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夏青衣仍舊呆呆地站在原地。 「妳流血了。」他掏出手帕按在她額頭上。 「別碰我。」夏青衣把手上戒指摘下來放在他桌上,想奪門而出。 他扯住她手腕,帶她到與辦公室相連的會議室,把她按在一張椅子上,取出一旁急救箱。 她第二次因為他受傷。 「逞強對妳沒有好處。」 他把急救箱放在會議桌,皺眉看一眼她臉上的血,轉身打開一旁小廚房的門抽幾張廚房紙巾,把其中幾張打濕。 「我不常走衰運。」夏青衣在他把乾紙巾按在她額頭上的時候瑟縮一下。 「頭抬起來,妳臉上都是血。」 他左手按著她額頭止血用的紙巾,右手用打溼的紙巾拭去血跡。 她還有心情開玩笑,顯然傷得不重,只不過他知道她其實遇到難題。 打開急救箱,翻出幾樣需要的東西,他沒有再說話。 「我爸媽沒有給你帶來困擾吧?」 她知道自己要是夠聰明,最好趁爸媽還有其他動作之前離開,免得夜長夢多,自己的行蹤大概是那未婚夫打的小報告。 「沒有,是妳的麻煩不是我的。」他故意說。 天知道要是她願意留下來,就算要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都願意試看看,替她應付她父母甚至她整個家族都不成問題,只要她願意承認對他的感情然後留在他身旁。 不過她似乎很在意他的身份,她希望低調,但是他沒有辦法低調。 他有責任要守護這個家族,也就是說他不能過著他想要的生活。 他的父母試過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卻死於非命被有心人士假車禍真謀殺。 他不奢望能回湖邊老家過平靜的日子。 「衣衣,我知道妳想回新加坡,不過如果妳想保住小命一條,聽我的話乖乖等待會比較好。」 他半威脅的說。 夏青衣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是她很清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 識時務為俊傑。 他在她頭上貼了個ok繃,她拿出包包裡的小鏡子。 「天,好醜。」 「忍耐點。」 「好吧,那現在我該怎麼做?回你家?你何時要讓我回新加坡?」 「我要開會,妳還是先在這避風頭,免得妳爸媽在外面等妳。」 「開會就要用會議室,我總不能在這邊讓人家當成稀有動物觀賞吧。」 「來吧。」班淨生拉她站起來。 夏青衣理由很多他不是不知道。 「在這等我,這邊安全又舒適。」 他帶她離開會議室,越過他的辦公室,推開牆壁中間一道刻意以裝飾用木頭牆飾條裝潢過,弄得和旁邊裝潢成一個個超大大長方形的木頭飾條真牆簡直一模一樣的門。 「感覺你打算住這裡。」 房間裡一應俱全,是含臥室、浴室、廚房的套房,但是她沒看到另一道通往外面的門。 班淨生知道夏青衣打什麼主意。 「冰箱有東西可吃。書桌上筆電妳隨便用。」 說完他就離開房間,沒有給她反駁抗議的餘地。 她走到面向窗外的書桌前,遲疑數分鐘後,她拉開椅子,開啟email信箱看信,回了公司同仁幾封信之後,她停下來想了一下,最後決定給在香港的好友寫封email。 寫完之後,她遲疑幾秒才按下送出鍵,把有點類似近況報告又有點類似求救信的email寄出。 然後她在冰箱挑出一瓶義大利這邊出產的氣泡水打開飲用,開始在套房裡東摸摸西看看。 以她對班淨生的瞭解,這裡不太可能只有一個出入的門。 他是那種不會只有一個窩,為了安全相信狡兔應該有三窟的人。 不過她不久就放棄,她在所有可能的地方都試過。 班淨生知道逃跑是夏青衣的本能,所以把套房裡使用智慧門鎖的兩個出口全都鎖住,也打開和他手機以app相連的保全監視攝影機。 然後就安心地繼續上班。 要和他開會的人魚貫進入會議室,他看了一眼手機確定她放棄逃跑往床上躺去,就把手機螢幕關閉。 夏青衣閉著眼睛,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但是她心裡很不安,特別是他的未婚妻和她那根本沒成立過婚約卻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夫,然後又引來她爸媽。 