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家教)
第五章(家教) 若叶再次睁开眼睛后,面前是绵绵细雨打湿的地面,柏油马路被湿润着,清晰地映出了她此刻狼狈的模样,浑身是血,破破烂烂的衣服,真是,被打得很惨啊。她缓缓爬起来,挨着墙壁藏在垃圾桶后面,将身子缩成一团,好冷,也好饿啊。 这里是哪里?时间过去了多久?她是被xanxus扔出来了,还是穿越时空了。 望着头顶阴暗的天,她无法知道答案。 “纲君,下雨了,给你带上雨伞。路滑,小心哦。”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斜对面响起,那么熟悉的温柔,若叶勉强睁开一双眼,向外望去。那矮小的,拿着伞一边跑一边挥手的家伙不慎绊了一跤,但他只是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拍衣服,继续向前走着。然后在不经意的转头时,与上田若叶四目相对。 …… “哎?这里怎么有个女孩子?喂,没事吧?你是不是受伤了?”他想要靠近自己,看着那副容貌,看着那个人,若叶想要往后退,棕发,棕发……“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是在玩躲猫猫而已啦,至于这些红色的是番茄酱呢,不小心把家里的弄撒了。”她撑着无辜的双眼。后来,男孩无奈,也只得把伞留在了这里,独自去上学了。 纲吉…… 沢田纲吉…… 若叶举着伞的手在发抖,严重地颤抖。 为什么……要想起来…… 一辈子做沢田若叶不好吗? 沢田纲吉的意识回来了,上田若叶的意识,就再也没有了啊。 她用力捂住眼睛,防止液体从眼前滑下。为什么,这个女孩,在被自己的意识吞并时没有一丝抗拒,为什么,在想起来所有时,还能感觉她的高兴,自己只是个废柴而已,为什么,能得到这样好心人的帮助,明明,自己只是个死人而已。 沢田纲吉,已经死了啊。 是啊,沢田纲吉死了,所以她是上田若叶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在干什么!”雨伞早已倾斜不知所踪,连绵的雨水忽的被挡住,若叶抬头,委员长那傲慢又狠厉的凤眼就在眼前,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惨兮兮的女生,而在她抬头的一刹那,云雀恭弥有些惊讶。那是一双,跟自己相似的眼睛,不止是轮廓,还有温度,真是奇特,这让从来不假辞色的他稍微放缓了语气。“给我去学校。” “……”若叶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某种凄凉和苍白。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的云守,啊,曾经的云守,曾经的,别人的云守。 “委员长大人。”还是草壁看清了形势,“这位少女似乎伤得有些重,您看是不是先叫一辆救护车比较好?” 而云雀恭弥竟然直接同意了。若叶在路上睡了过去,也许是雨的味道太舒服,也许是饭菜的味道太香,她醒了过来。洁白的房间,与她相邻的另一边,是右手臂打着石膏的沢田纲吉。他与自己真的很有缘。看到若叶醒了,少年连忙打了个招呼,“那个,你还记得我吗?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你伤得这么重,都没给你叫救护车。不过咱俩也挺有缘分的,我刚才从楼梯上不小心摔下来了,挺倒霉的。” “是不小心摔得吗?”若叶自顾自将枕头拍软,然后靠坐在上面,一双凤眼因着微笑变得有些圆,含着些暖意。 “……嗯,是不小心摔得。” “是吗?”若叶轻声的嘀咕着,原来那时的自己,是这样啊,真是让人怀念。“那下次小心些,毕竟,身体是你自己的。” “我知道的……”可是他是废柴啊,他有什么办法,会被那些人欺负,只因为他是废柴嘛。 潜藏的话语,若叶仅凭感觉就能知道。她望着窗外的细小雨丝,好像怀念什么,“你会变强的……” “啊,不要安慰我了啦,原来你也知道我是废柴纲……” “不是呦。”若叶笑看着他,“不是呦,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啊,纲君。