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女孩

    第八章：女孩

    2002年夏

    老闆娘帶著她的星空馬戲團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鎮，在一個小河邊搭好表演臺，打開音響，老闆娘拿起話筒喂喂兩聲試好了音，便開始昂頭高歌起來。

    老闆娘邊唱邊跳，飛舞的頭髮和性感的身姿不多時就讓台下擠滿了人，寸頭在老闆娘快唱完時蹦上臺，將老闆娘塞進一個箱子裏，過了兩秒再打開，老闆娘變成了一只獵豹。

    獵豹琪琪很是親昵地和寸頭一起在地上匍匐前進，然後左右打滾，還後腿直立起來與寸頭表演了一段貼面舞。

    老刀和兒子小刀負責收錢和後臺準備，其他五個人負責出售獵豹琪琪玩偶、七彩棉花糖、及燒烤，一時間小河邊變得熱鬧非凡，人頭攢動。

    從傍晚開始一直到淩晨二點，人群才慢慢退散，寸頭表演了八個節目，忙得渾身是汗，她拿著塊肥皂，沖到河邊洗澡，邊洗邊歡快地哼哼著老闆娘的熱門曲目嘣嚓嚓。

    這時寸頭身後樹林裏突然走出一個渾身是泥的小孩，看起來和寸頭差不多大，比寸頭矮一點點，即使滿臉泥也還是看得出是個漂亮的孩子，留著剛到肩膀的短髮，眼睛又大又亮，在燈光下似閃著星光，只是眼神怯怯的似乎很怕人。應該是個女孩吧？

    你要不要洗一洗？寸頭友好地上前將她拉到河邊，開始幫她洗頭洗臉，當臉洗乾淨後，寸頭定眼一看，看到的是一雙如小鹿般純淨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因為水珠而閃著光，寸頭突然覺得害羞起來。

    你自己洗吧！洗好了叫我。寸頭把肥皂往女孩手裏一塞，便轉頭跑到不遠處背對著女孩玩起了石頭。

    女孩愣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脫掉衣服開始自己洗澡，洗的過程中時不時還望著寸頭那邊，生怕她轉身，飛快地洗掉自己身上的泥後，穿回了滿是泥巴的衣服，還細心地將肥皂洗乾淨後，才走到寸頭身邊將肥皂還給她。

    寸頭看著眼前白淨的女孩卻穿著髒衣服，覺得有點心疼，她自己雖然沒有多少衣服，但是老闆娘會保證給自己穿的衣服是乾淨的。

    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到我家一起吃吧！寸頭主動牽著女孩跑到老闆娘面前。

    媽媽，她的衣服髒了，我想給她一件乾淨衣服穿。

    喲，這就找到女朋友了，行啊小崽子，你自己看著辦吧！老闆娘看著牽著手的兩個小娃眨著媚眼調笑道。

    寸頭將女孩帶到自己的小帳篷裏，將自己衣簍裏的衣服一股腦全倒了出來，拿出了自己平時都不太捨得穿的一套藍色短套裝，很是豪氣地將衣服放到女孩面前的小床上。

    你就穿這套吧，我先出去，你換好了出來哦。

    寸頭說完就跑出了帳篷，不知道怎麼自己突然有一種彆扭的緊張，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對了，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呢，待會兒她出來一定要問問。

    過了一會兒，女孩慢慢走出了帳篷，白皙的皮膚稱得藍色套裝都變亮了許多，寸頭笑了，走近扶著她的肩膀，細細觀賞了一番。

    你好漂亮啊！你叫什麼？

    童雀。女孩因為寸頭靠得太近而羞得滿臉通紅。

    寸頭，和你女朋友過來吃飯！老闆娘中氣十足地喊到。

    今天收入不錯，老刀特意做了拿手的黃骨魚火鍋，用隨團的大鐵鍋燉了滿滿一鍋，一行十人圍坐在一起，每個人拿著自己的碗，依次乘上自己喜歡吃的，寸頭很貼心的將自己的碗給了童雀，自己則拿了個杯子在那吃飯，老闆娘看見了只是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吃完飯，大夥分工收拾了一下，很快就都進入自己的帳篷休息了。

    童雀跟著老闆娘和寸頭睡在一個帳篷，老闆娘特意打了個地鋪，這樣三個人可以躺在一起，看了會兒星星，老闆娘開始講她那些搞怪的笑話，寸頭笑得雙腿蹬上天，童雀則抱著肚子笑得整個人在抖。

    所以小童雀你是從哪來呀，是不是和爸爸媽媽走丟了？老闆娘趁著氣氛好問道。

    我自己跑出來的，爸爸不喜歡我，我想做女孩，他覺得我有病，經常打我，媽媽得病死後沒過兩天他就又娶了個老婆，之後他們兩個一起打我，我受不了就跑出來了，再也沒回去。童雀細聲說著。

    你不就是女孩嗎？為什麼還說想做女孩？寸頭聽完將童雀的手握在手心，看著她疑惑地問。

    我心理是完全的女孩，但是我的身體卻不是。媽媽是支持我做女孩的，她讓我留長髮，穿裙子，只要我開心就好。

    但是媽媽死後，爸爸就開始強制性要我做回男孩，他趁我睡著將我的頭髮剪短，並把我的衣服全換成了男孩的，一旦我穿回裙子，他就打我罵我。

    那裏不再是我的家了，我好想媽媽，於是我就跑了出來，希望能在某個地方還能遇見她，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童雀想到之前的經歷哭了起來，寸頭立馬抱住她，自己也跟著她哭了起來，她也好想媽媽。

    這時一只大手臂將兩個娃一起圈進懷中，老闆娘分別親了她們一下，充滿柔情地說：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媽媽，你們就是我的兩個小寶貝，誰也不能再欺負你們了，乖，別怕，媽媽抱著你們睡！

    星空下，三個人頭靠頭親密地一起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