她父母恐怕會完全贊成她黏上班淨生,因為他有錢有權。 華人總是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可是她父母從小就把她丟在寄宿學校不聞不問卻是事實。 所以她很早就放棄取悅父母。 班淨生似乎知道她的弱點,她其實有那麼一點感謝他替她出頭把那對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夫妻趕走。 班淨生外表沒有多大情緒變化,內心倒是擔心起來。 夏青衣因他受傷沒有掉一滴眼淚,已經讓他夠不安。 而她的父母比傳聞中還會算計,也趁這個時候找上他。 他記得他弟弟說過,夏青衣在寄宿學校時,寒暑假不是繼續在學校就是去同校友人家。 有這樣的父母,夏青衣沒有憤世忌俗,卻學會逃避。 開完會已經中午,他請原本為爺爺工作的秘書幫他買來兩份午餐,跟爺爺的特別助理交代要做的事,然後告訴他們不要讓任何人打擾他。 現在還沒有人找他麻煩,集團的交接很順利,或許是他身份不同,已經是這個家庭的大家長。 也或許是他在集團裡不少公司歷練多年已經取得董事們信任。 他把辦公室的門鎖上,拿起午餐推開通往套房的暗門。 夏青衣和衣曲著腿側躺在床上。 他走到書桌放下裝著午餐的紙袋,喚醒休眠中的筆電,想知道他在監視畫面看到夏青衣使用筆電是做些什麼。 他注意到她忘記登出email帳號,剛剛傳到的新郵件因為電腦被喚醒直接跳出內容,他看了回信有點生氣,捲動畫面看她寫什麼內容給對方。 她竟然跟數年前他在香港路上初次看到她時,那跟她在一起的港妹求助。 她完全不願意讓他主導,讓他保護她。 他把那香港女人傳來的回信徹底刪除。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有點卑鄙,可是夏青衣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蹚入他身處的混水無法輕易脫身,他必須保護她,也只有他有這樣的能耐。 事情因他而起,他會解決。 夏青衣覺得身上某一部份醒來,緩緩轉醒。 「班。」 「噓,別說話。」 班淨生從後面摟著她。 他的手貼在她敏感的皮膚上。 「你怎麼啦?工作不順利?」 「沒事,工作一切順利。」 他正在考慮把正在出售的新加坡最高豪宅頂層買下來,現任屋主急著賣算是賠售價格頗為划算,而夏青衣喜歡新加坡。 如果他買下這64層樓高大樓裡含無邊際游泳池、專屬的私人電梯和梯廳直通地下停車場,包括整整三層樓的頂樓豪宅,裡面還可以設辦公室。 他可以開新公司讓夏青衣在裡面辦公,讓外面的人接觸不到她。 不過夏青衣恐怕不會願意離開自己創立然後在不知情狀況下賣給他的公司。 而他也無法再長久遠離義大利。 想到這裡,他收緊圈在她腰間的手臂。 她不會願意當金絲雀的, 「大白天的你想做什麼?」 夏青衣試圖拉開他的手。 「妳對結婚有什麼感覺。」 班淨生不肯放手在她耳邊問。 夏青衣愣住。 班淨生感覺她身體一僵。 他坐起來,把她背部壓到床上。 他想看著她的臉,不讓她隱瞞任何情緒。 「我沒想過結婚的事。」 夏青衣看著他,他雙手撐在她頭部兩邊。 他看不出什麼端倪。 她異常冷靜。 他不相信她的反應是真的。 她應該要知道他意圖跟她求婚而氣得離開。 他低下頭吻她。 想強迫她承認對他的感覺非比尋常。 「嗯。」 夏青衣沉溺在他的吻,當他的唇離開她的,她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壓在頭部兩側,而她的裙子也被捲高起來,他的腿制住她的。 她動彈不得,身體起異樣感覺。 他雙眼發亮看著她,唇瓣又落在她頸部。 他的手忙著解開她的衣服。 她本來想抗議,但只發出類似呻吟的聲音。 「我知道妳要我,別否認我們之間特別的關係。」 他在她耳邊說。 當他手罩上她胸部,她感到癱軟無力。 他令她迷失自我。 她身上衣物完全被除去時,她輕顫一下,他的身體又立刻壓向她。 「妳不愛我嗎?」班淨生說完低頭吻住她胸前。 夏青衣即將被情慾淹沒,咬住唇沒有回答。 她不想說違心之論,可是他也沒說過多愛她。 她意識到他想用恆古以來男人支配女人最容易的手段。 