看着你一步步变强,看着你踏入黑暗的深渊,看着你和伙伴们一起战斗,然后看着你……呐,纲君,如果变强的代价是要承担别人承受不了的重担,你愿意变强吗?” “你在说什么啊?看着我什么的……怪渗人的。” “纲君。”若叶伸出手,“不要怕我,别怕。” …… 纲吉忽然有想流泪的冲动,他也同样伸出手,尽管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很宽的过道,但却像是握在了一起般,温暖,像是母亲的怀抱。“我不怕,永远都不会怕的。” “啪”,门忽然被打开,云雀恭弥健步如飞,看了看两个人,冷瞪了一眼立马缩回被子里的兔子后,冲着若叶开口,“你,出院后立即给我去上课。” 若叶身体僵了僵,看到从前的自己后把过往一切都抛之脑后的她忽然想起自己压根不是这个时间线的人啊,看现在这个情况里包恩应该还没来,巴利安他们也都在意大利,不过……恢复了所有记忆的自己也算是知道了xanxus会有个怎样的结局,算了,什么都好,一切都要向前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重要的事情已经没有了,他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 “抱歉,我想我没有办法去上学。” “……草壁已经给你填好了,明天给我去上学。否则咬杀,连同那只一起!”扫过全身颤抖得宛如风中落叶的纲吉,委员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咿咿咿,吓死我了,还以为会挨揍。”小兔子把自己全身藏在被子里,好像一只鸵鸟,拒绝接受现实。 “阿拉,纲君,怎么又受伤了呢?我刚知道这个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还给你带了补品。”门再一次被推开,年轻的女人笑容满面得挟着一股春风进入,好看的模样一如记忆里最初的那般美好。若叶嘴唇颤了颤,看着那边的母子和乐图,心脏是满溢的痛楚和难受。她看向窗外,借以遮挡住探究的眼神,眼眶微红,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不让别人发现分毫。 明明以为自己不在乎的! 明明以为自己可以笑对曾经的所有的! 做不到啊! 连mama这关都做不到!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跟他们再无关系! 哪怕只是远远地,静静地看着他们…… 不,不够,这怎么够,她还想再叫她“mama”,她想让她承认自己,哪怕不再是“沢田纲吉”这个身份,也无法想象自己会被拒之门外。 她不是外人啊! 从来都不是! 回过头时,沢田奈奈已经走了,沢田纲吉安静地吃着他那份便当,若叶感慨地看着,这就是以前的自己,这么快乐,这么简单的幸福,只是吃一份mama亲手做的便当,就可以死而无憾了。自己真是个庸俗又没有目标的可怜虫。 沢田纲吉的伤势比较严重,现在也还没有那么小强的体质,所以需要继续卧床休息。到了下午,若叶拉上窗帘,轻柔地走到纲吉近旁,看着他的睡颜,眼眨也不眨,手抚上十分熟悉的脸庞,感受着以前的温度。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呢?这样废柴的自己,也是自己最怀念的时候啊。叹息一声,若叶为纲吉压好了被子,把那双姿势不好的双手放回被窝里,慢慢开门离开了病房。 无处可去的她穿过二层的窗户,直接从花园溜出了医院,她看到有风纪委员在附近巡逻,真是的,恭弥还真是喜欢并盛啊,说实话,以前的自己倒是从没察觉。重新走过的道路唤起了很久远的记忆,她看到了迟到的三浦春正在卖力地奔跑着,未来她嫁给了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很幸福,这就够了。若叶停下脚步,思考了两三秒,又继续向前走去。 走进竹寿司时,她有些犹豫,但想着山本武现在在上学,又安心了许多。 “啊,欢迎光临,要吃些什么?”门内欢快的生意响起,山本武正在收拾碗筷,听到风铃的声音抬头招呼一声,又继续收拾……然后快速抬起,“咦?