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节
梁时砚其实原本也没发现,但他坐在姜致的侧边,通过他的那个角度,他能看见姜致放在桌下的手不断的握紧。 尤其是,在钟老假意亲昵下。 这个时候,他就隐约猜到姜致可能听见了什么。 姜致顿了一下,松开手掌。 细长白嫩的右手细微颤抖着,它不自觉的弓起来,像是无法承受这种痛苦,姜致脸上言笑晏晏的表情也跟着慢慢淡下去,几秒过后,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了。 唇线抿了又抿,她问:“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时砚没有回答,盯着姜致的眉眼,他答非所问:“你现在的表情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吗?” 姜致没说话。 风声吹拂,灯光环绕。 静静洒下来的柔软无声浸染在两人氛围当中。 梁时砚上前一步,伸手抱住姜致。 姜致下意识后撤,肩头挣开男人的怀抱。 梁时砚的力气更大了,牢牢把她环进自己的怀里,手掌摩挲着后背。 “想哭就哭吧。” 姜致低声:“我不喜欢周融,也不想哭。” 梁时砚应了一声,他偏首看向姜致,假意没有看见狭长漂亮眼尾上的红色,“嗯,你不喜欢,我喜欢,行不行?” 姜致:“……” 梁时砚说:“那这样,现在周融不在了,蒋行朔也有未婚妻了,我来照顾你。” 姜致眉心微蹙,下意识撇开眼睛,男人温热体温搂得更紧,他的呼吸压低在她的耳侧:“可以吗,姜致,给我一个机会。” 梁时砚这一刻的心是忐忑的,是不安的,这种不安让他预料到了结果,所以他连看姜致都不敢看。 盈盈月色下,女人的神色没有波澜,她张了张口。 男人抱着她,“如果不是我想听的回答,你也可以不说。” 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和专制。 姜致:“抱歉。” 言简意赅,却能让人听懂话里的意思。 梁时砚沉默。 一切的声音都仿佛消失殆尽,他缓缓松开手,眼睛向下垂在,遮掩住发红的一片。 姜致顿了顿,开口说:“你的人很好,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 梁时砚抬起眼睛,笑着说:“你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姜致想点头,又觉得不太合适,岔开话题问:“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是家里有人接你吗?” 梁时砚提了提臂弯上的衣服,“我送你回去。” 姜致看着他。 梁时砚侧身看了看车停着的位置,语气平常:“就算不是恋人,作为朋友,我不能送你回去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致没法拒绝。 梁时砚把姜致送到门口。 看着对面熟悉的门牌号,姜致像是想到什么,说:“许助理生病一直坐在你家,是不是很麻烦你。” 梁时砚瞥眼,“我没住在这边。”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管过许助理,除了提供一个住所之外,他什么都没干,也不需要姜致付出感谢。 其实,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姜致一旦感谢他,他就感觉自己和她的关系越来越生分了。 但,姜致依旧把钱翻倍的转给梁时砚。 她提起眼睛,声音缓缓:“对了,如果有周融的消息,麻烦你提前通知我一声。” 第398章 表白失败 相对饭店走廊的灯,小区的灯就显得有些暗了。 明暗交错,男人定定看着面前的姜致,身上散发的压抑气息让人沉默。 姜致知道自己这样是有些扎心,甚至还有些含沙射影,可是他们能瞒的了他们一次,肯定能瞒她第二次,不如一开始把话说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梁时砚终于轻笑一声:“可以。” 姜致适当地松了一口气,她抬起眼睛,缓缓看向面前的梁时砚。 男人不知何时退到阴影之下,看不清楚神情。 姜致的唇线微微抿紧,她还想说话,梁时砚率先开口缓和氛围:“我先走了,你注意休息。” 不等姜致再开口,梁时砚转身离开。 他本来就不爱住万川这边。 比起这里,他更喜欢待在l1,再不济就会回梁宅,和老爷子喝喝茶,聊聊天。 梁时砚回到梁家,还着实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下。 管家率先问道:“少爷,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梁时砚:“爷爷睡了吗?” 沉默几秒,管家说:“老爷在见客,过会就会下来,你这是——” 他看着梁时砚满身失恋的氛围,又有些不确定地多看两眼。 梁时砚身上这个气氛他们都有点习以为常了,时不时就失恋,又或者时不时一副活泼开朗大男孩的模样,总归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而起的,且间歇性抽风。 梁时砚上楼,管家急忙挡在身前。 这个动作让梁时砚挑眉,“很重要的客人?” 管家笑着说:“是,是老爷很早之前的朋友了,这次也是特意来京市拜访老爷子。” 梁时砚若有所思,“那我必须要上去了。” 管家:“不行,老爷之前吩咐过了,说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这中间的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梁时砚和梁家人。 面对姜致,梁时砚尚有几分隐忍,可在家里,他就不会忍了,向来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梁时砚皮笑rou不笑:“管家,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你拦不住我的,我现在就要去见爷爷。” 管家脸色紧绷,他知道梁时砚是认真的。 梁时砚再往楼上走两步。 管家这次没有再拦他,眼睁睁看着他走上楼,前往书房,他跟在他身后,以防发生预料之外的事情。 书房的门没关,一线淌在门外。 梁时砚推开门,梁老爷子懒倦坐在茶几前,神色深沉,像是在思索什么,他面前还摆着两杯热茶,飘散着热气,一看就是刚刚还在喝。 他环视周围一圈,语气低沉:“爷爷,你朋友呢?” 梁老爷子笑骂他一句:“早在楼下就听见你们的动静了,你说我朋友呢?” 梁时砚大喇喇坐到梁老爷子对面,他卷着袖口,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不就是想见见嘛,管家还说,是你很久之前的老朋友了,我寻思自己还能讨一份礼物呢。” 他这个孙子向来就是个混不吝的,梁老爷子抬了抬眼睛,哼笑声:“我看你是又受挫了,所以回来给我耍浑了。” 梁时砚不可否置,“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方能突显我的品格。” “别扯那些歪道理。”梁老爷子说:“怎么,现在是你表白失败的第几次了?” 梁时砚不吭声了。 他走到书房的窗口前,拉开窗帘,朦胧夜色里,只能看见一台车驶出别墅。 应该就是老爷子口中的那个朋友。 梁老爷子说:“听说你今天给她攒了个局。” 梁时砚纠正:“不是我,是周融。” “你不是说周融那小子出国了吗,怎么攒的。”梁老爷子提起眼皮,问:“你自己办的事你还要让周融分一杯羹,傻子,难怪你追不到女人。” 那些人都是周融留给姜致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在中间唯一能起到的作用——也是联系起来,一起吃个饭,所以说真的不算他攒的。 不过梁时砚懒得和老爷子算这些了,他问:“对了,爷爷,我记得梁家在国外有一支雇佣兵。” 梁老爷子抬起眼睛,“你想干什么?” 梁时砚没说话。 “如果你说不出用处,我不可能借给你。”梁老爷子回绝道:“你现在年轻气盛,要是拿他们做什么犯法的事情,我可保不住你。” 梁时砚揉了揉眉心,“我想借他们找个人。” 梁老爷子:“谁?” “周融。” “他失踪了?” “嗯,差不多。”梁时砚说:“人也没失踪,现在就在密林里,需要有人去找。” 梁老爷子定定看着他,半晌摆摆手,“管家会给你联系方式,但你能不能说动他们帮你,就和我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