還來不及多想,他靈巧手指已經開始挑起她最深層的慾望。 私密處潮濕感讓她呻吟起來。 「吾愛,放輕鬆。」 班淨生指尖感受到她的緊繃和逐漸聚集的潮濕。 他起身脫掉身上衣物,回到床上和她交疊。 輕輕拉開她柔若無骨的雙腿,他降下身體把自己推入她體內。 一開始她還有些軟弱的推拒和冷淡,但是她沒有真的試著推開他。 當他完全進入她開始動作起來,他知道她沈迷其中。 她閉著雙眼輕咬著唇瓣的表情說明一切。 她硬挺的胸部頂著他。 「班班。」她在攀上高峰時喊出聲來。 「衣衣,我愛妳。」 他說完親吻她的唇,雙手壓緊她臀部跟他緊緊結合在一起。 當夏青衣醒來,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 班淨生靜靜睡著。 他把那個戒指套回她手上。 戒指上刻著一個圖案,她猜是家徽。 她想起身,但是立刻被他壓回他胸前。 「想去哪?」 「肚子餓。」 班淨生笑著拉她坐起來,抱她進了浴室。 他承認他利用她脆弱時候引導她的想法,使用美男計,他希望有效,否則她會再度跑得不見蹤影。 而夏青衣打的是另一個主意,她以為她只要稍加配合,可以奪回主控權。 隔天一早,夏青衣發現自己被解職,而她還沒空去想向來必定會回信的好友超過24小時沒回的事。 「這是怎麼回事?」 夏青衣離開過了一夜的套房,班淨生不見蹤影,她拿著放在床上枕頭邊的解職信到辦公室外面詢問他的秘書和特別助理。 秘書和特別助理互看一眼,異口同聲的說,老闆在家裡等她,司機就在樓下。 公司警衛特別陪她到樓上下車,她知道被班淨生擺了一道。 他讓她以為可以用美人計達到她的目的讓他同意她返回新加坡,結果他直接開除她。 然後他讓人叫她夫人。 她真的快氣死了,她沒有那麼老,也不想當他的夫人。 才到門口,她就發現有搬家工人搬紙箱進入班淨生家的大房子。 管家已經在門口等她:「少爺在房間等妳。」 夏青衣越過工人上樓到他房裡,他正在看著紙箱搬進房間再進到他的更衣室。 「這是做什麼?」 「搬家。」 「搬誰的家?」東西明明是搬進來,不可能是他搬家。 「妳。」 「什麼?」夏青衣以為聽錯。 「我會給妳一個新的職位。」 「在這裡?」這樣她家人就能隨時找到她了。 「是。妳不用逃跑,我會應付妳不喜歡的人。但是。」 「但是?」 「我希望妳跟我結婚。」 「我不想結婚。」嚴格來說她不算是不婚主義者,但是她不想拖他下水,她家人之後可能無止境的要求他。 「那妳就接受新工作吧。」班淨生原本以為會聽到人該為愛結婚之類的話語,結果她直接拒絕。 「薪水和職位比之前低嗎?」 她真是個拜金女,班淨生忍不住想。 「全力展現妳的工作能力就能獲得更高薪水。」 「職位是?」 可惜夏青衣還沒開始上工就出事。 班淨生降她的級,她偷偷拿走自己的護照和班淨生回到辦公室。 「我爺爺的秘書和特別助理都會有其他新職位,所以妳暫時代理。」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裡面他的辦公室,然後關上門。 她在新辦公室的位置坐下後立刻想起來該撥個電話到香港給好友。 「妳沒接到我的email嗎?」夏青衣被班淨生氣得亂七八糟,劈頭就問,也沒去想班淨生是否會聽到。 「有啊,我立刻就回了,妳沒看到嗎?」電話那頭疑惑的問。 夏青衣掛掉電話之後立刻從手機查詢,卻沒看到回函。 她疑惑的放下手機,不確定回信在電子信箱各處完全找不到是人為還是手機的問題。 見班淨生在裡面沒有動靜,她悄悄離開辦公室,關好門走進梯廳,搭上門外剛剛搭上來還未跑到其他樓層的電梯,準備到機場搭上好友為她訂好的班機。 不管班淨生的集團大樓警衛開始注意她,她快步走到建築物大門出口前,希望她能在街上找到計程車,她停下來用手機叫車的話,或許會立刻被班淨生發覺她溜走。 夏青衣低估班淨生給她的警告,路上有台車很快開到她附近。 她意識到他提過離開他的保護會有生命危險,於是拉緊包包加快腳步。 「衣衣,這份文件。」 班淨生從他辦公室出來發現夏青衣不在座位上,立刻追出去。 發現夏青衣溜走的班淨生從大樓門口追出來,焦急地四處搜尋夏青衣身影。 之前傷害她的兇手他已經心理有數,但是他還沒證據,所以夏青衣還很危險。 