你怎么穿着病号服?是还在生病吗?”他问着明显还处于僵硬状态的上田若叶,细心的男孩自然也发现了微妙的不正常之处,但两人又不熟,所以他也问不出口。若叶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压根就没想到山本武会在店里,所以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 “嗯……肚子饿了,就出院吃东西……”好似机器人般坐到位置上,翻着菜单。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询问着,“山本君今天没有去上学吗?” “啊,那个啊,哈哈,因为老爸生病了,我就留下来照顾店里了。”山本武忙活着,没有注意到若叶的打探,把女孩要点的菜记好之后,他才得出空来,“对了,你认识我啊。”他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好像从没见过你。” ……对了,山本武还没有介绍自己。过于熟悉反而下意识就出口了,“嗯……跟我同一个病房的,沢田纲吉,跟你很熟,就提了几句……”糟糕,再次下意识了,现在这个时候的自己似乎跟阿武还不是很熟,如果不是里包恩的到来,大概他到死都没什么朋友吧。“也不算提几句,就是跟我介绍学校都有什么有趣的。” 山本武捏着下巴打量着若叶,“是吗?沢田纲吉啊,就是今天那个刚上课就不小心从楼梯摔下去的同学吗?我跟他倒是没怎么说过话呢。不过倒是没想到,他对我的评价似乎很高啊。”他从厨房拿来料理,端到若叶的桌子上,看着店里也没什么其他要帮忙的,就坐到了对面。“我坐这里,你不介意吧?” 你都坐过去了啊喂!好久没吐槽了,纲吉都快不习惯了。 “哈哈,生病了就吃点热乎的,我帮你夹菜……”夹完了才忽然发现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山本武顿住了,然后挠了挠脑袋,“哈哈哈,总感觉和你很熟,所以下意识就帮忙了,对了,你的名字呢?好像从没有见过你。” “我是上田若叶,明天大概就会去并盛中了。” “唉?转学生吗?难怪没见过了,不过刚过来就进医院,很辛苦吧。” “还好啦,也就只是一些小病小痛的,现在都已经好了。” “你说的是这条疤吗?”山本武指着若叶手臂上,那曾经被火焰灼伤的痕迹,面上波澜不惊,仿佛只是随口问问。但熟悉他的前纲吉却是明了对方在生气,而是非常生气,“你先吃饭吧,过会儿我送你去医院,顺便看望一下沢田同学。” ……怎么觉得话里有话,于是一顿饭吃得无比艰难的若叶顺便发现自己没有带钱的可怕事情,她摸了摸兜,朝山本武露出了讪笑,“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吃霸王餐的,我可以回去拿……”发现自己穿越时间压根就没有钱这种东西的若叶卡壳了,她身无分文,这就是她的真实写照。看到若叶的笑容,山本武恍惚了一阵子,忽然表情柔和了许多,“你一个穿着病号服的想也知道没钱,算了,当我请你吧,唉,上辈子我肯定欠你的!”他挠着头发哈哈笑着。 上辈子……不,你没有欠我,你只是……找到了你所选择的道路而已。 走在路上,山本武又开口,“说起来,一开始就觉得你像谁,笑起来又不像了,我才发现你跟云雀很像啊,尤其是感觉,不笑的时候感觉十分孤高,可是笑起来又很温柔,真是矛盾呢。不过还好啦,等你明天转过来我们就可以相互了解了,希望你可以来我们班,我们班也有沢田同学哦,你一定不会寂寞的!”还真是兴致高昂呢,似乎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兴高采烈的阿武了。 若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与山本武肩并肩向前走着,没有理会对方偶尔投射过来的带着疑惑的视线。 回了病房,纲吉已经清醒了,看到若叶立即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云雀前辈带走修理去了。” 修理是什么意思…… “呦,沢田同学,我也来看望你了。”