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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毕业的日子,高中三年的青春,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落幕了。没有突出的考试成续、体育也不拿手,平庸的过着日子,直到时间到了,老师给的成绩低空飞过,平白无故的拿了毕业证书,就这样,我从没有小雅学姊的学校毕业了。

    「咚咚……」电车行驶过铁轨接缝处的地方,發出直冲脑际的震动和声响。

    我抬头看着上方置物栏搁着一叠被人们翻阅过无数次的报纸,杂乱的摆放着。「哔哔!」火车靠了站,原先对面坐着的一位中年男子下车了,原本人不多的车厢又更空旷了许多,紧接着马上就来一位妇人带着一对姊弟坐了下来。那位小女孩年约十岁左右,非常温柔安静的坐在妇人身旁,而那位年约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因为车厢裡没什麽乘客,索性把位子当作跳水臺一样,不然就是抓着拉环悬挂在空中,非常调皮。

    但是下一秒,小男孩就从拉环跌坐在走道上哇哇大哭,妇人赶紧将他抱了起来,一边责骂一边安抚。此时我的目光刚好与这位妇人对上,她抱以「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的眼神」,微笑的向我点了头,而我也向她点头致意着。

    我并不擅长与人交流,所以马上就避开了妇人尴尬的眼光,随便地望向身后窗外的景色来逃避有可能会出现互动的情形。但,老实说,很刻意的保持这种姿势会让我脖子非常的痠,没多久,我只好将头压低,假装疲倦的小憩着。

    「不痛。一点也不痛呦!对不对?」那犹如天使般轻声细语的语调在我耳裡响起。我偷偷睁开眼睛望着那位小女孩,她的手温和的放在小男孩头上不断抚摸着,小男孩没哭了,只有哽咽鼻水停留在嘴唇周边。

    因为这个场景太似曾相识了,所以我看着不知不觉的鼻酸起来,只好撇过头不断地捏着鼻樑处,别让那种悲伤情绪太早發洩出来。

    「不好意思……」妇人说:「是不是心情有点不好?」

    「嗯……也没有这麽糟。只是看到一个熟悉的画面而已,我没事,真的。」没想到妇人那麽快就察觉到我的异状了,只好尴尬的回应着。

    「是吗?说得也是,因为我们身为人啊!对有些事情本来就会有该有的情绪出现,比方说……」

    老实说,妇人侃侃而谈的时候,我并没有很专心的听着,反而回忆起刚入学的时侯,那些已经追不回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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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家中年纪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已经结婚,在一家满有规模的百货公司担任楼层水电维修人员,薪水还过得去的样子。二哥则是准备从大学毕业投入社会职场新鲜人,开始过着战战兢兢的生活。

    而我则是准备进入高中生涯的初体验,或许有人会纳闷,为什麽我会跟大哥、二哥年纪相差那麽多呢?我的诞生是不小心的,因为套子破了的关係。我记得有次问过老爸,他是这样说的。

    因为那次的不小心一样,我的人生转捩点也就这麽不小心的考上离家有段距离的北部城市学校。因为远,所以必须住宿舍。虽然我表达自己想在外租套房来住的意愿,但是父亲反对这种溺爱的行为,他说集体住宿是磨练心智的好机会,若我真的想自己在外租套房,就自己半工半读去达成,他一点忙都不会帮。

    在开学前的新生训练,我就已经把行李带了上来,因为能早点脱离父母的管教,也是所有小孩的梦想,所以我选填的志愿就故意选了离家远的学校就读。起码在房间裡看情色片自慰的时候,不会被突然推门进来的母亲吓到而产生自卑的阴影。

    学校裡的舍监带领着我进到一间不到四坪大小的房间,那是栋三层楼高的男生宿舍,而一年级新生们很理所当然只能从三楼睡起,非常有学长学弟的制度的感觉。双脚还没踏进寝室裡面,就已经传来令人作呕的味道,那种就像是男人们运动完的汗衫臭味,然后再把汗衫放进置物柜摆放三、四天后再拿出来的那种酸臭味。

    「我就将你的名字登记在一○六号房了,记得先打扫一下,咳、咳!」

    「请问可以换房间吗?」

    舍监像是没听到的样子,一边看着新生住宿名册上的名字,右手不断的从各个学生名字上滑来滑去的搜寻着。

    「请问,我可以选择换个房间吗?」我又再次询问着。

    「每间房间都是这个样子,接下来的地方只会比这裡更槽,不会更好。还是你想跟二、三年级的学长们同寝?」舍监一副很不耐烦的往楼梯口走了过去。但是他说的也是事实,这是我在多少年后才想起这段往事。

    我捏着鼻子,对着四周环境巡视了一下,两张木製的上下床舖各摆在门口的左右,四个床上都堆满了许多垃圾,像是用过的卫生纸、吃完的泡麵碗、蟑螂的尸体、去年的日曆、穿着比基尼的日本写真明星海报等等。很明显的,这些东西不可能在这短时间内清理完毕,可以的话我还想等其他室友来,再想办法一起处理这些秽物。

    我将滚轮式的行李箱上的伸缩把手折叠了起来,提着行李箱跨过那个防止打扫走廊进水到房内的水泥块门槛,然后把背包横放在一旁堆满杂物的椅子上面。我走上前将这房间唯一的窗户打开,瞬间精神都来了,彷彿可以闻到芬芳的气味。原以为是这间屋子的异味让我感觉到空气其实是有味道的,没想到隔壁竟然也有宿舍,而且是窗台挂了几件女性内衣和内裤的女生宿舍,就紧邻着男生宿舍一道牆的距离,虽然那道牆有两个人身长那麽高,但是上面却连个铁丝网阻绝物都没有,难道从来没發生过男女之间不正常的关係出现吗?