他發現夏青衣匆忙往路口走,有台車接近她,於是三步併兩步追上去。 夏青衣越走越快,手肘卻被拉住,她試圖甩開。 「衣衣,是我。」 夏青衣因為不是壞人拉住她而鬆一口氣的同時,無奈的發現搭救的人是班淨生。 「放開我。」夏青衣想拉開自己的手。 不料她突然被一個力量往兩邊抓住往後拖,班淨生也被往相反方向拉。 班淨生本能反應甩開一個人,但是另一個還沒放棄,正當他想出招攻擊,一個聲音阻止他。 「別動。」 他直起身體看向夏青衣。 她正被用槍抵著頭。 但是她可能被嚇呆,臉上竟然沒有害怕的表情。 「一起帶走。」 班淨生按兵不動,他知道大樓警衛看到他匆匆忙忙跑出來,曾跟出大門看了一下狀況。 果不其然,他的人從夏青衣後面出現,把她拉走。 他身旁兩個壞人也被控制住。 開車的更不用說,已經被拉出車外。 「老闆?」 其中一人出聲詢問班淨生。 「我要知道誰是幕後主使。」他冷冷的說。 然後他立刻拉著呆立的夏青衣往回走。 他不希望她看到或是知道他的手下是怎麼處理和他為敵的人。 「要去哪?」夏青衣在兩人經過他家集團大門的時候邊轉頭看著大門和門前向她致意的制服警衛邊問。 「閉嘴。」班淨生怕自己多說話不是把她嚇跑就是被她的回話氣死。 夏青衣被拉到車庫塞到車子裡面。 車子發動,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可能性。 「你把我朋友寫給我的郵件刪除。」 班淨生沒有搭話狠踩油門。 「你不能這樣控制我的生活!」 夏青衣生氣的說。 「我可以。剛剛要不是我救妳,妳還會在這裡嗎?」 班淨生不悅地說,他明明警告過她外面不安全,她的生命仍舊受到威脅。 「你如果讓我離開這裡回新加坡不就沒事了嗎。」 「妳太天真。」 班淨生不認同的說。 「班,拜托。」 「我沒有限制妳自由的意思。」 他有些許無奈的說。 她要是知道去香港會遇到他,那她當年一定會找個隱密地方躲起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好吧,那我總有權利知道淌入哪淌混水。」 夏青衣像洩氣皮球般癱在汽車座椅裡。 班淨生分神看她一眼。 她工作時認真起來常比男人還難纏。 要她接受她的新身份和新家,他得要耗費一番精神。 車子轉入一個室內停車場。 「這裡是?」 「我自己的公寓。」 他領她進入大廳。 夏青衣有點訝異古典的外表,竟然有豪華現代的大廳。 班淨生把一串鑰匙放在客廳桌上。 他宣稱她只會當假未婚妻直到安全,她就可以像前幾年般自由過日子。 她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我們先住外面,等妳習慣我們再回大房子。」 「平常我要上班?」 「是啊。」 還好他早給她一個忙到不行的職位,一個人做兩份工。 「薪水?」 「我不是說很優厚嗎?」 「多優厚?我要同時做秘書和特助的工作,雙份薪水?」 夏青衣只想著離開他之後需要的錢。 班淨生皺眉,這傢伙是有多愛錢。 難道他看錯她了。 「打電話給妳那個香港朋友,說妳暫時不離開。」 夏青衣遲疑著。 「妳想把麻煩也帶給妳身旁的友人?」 班淨生嚇她。 「好吧。」 她終於說。 她向來不願意麻煩別人。 可是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她想要的。 班淨生從亞洲回國將迎娶同居亞洲女人的消息火速在羅馬和歐洲傳開。 夏青衣於是開始被班淨生拉著參加不完的宴會。 她白天還要上班做兩人份工作,體力根本應付不來,更何況她還要小心注意是不是有人要傷害她。 她年輕的時候還滿熱衷派對的,甚至受邀到別國參加宴會的話她也會專程搭機去,現在她週一到周日天天應酬只覺得疲憊。 「夏青衣!」班淨生從外面回到辦公室,竟然看到夏青衣在打瞌睡。 就算她和他關係特殊,但是他不允許屬下上班時間偷雞摸狗。 「班。」夏青衣急忙站起來。 「進來,我有話跟妳說。」 他給夏青衣很大的空間,心理上和生理上都是。 自從住到他的公寓裡,兩人是分房睡的。 這樣的生活開始才多久的時間她就在上班時間累得睡著! 「坐。」他不太高興,走到辦公室窗前站定看著窗外。 「我我太累了。」夏青衣剛驚醒頭腦不清的急著解釋。 「我想跟妳說試圖綁架妳的人。」 