山本武跳了进来,纲吉吓了一大跳,“为什么山本同学也在这里啊?” “你们是一个班的,他就过来看望看望。”若叶忙着把话题转开,“对了,我明天转学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两人立即被带了开,开始七嘴八舌地提供建议,紧接着,若叶想到了令她心痛地事实,“那个,我现在没有钱,你们谁能不能先借我点,我以后还你们……”她的工资……似乎很久没看见了,因为用到钱的地方不多,所以……该不会在穿越以后,都被玛蒙吞了吧,越想越可能,啊,胃好痛。 “你们,在群聚吗。”不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家一致望向山本武进来后忘记关闭的大门,那里,一个人影不知道站了有多久,正拿着那双无敌霸王拐,露出嗜血的笑容。后来……若叶不想说那种悲惨的经历,因为不想被云雀惦记上而受伤的地方正火辣辣地痛着,想要钻回病床却又被委员长掀了被子,另两个被打的一个躲在被子里,一个见势不妙早早溜了,唉,这就是人间啊。 “你,给我出院。”细长的眼睛眯起,“体质不错嘛。走。” 所以,若叶穿着病号服就这么跟在风纪委员长身后,一路接受无数过路人的眼神,包括大哥的,也包括京子的……回到了云雀恭弥的家。 这是怎么回事?话说云雀啊,你不会真把我当成你meimei了吧,我不是啊我真不是啊,虽然长得像虽然也能打但我真的不是啊我是在意大利长大的日……本……人,但是我也不姓云雀对不对? 所以说绝对不会是的吧,风也很像啊,这不是也没关系吗,呵呵呵。 “那个,能请问一下吗?”在云雀宅门口换好鞋的委员长大人压根没有搭理她这个小虾米的想法,什么话也没说就打算走人,若叶一直在门口踌躇着,这恭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真的要把自己认作meimei还是有其他打算?倒是说话啊,唉,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声不吭,然后隐着隐着就忽然带回来个媳妇。 男孩回过头,有一丝疑惑,“把鞋脱了,进来。” 这话真是相当理所当然啊,可是…… “那个,我想我们不熟悉吧,虽然很感谢您救了我,但您为什么要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么好呢?”恭弥,你可不要忽然性情大变啊,太恐怖了。不过从一开始云雀恭弥的行为就各种违和,一点也不像初次见面的那位傲娇风纪委员长。嗯……自从结婚以后,云雀前辈也变了很多啊。 云雀恭弥看着眼前的女生,在她脸上望了一会儿后,转过身子,“不知道。” “……哈?”眼睁睁地看着男生拐过楼梯消失,若叶看了看门口摆着的那双属于恭弥的鞋出神,她可不可以认为,这是他让自己随意活动的许可证?可是,为什么?难道上田若叶的身份真的跟云雀家族有某种关系。而这种关系又恰巧被云雀恭弥以某种契机知道了?所以才会对自己这么好……说不通啊,可是除了这种解释还能有什么。 唉,虽然很想离开,但身无分文又没有身份证明的她,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也很艰难,碰巧曾经的同伴帮了大忙,倒不如先这么继续下去,等以后里包恩或者巴利安来了再想其他的出路。换好鞋,女生来到二楼一扇标着自己名字的房间前,左右望了望,没发现大魔王的身影,偷偷摸摸地走进去后,发现里面虽然很空,但作为女孩子的生活用品却差不多都准备齐了。 看来……那次住院开始,恭弥就有意让自己住进云雀宅了。又或者说,自己是云雀亲属的身份,有很大几率是真的了。 换上干净的休闲连帽衫,若叶再次出门,想到恭弥可能在休息,也就没有去打扰。从这里到沢田宅的路她很熟,一步两步,数着天上的云,晃晃悠悠地就到了。将自己隐藏在电线杆后,专注地瞧着那二层小楼的可爱模样,那是她最熟悉的家,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带给自己弥足珍贵回忆的家。她站在那很久很久,路上经过的男女老少经过她时都奇怪地望着她,若叶也浑然不知,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直到有脚步声响起。 “出院了吗?要回家了啊?沢田君?”她半回过头,夕阳如血,衬托地那张脸似乎带了一丝邪气和晦暗。这才是他,曾经的意大利黑手党教父,而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国中生。 “咦?啊,是若叶啊,看你被云雀前辈带走了还很担心呢。”小兔子踩着影子往前走来,“那个,你跟云雀前辈是朋友吗?” “大概是亲属吧。”若叶没再看他,而是看向了刚刚采购回家的沢田奈奈。 “啊,mama回来了,对了,你要不要来我家一起吃晚饭?我mama做饭很好吃的。”沢田纲吉尝试着邀请。 是啊,她知道,她都知道,奈奈烧的菜的味道,她怎么会忘。“不用了,我只是对并盛不熟,所以出来逛逛,现在要回去了。”她突然走到兔子面前,高一头的距离,让某小只位于阴影中只能抬头。“纲吉君……”她拥抱住了对方,用力地,抱住了这个世界的纲吉。 “哎?唉!”小兔子满面羞红,却半点挣扎也无,安静地呆在女孩的怀抱中。 “我只有你了……”曾经的我的同伴们离我而去,未来的你的同伴们也一样会离你而去,所以,我们都只有自己了,只有互相拥抱,才不会感到寒冷。呐,未来的你,也会跟我是一样的心情吗?还是说,这个世界,只有我是孤单一个人,未来的你,会娶一个让人骄傲的妻子,然后过着完美的生活?虽然很希望是这样,但……这个结局,一个人的结局,无法接受啊。 “……若叶……”纲吉听不明白。 “好了,回家吧,去帮帮你mama的忙,因为之后你会有好久见不到她的,珍惜现在的时光,好吗?”若叶松开满脸通红的兔子,用手揉着对方的脸,对于她来说,这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她把对方当做自己,虽然在外人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嗯,好。” 若叶藏在阴影里,看着沢田纲吉蹦蹦跳跳地回家,看着厨房窗户中央映出的人影,看着他们亲昵的姿态。心里阴暗的情绪不断滋生,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不想被当做陌生人一般回家,她想叫那个人“mama”,她也想跟沢田纲吉一样撒娇,她想跟从前一样…… 好想回家…… 好想回家…… 好想回家…… 夺取那个人的身体…… 就可以回家了…… “嗨!”忽的,一只巴掌拍在肩膀处,吓了若叶一大跳,也把她脑海内那一大片黑暗的情绪拍走了。“咦?你在想事情吗?抱歉抱歉,我没注意到啊,就是看你在这里站了挺久了,想问你为什么不进去,沢田的话肯定是欢迎你的啊。”是山本武,似乎刚从超市回来。 “啊,只是稍微有些迷路而已,看到这栋房子很漂亮,所以就多看了会儿。山本君是去超市购物了吗?”若叶满脸无辜。 “是吗?啊哈哈,我就是去买食材顺便经过这里而已啦,你迷路了?我送你回去吧。” 骗人啊,阿武,明明不顺路的,为什么要骗我呢?是来找沢田纲吉的吗?啊,也是,注意到自己了是吧?也差不多该是这个时候了。笑容明朗,“不用了啊山本君,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刚才又想到路了,多亏了你啊,那么,明天见!” 差点忘了,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陌生人而已,这个世界已经有沢田纲吉了,没有她的事了,再也不会有了。 山本武眉眼全是晦涩,提着袋子又看了眼沢田宅的方向,也离开了。 第二天,若叶拿到了草壁刚给她的学生卡,“云雀女”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倒霉的名字?恭弥你觉得我是你亲属给我惯了个姓我不在意,但这个名字我是哪里惹你了吗!所以说,她是要顶着这名字去学校?要被怎么称呼?云雀同学还好点,女姑娘是个什么鬼!还能不能好了。云雀恭弥你果然只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果然被分到了沢田纲吉那一个班,在做自我介绍时被全班同学用异样目光盯着也就算了,纲吉你和阿武笑个什么劲啊。 