车。 谢伽月站在原地,怪里怪气地掐着喉咙学他讲话:“你没权没势,犯了浑还要别人出面。” “什么别人,不就是你男人。” “嫌我没权没势,我为什么会没有,还不都是因为你总偷偷把目光放在那老男人身上,我嫉妒,我想让你只看我一个人,所以我把你囚了起来,代价是我的身体健康,前途,尊严,整个谢家都陪葬。” “我不后悔,起码你那一个多月的时间只属于我一个人。” “怎么只有一个多月,为什么不是十年二十年……” “这次见面,你没有叫我阿月,一声都没有,看来是我没做到位,所以你才不哄我。” “阿月,阿月,阿月。”谢伽月又学离开的人说话,声线不像,腔调倒是学了个七分。 谢伽月把他碰过的含羞草叶子摘下来,陶醉地伸舌去舔。 沈不渝过来时,目睹的就是这一幕,他恶心得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 谢伽月视若无睹,继续舔含羞草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