    无法想像的事情,就没有适合的画面去揣摩。我拿起倒挂在窗台边断了柄的塑胶扫把,好好的清扫一些空间好让我摆放行李。靠近窗户边设有四组靠壁的传统木造书桌,上面有数不清的刻痕和原子笔乱画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用保特瓶身截半製成的简便菸灰缸和那裡面黄沉沉不知什麽东西的汙水,静静的摆放在书桌上,往瓶口处看去,瓶身内都有了青苔状的物质,裡头汙浊的水面不时冒泡,好像有生物活在裡面似的。我觉得非常噁心,两手小心翼翼先将那几个简便菸灰缸集中在一个桌面上,然后动手将桌面和书架上的灰尘扫到地面。但是稍微打扫的结果,密闭的空间马上就充满了无数灰尘粒子,我只能难受的摀住口鼻,乾咳了几声后,快步的跑向窗口大口呼气着。

    「你还好吧?好像每年都会这个样子噢!」一个女性的声音从对面宿舍传来。

    我抬起头寻着声音,从一楼到二楼,最后在三楼的正对面找到那个出声的女孩。她有着乌黑的长髮,浏海仅用粉色髮夹固定在耳侧附近,细长略弯的眉毛配上不大却迷茫的双眼,是个有着端正五官的美女,她一手拿着书本一边跟我招手着。

    「妳说每年都是这个样子?难道女生宿舍三楼不是新生该住的吗?」我双手扶着窗缘喊叫着。

    「你说什麽?可以大声一点吗?」

    「我说,妳应该不是新生吧?是二年级的学姊吗?」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在窗口大叫着,可能当时还不知道舍监的脾气,所以做出令人现在想起都会發笑的事情。

    她意会的笑了一下,离开窗口一阵子,直到她回到窗口的时候,已经着好学校制服,虽然下半身还是休閒的热裤,但是直挺白淨的衬衫非常适合她的身体比例。当我注意完她的穿着后,才意识到她手指着领间上的学级肩章,我死命的睁大眼睛看着,才知道她有着三条横线(三年级生)专属肩章。

    「今年暑假升级的噢!」她随后补充着。

    「那我先向妳道贺了。」

    「对了,我叫雅,你呢?」

    「叫我光一就好了,雅学姊。」

    「光一啊……我记住了!后天开学有个新生社团招生活动,记得要来我创立的社团看看喔!」

    正当我要继续回话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舍监的吼叫声:「喂!你们到底在干什麽!」然后狠狠的拿着手中捲起来的报纸往我头上敲了下去。

    我摸着疼痛的头,一边偷偷回头望着雅学姊,她向我点头道歉着,随后就像避嫌似的将窗户带上,并把窗帘拉了起来。

    「还看?」舍监捏了我的耳朵,硬拖着我到房门前。那裡已经有两位跟我一样的住宿新生站在门口,我们眼神交会一下,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舍监已经准备交待事情。

    「因为人数的问题,以后这间你们三个人先住吧!算是你们比较早到的福利,其他住宿生都是四人房,所以等一下你们就赶快把房间整理乾淨。还有,学校后天才开学,所以餐厅是没开放的,所以你们三餐就要自己去外面解决,要出校门就找我登记,如果私自出去被我查到,后果可以问问你们学长就知道,听懂了吗!」

    「是!」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看着舍监离去的背影,我们三个人自我介绍并聊了一下。

    不高但是黝黑皮肤且略胖的嘉文,他是我们宿舍裡的精神粮食来源,因为只要有关于「情色」的东西,找他就没有问题了。

    而高瘦长相帅气的元顾则是我们的导师,因为和女性相处有关的道理,他总是有许多说不完的故事可以解决所有人的病症。平常我呼喊他的名字都会加上「兄」这个字,因为他比我们大一岁,加上他的成绩优秀、体育也擅长,而且父亲经营着一个规模颇大的电子公司,也是未来公司的接班人。

    这麽优渥的条件更吸引许多男、女性朋友想来认识他,但他宁愿和我聚在一起。「我觉得光一跟我的磁场很相近,我觉得你是唯一让我认同的人。」他总是会这样跟我解释着,要是后来他没發生对雅学姊始乱终弃的事情,或许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且还有可能在他父亲公司担任重要的职务与他并肩作战吧……