中午时分,两人果不其然凑了过来,各自端着自己的便当,默契地像是经常这么做,若叶当然没错过两人过来时互看的一瞬间错愕,她都当没发生过。这个世界是沢田纲吉的世界,这些人都是他的守护者,关系好一些也不为过,自己还会帮他们。“话说你这个名字到底怎么回事啊哈哈!”还没吃第一口呢,山本武就已经喷笑出声。 纲吉默默吃饭,虽然肩膀一直抖动。 “又不关我的事,等我来上学时,这些个都已经弄好了。云雀前辈行动力真是太迅速了。” “所以说果然还是meimei或者jiejie吧,不然真的难以想象云雀会做这种事情。” “对啊,所以说云雀前辈会对若叶你这么好,一定是发现你们有血缘关系呢没错!” “……话说沢田同学你明明也是刚认识若叶同学就已经直接称呼她名字啦,你们也不能把我排挤在外对不对?呐,若叶,我也这么叫你啦!” “咦?啊,不对,我不是故意的……那个……” “怎么叫都可以,别叫我女同学就行。”不经意地把话题岔开。 “噗!” “咳咳!”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如果若叶没有发现外边时隐时现的半边黑帽子就更好了。下午体育课,同学们都去上课了,若叶以还未痊愈为借口翘了,懒洋洋地坐在靠窗户的倒数第二个位置,与里包恩对话。 “你来啦。”话语十分慵懒,没有惊讶也没有感慨。 里包恩抬眼瞅着她,“ciaosu~我还以为认错人了。从巴利安穿越后,既没有告诉基里奥内罗那边,也没有通知我们,更加没有回巴利安,上田若叶,我可以问你在想什么吗?”股股杀气不要命地往外放,若叶眼神空洞,注视着楼底下不时被球砸到的可怜男孩。“嗯,是啊。” “……上田若叶……”看来是真生气了。 “看来你也找到真正的彭格列十代目了啊,里包恩。”若叶靠着窗框,表情淡然,“那个告诉我你们会得到拯救的那个幻术师,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他对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非常有兴趣,所以我接下来的工作重心都会放在并盛,至于巴利安,已经有人填补我的空当了吧,更何况我应该已经被除名了。”毕竟失踪了八年之久,被遗忘也是正常的。 “这就是你的结论?抛弃一切,为了一个沢田纲吉吗?” “我并没有抛弃任何人。” “上田若叶,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已经抛弃了。嘛,随你喜欢,我要去看看这个所谓的十代目候选到底有什么能耐。” “嗤,他的能耐大着呢,里包恩,你以后就会知道了。他会成为真正的里世界之王。” “……哼,谁知道呢。” 这一场谈话告一段落,若叶哼着歌走出教室,就看到云雀恭弥靠在墙边盯着她看。立马涌出一堆冷汗的上田若叶表情僵硬,如魔似幻。 “哦?里世界啊。” “……”呵呵,果然不论哪个世界恭弥都可怕极了。 “那个沢田纲吉会很强?” “……也许……吧。” “是吗?我会好好期待的。”看着委员长的背影,若叶黑线密布,纲君,我不是故意的,这里有两只魔王正在向你靠近,请做好防御准备。虽然你已经逃不了了。晚上,潜伏在沢田宅附近的若叶看到了那座房子二楼不时窜出窗外的滚滚浓烟和爆炸响动,叹了口气后正准备回家,结果却看到奈奈mama从超市购物回来,还在纠结打不打招呼的前纲吉看到了奈奈因为袋子破了而掉了一地的苹果后,立马奔了过去帮着捡。 “阿拉,谢谢你啊。唉?你就是那天医院看到的女孩子吧,已经好了吗?不会再疼了吧。” 若叶红着脸扭过头,恋母是他一辈子的病,放弃治疗了。“嗯……” “呵呵呵,你这孩子真是害羞啊,我家儿子也多拜托你照顾了,他似乎非常喜欢你呢。” “嗯……我也喜欢他,以后,没准可以结婚什么的……”真是光明正大的机会,她怎么以前没想到呢,“所以,虽然现在还没结婚,但我可以称呼您一声‘mama’吗?” 沢田奈奈目露惊讶,“你这孩子……没关系的呦,不结婚也可以叫嘛,如果纲君欺负你了,mama会帮你的。” 若叶把脸藏在黑暗中,快忍不住了,“是吗……那我先走了。再见,mama!” mama…… mama! 好开心! 奈奈mama,承认她了! 果然,只有得到沢田纲吉的身体了,不过不是六道骸的那个意思。 “mama?