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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成弈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你不需要付费,就可以住到很好酒店,当酒店测评员,帮忙写入住报告,最后放在网上。”“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啊?”师傅把车缓缓停下,等着前面的牛群路过环山路。“当然,这世上还是有很多蹭吃蹭喝蹭住的事情。”成弈一副无赖样子,开始吹牛皮。“姑娘,最多一个半小时就要出来哦,赶在太阳下山前往回走。”司机友情提示着进入景区前的成弈。眼皮子一合一睁一来回,太阳拖着沉重的身子,像个逃囚一般,奔下山线。这里的夕阳落得比想象中的快。小腿划进汤池,雄性的须臾漂散开。汤水柔波面上荡起的氤氲,在额头、发线、后颈、肩胛处,像少女软唇盖下的吻。黄闻嘉转身背着还残留血橙色的雪山顶,双肘又撑回在马克砖上,汤水波动的幅度有了春色之气,来来回回在空荡的胸腔中填满又倒空。合上眼,太阳xue处的那滴汗坠进池中,所经肌肤之处,都成了电流酥痒,一并刺激着前些日的记忆处。临近午夜十二点的711,成弈坐在橱窗里,有人为她拆蛋糕,拥抱散场;加班的夜里,车就停在711的前面,两只小猫从驾驶座的窗口跳进她怀里,她明明在自己面前说猫就是白眼儿狼;停车场门口,她从副驾驶上下来,车里的人说再见,她笑着比手势说电话煲OK吗,从711出来时拿着蟹棒三明治和牛奶,时不时带着傻笑。凌厉的下巴,单薄的唇,傲人的小驼峰,如山的眉骨,合着屏住的呼吸,一渐沉入水底。余阳带着血色折射在水中,光随着波浪开始斑驳起来。十指散游在池中,波荡中睁开眼,被马克砖装饰的池壁也跟着自己飘荡。像是被囚在一个折射出彩虹光泽的鱼缸里,失重的无力感,浮浮沉沉,处处碰壁。人快要散涣时,几次小刺头顶都微微浮在水面,双臂带着沉重的枷锁,倏而抑制沉入水底。人在缺氧的时候,想睡觉,想纵情,想做柔波里的水藻,能以任何舒服的姿态,把欲念和妄想都抛向很远很远的远方。七彩的柔波里,水划过指缝的声音,放纵着水灌进身体的声音,挣扎着水拉扯灵魂的声音,一齐出现。他在水里看见了什么,成弈的头发在水里散游地如深藻,她没有小美人鱼的尾巴,只是笑着游近他,来到面前时,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在水里透过残阳折射出的五彩斑斓,圆润的指头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相扣,手掌相贴时,有对方心的跳动声。带着他离开。从水底站起的那刻,身体承载了太多不堪的负担。水滴哗啦啦的落在荡漾的池中,像落在荷叶上的雨珠子。他伸手将托盘里的计时器按下停止键盘,看至分秒数,差5秒,就4分钟,还是差点点。右手从额头撩至后颈,胸腔处终于释放。再转身时,夜来得快了。论公历,他今年三十四岁,他到不觉得男人至死是少年。周正仁前些天冷着声与他通话,子闻,我知道你棋下的好,但你格局真的太小。想到这里,黄闻嘉正在划着屏幕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残留在肌肤上的水珠已经有了夜里寒料之气。打开微信,成弈的头像有小红点,四年前四年后,小瀑布,双彩虹。他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意思。忘记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成弈选择的方式,有点蠢,不是往前走,而是往后退。退回到自认为是起点的位置,为止。回头的路,不好走。*“谭凯文。”谭凯文满身酒气回头望,只见成弈持着门把手站在门口。他丢了烟走上前示意拥抱:“成二彤,真的是好久不见。”姿态就是,穿着富贵紫的县城老板衣锦还乡,看见一个沾边的熟人就要上前拥抱一个的气势。“喝成这样还能认出我,小心回屋里我讲你坏话。”成弈只是做着往下掰锁门的动作,并没有想要接受拥抱。谭凯文只将双手收回,推出手掌示意,“先别慌着进去,老同学好久不见,还是要寒暄几句?”“叨什么啊叨,现在你可是甩了我一大截的谭总啊。”成弈被他拉着往院子里带。今晚的月光不一样,照得她的羽绒服反出自护的光。成弈往藤椅上一靠,谭凯文也就靠着坐近她身边。成弈不自在,手撑在椅子上微微往边上挪。谭凯文掏出烟盒先示意,成弈笑着摆手讲,“现在不抽了。”“现在做乖乖了呀?读书那会儿你和林甜老是偷跑在天文馆的卫生间里抽烟,还找我借啊。你还记得不?”谭凯文送了一根烟到自己嘴里,只是抿着没点,又往成弈那边挪紧了一步。“你靠我这么近干嘛?”成弈直接站起来双手插在自己的羽绒服里,“你妈给你找的那个女博士,管不着你?”谭凯文“噗”的一哑声,吐掉了还没燃起的烟,卷起二郎腿,双手搭在膝盖上,睥睨着眼前穿着束脚运动裤、扎着马尾的老同学,“成弈啊,你怎么现在嘴巴还这么不干净啊。现在不像读书那会儿了,嘴巴不干净,吃亏可是你爸啊。”“那先谢你爸和你全家,赏了我爸饭吃。”成弈看着他故意把腿伸到自己面前,恶心地瞪了一眼,鹅黄1970直接踩在他菲拉格慕的皮鞋上,“准确的说,赏了我全家。”她倒觉得那logo咯着她脚板心了,谭家凯嘶的一声直跺脚后跟,颐气指使道,“你他妈等进了这屋有本事嘴再这么臭!”成弈直接甩着门把手拉开了包间,闭塞处“啵”的一声弹开了木塞子一样,屋里的酒气熏的成弈眼里发狠,一桌人看着她,她只看着坐在门口座的爸爸,隔壁还坐着桃桃的爸爸,李哥?挤出二十四孝子女的笑容,娇滴滴地问好,“叔叔们不好意思,我来找我爸爸拿房卡。”“成弈?真的是好久没看到了。快坐下吃两口。”谭凯文的爸爸正红着鼻头朝着成弈招手。成弈左手准备轻轻带上门时,谭凯文直接踢开门差点让她吃了个瘪,她反手弹到了门背后,疼得右手捂着左手腕。一回头迎上浪意百分百的道歉,不好意思啊,没注意门后有人。“成弈,谭凯文没伤到你吧?”谭父身醉人不醉,醉在自中。谭父是现在的监管局局长,坐他旁边男人,是环保局局长。这顿饭,是成弈父亲诚意十足邀请来的。谭凯文门面上控了西城周边一大的砂石厂,成弈的父亲是做机械石化生意的。这两年环保管的严,个体小户零零星星走到了尽头,成父也是丢了不少散利头,只能膀好有底子的大客户,对谭凯文这种合作长久的,价格上被一压再压,配送上无论多偏还是要送到。成父以前只是品牌代理商,近十年来也将自己的小原油加工厂做成了贴标厂,虽然说品质从未出现过任何漏洞,但站在河边走,哪里会不湿了脚。成摇摇左手表示并无大碍,一脸不好意思说,“谭叔叔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