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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



    程晓冰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那天。

    夏末秋初的一天,天气并不舒适,校园的空气中弥漫着新生军训大汗淋漓的味道,还有学生教官带着沙哑的口号声。

    当时的她刚从大二升入大三,下午下课之后,手里抱着书匆匆往回赶,她需要赶在新生解散前去洗澡。

    北方的学校大多是公共澡堂,在夏天的时候就如同下饺子,新生军训的时候就更为严重,潮湿,闷热,喧闹,令人窒息,能把人难受得昏过去。

    校园里经常会出现一些车,可能是学校领导的,或许是外面进来的,但除了让道路更拥挤一些之外,和学生也算彼此相安无事。

    程晓冰路过道边一辆黑色车,她本应该和往常一样,从旁边经过,仿佛没有看见一样。

    也许是cao场上几千人的祈祷起了作用,有一阵风吹过,给粘腻的身体带来一些爽快。

    程晓冰此时正走过那辆车的旁边,然后车上掉下来一个东西砸在她脚边,她吓了一跳,低头看原来只是一个可乐的瓶子,里面好像还有小半瓶。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捡起来,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车里的主人不要了才扔出来,可她刚才没有注意到,它并不是从窗口扔出来的,而是从车上面被吹下来的。

    即使是不要了才扔了,那也不应该随便扔垃圾。她无奈地弯腰去捡,此时车门打开了。

    程晓冰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到了他。

    车里的人打开车门,看到女生一手抱着书,一手拿着捡回来的瓶子,抬眉看她的脸。

    程晓冰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把小半瓶可乐递给他,"额。。。这是你的吗?"

    郑望志今日只是和朋友打了个赌,便开车来到附近的校园,把自己喝剩的小半瓶可乐放在车窗前面的前盖上。

    他也没抱希望会有女大学生过来拿他的瓶子,然后敲他的车窗冲他笑。他其实也没什么兴趣。

    但是没想到可乐瓶的重量有些轻,稍大的风一吹就掉下来了。

    他本来都要等睡着了,迷迷糊糊发现眼前的瓶子不见了。他一激灵就醒了,他迫切地想知道是谁拿了这个瓶子。

    结果打开车门,看到一个长发的女生拿着他的瓶子,看起来很是乖巧清纯,说话和动作都是怯怯的,简直像一只小兔子。

    他有些惊讶。

    但他旋即挑眉笑了笑,怎么现在自己还以貌取人,有些人也许就是会伪装得很好,伪装成这样的清纯小白兔不就会成为很多人喜欢的那种类型吗。

    程晓冰见他笑着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也不接过去,心里觉得奇怪。即使这个人长得不像个坏人,但她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

    她大着胆子又问,"这个是你的吧?如果不要的话我就扔了。"

    郑望志接过那个瓶子,笑意愈发浓厚,"要啊,谢谢你给我拿进来。"

    他心想,这下朋友可要大出血了,可得好好地坑他一笔。

    程晓冰把瓶子给了他,然后小声说,"没关系,那我先走了。"

    郑望志看她居然要走,皱着眉,现在的姑娘都流行玩欲擒故纵吗?

    他出声喊住她,"哎,别走啊,你帮我拿回来了我的饮料,不要我的感谢吗?"

    程晓冰闻言诧异看他,"就一个瓶子,要什么感谢?"

    郑望志心里有点不高兴,这姑娘不会是要坐地起价吧?

    他难受,我又不是真的要发生点什么,就是和朋友打个赌,看谁最先让姑娘拿了瓶子,输的人请客吃饭,别到最后给这姑娘的钱都比坑朋友的钱多。

    虽然他不差钱,但他抠门,啊不,这叫节约。

    这样吧,为了对你表示感谢,我请你吃顿饭怎么样?郑望志耐下性子问。

    程晓冰虽然是个没踏入过社会的无知少女,但她还不是个傻子。

    她看了看他身后的车,脑海中浮现了一堆网上女大学生失联遇害的社会新闻。

    她在心里默默打了个冷战,然后对他微笑,不用了不用了,就这么点小事还要谢,额,我还有课,我先走了。

    她刚要走,郑望志还没来得及说话挽留,就听到不远处有个清脆的声音,程晓冰你怎么还在这啊,不是没课了吗?怎么不赶紧去洗澡?

    郑望志听了另一位女同学的话,眯起眼睛看着程晓冰愣住的背影。

    原来是在骗他?她很害怕?不是她自己拿的瓶子吗?反悔了?

    女同学走过来看见两人站在一起,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结,明显一副社会成熟人士的模样,而另一个低着头,怀里抱着书,怎么看怎么不是应该站在一起的两个人。

    这位是?女同学问程晓冰。

    程晓冰叹了口气,我也不认识。我刚才捡了他的可乐还给他,他要感谢我,请我吃饭。我觉得只是小事而已,不必如此。

    郑望志隐隐约约地觉得这姑娘想的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关上车门,不必害怕,因为...这个瓶子对我来说有很大的意义,所以你帮我捡回来了我真的很感激。这样吧,你和你的朋友的晚饭都交给我,正好我朋友在附近,他今天得请我吃饭,不开车,就在附近吃一顿,好吧?