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顶着爆炸头,满脑袋黑灰的沢田纲吉郁闷地下楼准备洗澡,碰到一边洗菜一边哼歌的十分兴奋的母亲。 “是遇到什么人了吗?”里包恩端起咖啡。 “是那天纲君跟我提起的女孩子呦,她说很喜欢纲君,希望以后会嫁到咱们家来!啊啊,刚才还叫我mama了,好开心啊!没想到纲君的魅力这么大,真是的!不过纲君也要努力哦,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很优秀呢,纲君也要加油,可不要让那么喜欢你的女孩子被别的男孩拐跑哦!” “砰!”纲吉在门前摔了一跤。里包恩手里的咖啡杯碎了。 “咦咦咦?若叶真的这么说吗?她说想嫁给我?虽,虽然我们才没认识几天,但是……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的!” “那就快点把分数给我提上去!”里包恩一脚踹飞了他。 回到云雀宅,若叶高兴地换上室内鞋,却看到黑着脸伫立在客厅的大魔王云雀恭弥。黑色的气压越来越低沉。 “你要嫁给沢田纲吉?我不允许。” “……恭弥,你真当我是你meimei啦?我要嫁给谁为什么还要你……” “再叫我一遍。” “什么?” “那个称呼。” “恭弥?” “再一次。” “恭弥。” “……把婚约退了。”看着转身就走的委员长,若叶觉得眼前场景有点眼熟,为什么老是看着他的背影啊。 “不要,我就看中他了。” 凶兽的两只眼睛要喷火了,若叶立即钻到自己房间里,真是,他结婚自己都没管,自己结婚管他什么事啊。 躺在被子里想了想,觉得穿越了八年之久不报个平安确实不妥,也就叹了口气坐直身子,闷头闷脑地穿好校服后走到了外面的公用电话亭,她可是还记得玛蒙的电话,说起来自己的工资还在对方手里放着呢,没道理不拿回来,虽然拿回来也没什么用。基里奥内罗那边就不联系了,毕竟跟她关系最为密切的露切已经去世了,上田若叶的意识也早已消失不见,自己跟那边没什么联系,不报备更好。 至于彩虹之子,跟玛蒙和里包恩联系了就相当于跟其他人联系了,这方面她又不强求,那些人也大多忘了自己了吧。 “……姆……”带着一丝被吵醒的疲惫感,玛蒙竟然接了电话,真是奇特。 “是我。” “上田若叶是吧,因为已经过了八年,所以你放在我这里的钱已经都归我了,死心吧。” “……唉,我就知道,算了,我又不是来说这件事的。” “姆,总感觉跟变了个人一样,但又不是幻术……呀累呀累,我睡糊涂了吗?” “咳咳,巴利安那边已经没我事了吧。” “怎么可能呦,你没死以前,都是巴利安的云守哦,这可是boss亲口说的。虽然用的是要把你挫骨扬灰的语气。姆,明天我会让队长给你打电话,我可不想淌这趟混水,要是被boss知道就糟糕了。” 嘟嘟嘟……电话被挂掉了。 财迷,赶着去数钱吗?放下电话,再一次看见了路灯边倚墙而立的委员长大人。是鬼吧,怎么阴魂不散的? “解除婚约!否则咬杀!”他亮出了拐子,他竟然因为这种小事亮出了拐子!若叶抽搐着眉头,用力拍拍自己的脸,真是,又想起了那些久远的往事。“恭弥,我没有管你的婚事,你也别来管我的好吗?”明明在那么久远的从前不曾跟我说过一句话,却在这里要求这要求那,不愧是他最任性的守护者啊,但他的任性,自己是那么喜欢。因为这就是云雀恭弥的性格,丢失了这份任性,沢田纲吉就找不到云雀恭弥了。 “我的婚事?”委员长似乎被这种从未听过的豪言壮语惊到了,眼眸稍微瞪大了些许,夹杂着怀疑。“在骗我吗,草食动物?” “没有哦,恭弥,你的未来的妻子,嗯……十几年后应该会出现在意大利,至于现在我不知道她在哪。”她可说的都是实话,但因为云雀藏妻子藏得很严,所以他也没打探到多少,啊,说起来,她还曾经因为这位女性的事跟恭弥吵过一架,因为对方太神秘了,过去都是空白,难免会让自己起了疑心,可是恭弥却说他的妻子完全可以信任。 是吗?任性的云守也找到了能束缚他的天空了,还是那片无人窥见过得天空,真好。 “哼,一派胡言。” 若叶摊摊双手,转身走人,脑袋低垂,路灯下的剪影越拉越长,终究,对于只剩下一个人,他还是有些失落和恐惧的,可是……大家都那么幸福,自己又怎么忍心让他们体会自己的痛楚呢?她只剩下纲吉君和mama了,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不要再去体会。