    「光一同学,你想知道男、女生宿舍是以什麽来区分楼层的吗?」元顾兄将桌上简便型的菸灰缸往他手中叠两层的垃圾袋丢了进去,完全不管裡面的汙水有没有可能外露出来。

    「因为资历的关係。」我答着,一边将床上的杂物递给了嘉文。

    「宾果,因为这是众所皆知的答案。但是,我想你也發现了对面的女生宿舍却相反,你觉得为什麽会有这样的安排?」

    「习俗的问题。」我说着:「互惠互利的情况从这裡就可以看出一点点蛛丝马迹。最根本的结论,就是学长们想与新生学妹们认识,选择一楼的地方,是最能假藉各种名义接近的。相反的,住在三楼的学姊们与我们新生学弟们比邻,是因为果实的成熟度的关係,这裡是个能推销产品最好的地方。元顾兄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吧?」

    「真不愧是光一同学,我觉得我们磁场真接近,或许我们是同类型的人也说不定。」

    「为、为什麽要做这麽麻烦的事?」嘉文拿着一本泛黄的情色杂誌看着,迟迟不肯丢进垃圾袋裡。

    「因为人类天生是个感官动物,有基本的情慾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元顾兄走上前拿走嘉文手中的情色杂誌,看也没看的往垃圾袋丢了进去。「打从一开始就抱有负责任的态度来交往,只会让自己陷入泥沼之中。」

    「所、所以元顾同学目前有交往对象吗?」嘉文问着。

    「有,是一个不用负任何责任的交往。应该是说,彼此之间早已经有了默契,我们只是交换rou体和情慾的存在而已罢了,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从元顾兄口中听到这种错纵複杂的感情观念,让我和嘉文不知道从那个方向接话。我看了看手錶,示意着他们一起去校外用餐。我们三个人走到舍监室的时候,才發现原来早到的不只有我们,还有四、五个人站在门口排队等侯舍监回来分配床位。我们跟舍监示意要去校外吃午餐的时候,他也只有讲个「噢!这样啊!」的话。走出门口有几对情侣正在门口嘻闹着,看来只是陪着男方来宿舍裡报到的模样。

    比较值得一提的就是宿舍前的大陡坡,只要在夏天期间走过这裡的人,都会汗流浃背的抱怨着。虽然前几次走的时候还充满新奇感,但是不得不承认住宿三年下来,大家都会练就不错的脚力。学校座落在一个半山腰上,因为早期没有特别规划的关係,所以建物分布在坡度较缓的平地上,参差不齐的耸立在马路的两侧,各科各系的建物都分得很清楚,看起来有那麽点格格不入的感觉。接着出校门前又有个不寻常的大斜坡来折磨步行上学的学生们,这裡简直就像是个修练场,每个细节每个环节都有它存在的理由似的。

    「喂!同学……」校门口前的警卫室裡传来的声音。

    我们停下脚步往警卫室望去,只见裡面有个地中海型的秃头中年男子叫住我们,他一看我们青涩的脸庞就知道我们是新生,所以好心的介绍一下这裡的环境和哪裡有好吃的料理之类的。但是却只有元顾兄跟那警卫聊得很开心,我和嘉文也因为彼此不熟识,只能聊些各自的毕业学校、家乡跟家庭状况,之后就没有话题可聊,只能玩起警卫室的那条米黄色拉不拉多溷种公犬。

    「光一同学,我们又见面囉!」

    雅学姊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身旁,一手按住被午后地热风吹起的长髮,头上戴着一顶土黄色遮阳帽,穿着一样是轻便有蕾丝边的小可爱配上深蓝色热裤,热裤下裸露出来的白皙大腿,令人着急的想吞口水。

    「咦?雅学姊也还没吃吗?」说完我拿起手錶确认了一下时间,确实,因为打扫寝室的关係,我们早就错过用餐时间,但是雅学姊为何还没用餐让我非常讶异的问着。

    「今天太热了,气象报导将有三十六度的高温,所以我昏昏欲睡到现在才起来。」

    「开玩笑的吧?这种天气还睡得着吗?」

    「嘿!在你们男生没看见的地方,我们女孩子可是裸体睡觉的噢!你能想像这种画面出来就会知道体感温度降下许多。」

    「嗯……一时之间还无法想像,以后我会试试看。」我说。

    「你们在烦恼午餐要吃什麽吗?」雅学姊往警卫室裡探着头,眼光稍微的带过元顾兄和嘉文的身边。「想吃义大利麵吗?这裡附近有一家满不错的呦!」

    「听起来满不错的,那等我一下。」

    我往警卫室裡呼喊着两位室友,一边跟雅学姊介绍元顾兄和嘉文。最先出来的嘉文看到漂亮的雅学姊就害羞的搔着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但元顾兄像是跟任何人都熟识一样,马上就跟雅学姊热络了起来,就连在义大利餐厅用餐的时候也是一样,他总是和雅学姊负责丢问题出来,我和嘉文才能勉强的搭起话来。可能第一天彼此都有保留的关係,大家就在正经的话题下结束了这场饭局,之后的事情我再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