    他觉得自己扯起谎来演技真的很自然。

    那位女同学一下子眼神放光,那我还可不可以再叫一位同学?

    郑望志微笑,当然可以。

    反正又不是我出钱,他暗想。

    程晓冰虽然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一个瓶子那么重要为什么还随处乱扔?

    不过她也不敢问,加上身边这个天真的孙菲同学已经给她的男朋友李勉打了电话,兴奋地叫他过来吃白食了,她就默默地接受了。

    不过她没想到会来这么繁华的饭店。

    落座的时候她趁着别人不注意,扯了扯身边李勉的袖子小声说,我有点害怕,要不还是走吧?

    没想到李勉直愣愣地大声回答,怕什么?这就在学校附近,还有我在呢,而且这帅哥长的也不像坏人嘿嘿。

    程晓冰被他的嗓门吓了一跳,马上转头看对面的人,果然他听到了,但他只是温柔地笑笑,没说什么。倒是她自己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郑望志的朋友过来了,他一进来就看见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坐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下郑望志,郑望志,你小子挺厉害啊!

    郑望志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宁总,你可别乱说话啊,都胆小,别吓跑了。

    宁总嘿嘿笑了两声,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坐得有些拘谨的程晓冰,好好好,我懂。原来你好这口啊,我还以为你...

    咳咳...郑望志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宁总肆无忌惮的发言。

    点菜的时候,这帮大学生看着菜单倒吸了一口气,纷纷表示不好意思点,于是郑望志拿过菜单,点了一桌子饭菜,都是最贵的。

    宁总笑说,真有点rou疼,不过千金难买老郑高兴。

    饭桌上几人倒是聊得格外融洽,李勉都快和宁总和郑望志成了拜把子兄弟。

    谈笑间,郑望志注意到那个叫程晓冰的姑娘,话不多,几乎都是在听别人说话,很认真的样子,听到好笑处会安静地笑,他恍惚间觉得她好像一个人,生出了几分亲近感。

    吃得差不多了,宁总站起来振臂一呼,吃也吃够了,要不要去唱歌?今天高兴,我请客!反正明天周末,不上课吧?

    程晓冰刚想出声拒绝,李勉马上站起来大声回答,好啊!今天我也开心!

    程晓冰低头悄悄用手机给孙菲发微信:你找的什么憨憨男朋友?

    孙菲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然后发给她:没办法,瞎呗!不过我看这俩人挺好的,而且有我俩在,不用怕!

    程晓冰心里其实也不是很害怕这俩人,只不过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花了人家那么多钱,而且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她还没有这么晚还没回寝室过。

    果然俩人带着他们去了学校附近最贵的KTV。

    两人点了酒之后问他们喝不喝,两位女生都表示不喝,便点了酒之后点了果汁。

    喝的有点醉的郁可唯凑到郑望志身边,含糊不清地说:其实菲菲,就是我女朋友,还是会喝酒的。不过那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就真的是个小白,乖乖女一个。

    郑望志挑眉看不远处的她,是吗?那边的程晓冰明显有点害羞,脸红了一片。

    他心想,这么容易害羞啊,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误会她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就看到那个乖乖女拿起了一瓶酒,直接开始往嘴里灌,直到大半瓶下去才放下,然后一直咳嗽,被呛得咳出了眼泪。

    一边咳嗽还一边说,切,我也是会喝酒的!

    宁总看着她鼓起掌,厉害啊!看不出来啊!

    但是很明显,她根本不擅长喝酒,甚至也许是第一次喝,因为她很快就醉倒了。

    孙菲和李勉看着倒在沙发上的程晓冰哈哈大笑,然而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宁总和郑望志看着昏过去的一人和已经七荤八素的两人,笑出了声。

    啊,青春真好!

    宁总闷了一口酒,带着点惆怅说。

    郑望志没说话,也只是默默喝了一口酒。

    怎么办?宁总指了指那几个人。

    还没等郑望志出声,他自己恍然大悟似的自己回答:我真是喝昏头了!都忘了和你打过赌了。今晚房费我出了!

    说罢又问他,不过人家都醉成这样了是不是不太好...唉算了,我也不知道你俩怎么商量的,我就办好我该干的事。

    宁总把小情侣费劲搀扶到一间房之后,出来看见郑望志半抱着程晓冰,程晓冰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还不老实地一直动来动去地想挣脱。

    宁总过去帮他一块搀着,气喘吁吁地抱怨,小弟一会就撤,为了你开心我可真是出了大血,心疼死了,还得干体力活...

    好不容易把不老实的人拖到沙发上,宁总马上就开溜了,走之前还对郑望志抛了个奇怪的媚眼。

    然后就剩下喝的有些头疼的郑望志,和躺在沙发上嘴里还在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的程晓冰。

    郑望志坐在她旁边,她的长发沾上了汗水,糊住了她的脸。他轻柔地一点点拨开头发,露出那张让他感觉有些熟悉的脸,他忽然想起来她像谁了,不由得心下一紧,立刻收了手,站了起来。

    他本来也没有想真的怎么样,况且对醉成烂泥的人下手也太不道德了,虽然他也不喜欢谈什么道德,但他对现在的情况深深地表示实在没什么兴趣发生点什么。

    不和宁总解释,不过是让他以为自己赢了赌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