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3

    

初夏 3



    寻月的眼睛亮了亮,滴溜溜地盯着那枚银元,又偷偷抬眼去看惊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惊刃:

    惊刃绷着脸,眉睫似覆着霜雪,一丝丝透着寒意,攥着的刀柄的手愈发收紧。

    寻月怂了,默默软下来一点,这个,惊刃姐

    下一个姐字还没说出口,柳染堤又哐当扔了个银元,分量之大、之沉,震得桌子好响一声。

    寻月身子瞬间就直了,两眼放光,一股脑不带喘气地道:容家丧尽天良猪狗不如全是王八蛋。

    寻月!

    惊刃声音骤冷,佩刀出鞘,瞬息间抵上她咽喉,刀锋极冰极寒,杀意凛冽。

    她抿着唇,细眉死死拧在一处,握着刀柄的手微有些颤,呵斥道:不得无礼。

    寻月乖乖闭嘴,动也不敢动了,倒是柳染堤摇着扇子,噗嗤笑了声。

    惊刃又呵斥了几句,这才收回佩刀,她望了柳染堤一眼,说道我去看看情况,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木门咔嗒关上,惊刃身影已然消失,屋中只剩下了两个人,寻月有些局促不安地站着,偷偷向柳染堤那边挪。

    眼前之人着无一丝杂色的雪白狐裘,带着副面具,正斜坐在椅榻上,笑着望向自己。

    她摇着把折扇,乌墨长发似黑缎般披下,宽袖层叠褪落,露出一小截手腕来。

    那手腕皮肤极白,细腻似堆雪,精巧如玉塑,隐约能望见淡青的经脉。

    可就是这样一双不似习武之人、一双金尊玉贵、矜秀英骨的手

    却能够仅用一把折扇,便轻易地碎了容家数十名侍卫的剑,毫发未损地制住容雅命门。

    真是太厉害了。

    寻月想的出神,在原地愣了半天,直到柳染堤叩叩敲响桌子,才恍然回过神。

    小姑娘,来,柳染堤笑盈盈地摸出一小粒糖丸,来吃糖。

    寻月提溜着步子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在她身旁坐下,口中含着枚糖丸。

    让我猜猜,你与小刺客你惊刃jiejie,两人应当都出自暗阁罢?柳染堤笑道,你今儿多大了?

    她声音太过温柔,看着也不像坏人,寻月嚼着糖点头,不假思索道:是。

    我进暗阁那年才十二,寻月掰着指头道,而容家是在十五那年,将我买了下来。

    暗阁每年都会从街上抓走数不胜数的孤儿、孩童,送去阁中训练,进行一系列见不到光的残忍手段。

    他们将孩子培养成肝脑涂地的死士,锻造成最锋利的刀刃,再明码标价地售卖给名门世家。

    柳染堤抿着唇,长睫微垂,声音愈来愈轻,漫在香炉缓缓烧起的白烟中:

    那惊刃呢?

    室内一时极静,唯有铜炉中的香木缓缓燃着,扯出丝缕的白烟,盈了满室清冷。

    寻月认真思忖好半晌,踌躇着回答:应当是孩提时,不过三四岁的年纪。我被抓来那会,她已经呆了十几年。

    柳染堤拢着折扇,极轻地点下头。

    她未曾一言,用折扇抵着桌上零零散散摆着的好几碟小食,往寻月那边推了推。

    寻月年纪小,也是个孩子心性,高高兴兴地咬着花生米,道:惊刃jiejie在暗阁中时可厉害了,各种试炼都是第一,倘若是鼎盛时期

    说着,她仔细打量了柳染堤一番,道:应该比你厉害很多。

    柳染堤闻言笑笑,轻声道:是么。

    寻月咯吱咯吱吃完一碟花生米,正咬着麻花卷时,忽地愁眉苦脸起来。

    唉,惊刃姐肯定是去护着主子了,杀害容夏那个人十有八九就在这画舫上,万一几人撞见了,会不会对她不利啊?

    寻月嘟囔道:那刺客要是奔着主子去,最后误伤了惊刃姐怎么办。

    柳染堤倚在窗边,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道:这倒不会。

    寻月嚼着麻花,神色严肃:你又如何能断言?那人能够在重重守卫下闯入容家,无论是武功、轻功都绝对是顶尖级别,而且

    她忽然顿住了。

    柳染堤笑盈盈地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柔声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寻月人都傻了,结结巴巴地:我、你难道

    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柳染堤笑着颔首,道:嗯,是我杀的。

    画舫缓缓行驶,江水在耳畔温吞涌动,香炉中升起的烟好似银白锁链,锁住她、绞住她。

    寻月哑口无言,额间渗出细汗,心中一阵阵发凉。

    柳染堤在唇上点了点,做了个嘘的手势,她分明是在笑,漆黑眼瞳中却乌沉沉的一片,望不见任何光泽。

    你方才吃那糖丸有毒,解药在我手上,替我保密,不许与小刺客说。

    她慢悠悠道,现在,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狼人杀小剧场

    【平民】寻月:我觉得秦侯是狼!我用一包花生米发誓!

    【猎人】秦侯:给本侯滚开。

    【守卫】惊刃:属下定会竭力护好主子。

    【女巫】容雅:(明晚毒杀惊刃。)

    【狼人】柳染堤:你说我?我只是一名无辜的平民。

    【狼人】柳染堤:(该怎么让那个可爱的小守卫策反呢,急,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