夏青衣以為自己安全,可以自由離去。 班淨生察覺她臉上的變化。 他緩下自己本來想對她發脾氣的想法。 「妳身上的傷是否都好了。」 「嗯。」 夏青衣這才坐下。 「試圖綁架妳的人已經承認和開槍傷妳的人是同一夥人。」 「主使者和我生父生母或是自稱是我未婚夫的人有關?」 「無關。」 「那?」 「我不想嚇妳,妳不一定得要知道。」 「我想知道。」她堅持。 「是我家的仇家。」 「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夏青衣真的覺得自己該一走了之。 「如果可以我不會拖妳下水。」 班淨生的表情讓她不不出他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夏青衣想起他的父母是車禍過世的。 「你父母的車禍。」 其實並不盡然是仇家,班淨生懷疑過散居英語系國家的叔叔們。 可是他沒有任何證據。 但他也想利用這個令夏青衣同情他,然後不再說著要離開的話。 他還沒有想出要說什麼。 夏青衣就起身上前走到他面前,伸手輕輕抱著他的腰。 他突然覺得自己利用她的同情心有點混蛋。 伸手回抱著她,他無法抹去心裡的不安。 他說過他愛她,她願意相信是真的。 只不過數天後班淨生發現自己給她保護,卻什麼也沒得到。 她還是睡在另一間房間。 「夏特助。」 夏青衣拒絕使用職稱倒退的秘書頭銜,所以大家只好叫她特助。 「你下午不是和班去開會?」夏青衣起身迎向提著班淨生公事包的司機兼保鏢。 「老闆不舒服,我們早退。他說把文件整理好帶回去給他看。」 西裝筆挺的年輕司機把公事包交給夏青衣。 「去看過醫生嗎?」 「他說不嚴重不去,我先送他回家了。」 夏青衣點點頭,知道班淨生身體要是不舒服會有點麻煩,公司事情還滿多的。 他會忍到不能忍才想到看醫生。 司機告訴她會在樓下等她才離開,之後她立刻坐下來把班淨生的公事包打開拿出裡面文件,把該處理的文件弄好。 然後確認桌上沒有其他文件需要立即處理或帶回去,再把一些放入公文夾拿到他辦公室桌上或是收到文件櫃。 她翻開他的行事曆,聯絡明天約好的人取消。 不過等她準備好要回家,也已經快到下班時間。 夏青衣挫敗的坐進車子裡,一個人做兩份工本來就不容易,大集團的事還多到不行。 班淨生剛接手,一些細如牛毛的事都要特別注意。 小公司和大公司還是有差別的。 她在新加坡創業的時候,一個人就可以做很多事,租用共享辦公室附的櫃檯服務,加上暫時雇用私人秘書和幫忙做公司登記的律師就可以開一家公司再慢慢請人。 出社會那麼多年,她竟然現在才發現自己能力不足。 「需要去買晚餐嗎?」司機回過頭問。 「不了,家裡還有東西。」 夏青衣對司機笑笑。 她其實很感激旁邊所有人都沒有過問她和班淨生的關係,也沒有任何不友善,雖然大家很可能是因為畏懼她被他冠上的家族身份。 夏青衣進到公寓裡,班淨生房間門沒有關緊,燈光流洩出來。 換好拖鞋,放下她和班淨生的公事包,她輕敲房門,沒有聽到回應就直接推門進去。 班淨生正閉著雙眼躺在床上休息。 她脫掉套裝外套,輕手輕腳走過去坐在床邊。 她伸手探他額頭。 他和衣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熟,身上還是那套上班衣服,外套隨便掛在房裡椅子上。 她絕少看他穿西裝以外的衣服。 他是有些微微發熱的,她決定去找體溫計。 班淨生聽到房門開闔的聲音,緩緩睜開雙眼。 他是有點不舒服,但是沒那麼嚴重。 也就是說他有點故意。 夏青衣走到儲藏室尋找,搬進來的時候班淨生介紹過公寓的上上下下,她記得醫藥箱放在儲藏室。 她有點驚訝班淨生沒有請佣人,可是他還是整理得整整齊齊。 這個公寓兩個人住其實稍嫌太大,有兩間分開附設衛浴的套房、和大客廳相連的大廚房與洗衣間,每個空間都有陽台。 她睡在他原來當成臥室的那邊,他則去當成書房的另一間。 他沒有把衣服搬出更衣室,因為她那些名牌貨竟然不夠填滿他家一間廣大更衣室,所以她也懶得要他移動東西,更何況她根本不打算久留。 像他這樣的男人總有一天會厭倦她,現在這樣單純室友關係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