所以,无论用怎样的手段,也要回家! 第二天,与记忆中的不同,隼人来的时间比以往的早了许多,竟然在里包恩到的第二天就成了转校生,望着那还是一副傲桀不驯面容的银发少年,若叶右手撑着脑袋眯起眼睛,倒是瞅准了若叶准备过来的狱寺隼人忽然看见了沢田纲吉,于是一双眼神开始在两人之间摇摆不定,拿不准主意后,又满脸纠结地回了自己的位置,若叶用余光扫到这位隼人同学还在后桌使劲打量着自己和纲吉。 是听里包恩说起过什么吗?不过这个表情可真是奇怪,罕见能看到这样的狱寺啊。 下了课,照例是山本武和纲吉拿了便当走过来准备吃午饭,更加奇怪的是,那个曾经一脚踢了自己课桌的少年人竟然扭扭捏捏地走过来,还一点都不像不良少年地问可不可以坐在这里,于是,可以凑一桌麻将的若叶深深地忧郁了。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童话,受尽折磨的沢田纲吉的世界去哪里了?为什么对面那位一直在飘粉红色的花朵,啊啊,花瓣都飘到米饭上啦!隼人君你醒醒啊,一边对着我和纲吉发花痴一边对着阿武暴露杀气,这样会精分的啊少年,会像隔壁篮球少年一样变成无敌精分王啊! 终于忍不住继续吐槽的若叶表示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期一般。 “啊哈哈,狱寺同学的身边真是凉快啊,我还以为现在不是夏天呢。”这是假装天然呆的阿武,若叶死鱼眼地看着一切,她决定充当新吧唧的角色,淡然地面对一切。 “嗯?我也感觉有些凉呢,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啊。”这是纲吉弱弱的回答。若叶翻了翻死鱼眼,我想,纲吉君你和阿武感受到的凉大概不是一个意思,鸡皮疙瘩起来了吧?感到极度恐慌是吧,没错,看看你右边人的视线吧,都要黏到你身上啦。隼人我只知道你是只忠犬,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你似乎更加强大了,一定是上天赋予了你新的可以摧毁宇宙的能力了吧? 那么……为什么结婚以后,就很少跟自己说话了呢?是因为,找到了更好的,足够付出所有忠诚的妻子了吗? 也是啊,那是要跟你共度一生的人,起码不会是他这个名义上的彭格列十代目。 三人打打闹闹,自己更像是旁观者,也是,这里,本来没有她的位置,是自己,硬加入进来的。 “唉?若叶怎么不说话,是今天的饭不合口味吗?那要不要来吃我的,我的今天可是……”山本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狱寺隼人截断了,“话说,女人你是谁啊,没听里包恩先生提起过。”他很关注这个女人,因为就在刚才,自己竟然把她跟十代目搞混了,啊啊啊,怎么可以这样,自己男女不分了吗?不过果然是十代目,完全不计前嫌啊。哼,问我为什么一开始就对十代目这么好?那是因为我的梦中完全都是十代目的英姿啊,那飒爽的击毙敌人的身影,能跟随这样的大人物,实在是三生有幸! “我吗?”若叶翘起二郎腿,语调悠闲,“我是沢田纲吉的未婚妻,未来的彭格列首领夫人,就是这么简单。” “啊……这样啊,原来你是十代目的夫人……啊。”奇怪,心脏好痛,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又或者是兴奋,反倒是nongnong的失落感,为什么,明明应该祝福十代目的啊,快说话啊!为什么嘴张不开,仿佛连舌头都断裂了。 男当事人疑似脸红中。 “啪嗒!”山本武的筷子落了地,“啊哈哈,若叶这么快就决定好婚嫁的人选了吗?你还年轻哦,还可以多玩几年嘛,而且没准还会邂逅许多青年才俊,现在就说到结婚,还太早了吧。”虽然笑着,但他的手一直在抖,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当听到若叶要嫁人时,耳朵里一阵轰鸣,再也听不进其他声音,他想,自从做了那些梦后,自己就中邪了。 为什吗独独对上田若叶……明明梦中没有她,自己的感情也不是针对她…… “嗯……已经决定好了啊,应该说,我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