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外生枝(二)
节外生枝(二)
“当导游,经常发生这种事?” 过了很久,久到气氛发酵成尴尬,季恒时轻咳一声,扯开话题。 “还行,习惯了。”李唯话不多,转头打量了他一番。 男人蓄着齐整短发,剑眉浓黑,眼尾微微有点上挑,即使不笑,看起来也英俊随和好相处。他是真的很高,刚才在车厢里,站着都快顶到车顶了。 先驰的全手工衬衣, A&F的休闲裤,皮带上印着Gucci的logo,服饰奢侈考究,又是天生的衣架子,衬得人清贵不凡,这是个很有品位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去看第二眼。 看着他拧开矿泉水瓶盖,咕噜喝下大半瓶水,喉结一下下滑动,唇色洇湿……直至半瓶水见了底,顺着抛物线进了垃圾桶,李唯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失礼。 季恒时指着远处彩色铜雕的雷峰塔,“能给我讲讲的故事吗?” 李唯带的这个团是从北京来的,全陪临时赶回去处理家事,便将旅行团整个甩给了她这个地陪,佣金没多少不说,团里还有个惹是生非的游客。无奈本职工作还是要做到位,便耐心给他从头到尾讲了遍人蛇相恋的故事。 故事讲完过了二十多分钟,她才想起来自己电话还没打。自嘲笑笑,怪自己职业道德太高。 男人捏着冒青茬的下巴,食指搭在唇边,忽然出声问:“里你最喜欢哪个人物?” 李唯抿唇想了想,很快回答:“许仕林。” 他显然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等她接着说。 “他正直,也勇敢,最重要的是,”她顿了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也善于接受命运的安排。” 就和她一样,假装自己甘之如饴。 有片刻的怔愣,季恒时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脸上停留得更久了一点,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离自己很遥远。 “我还以为,你会说出‘胡媚娘’什么的。毕竟跟端庄世故的白素贞比起来,她更活泼烂漫、明艳有余不是么?” “过于烂漫,那是天真。我不是爱情至上论者,我也无法理解她的奋不顾身。” 语毕,李唯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她的丈夫赵谦之。 李唯靠着栏杆,视线里,季恒时摸出烟盒,抽一支叼在嘴里,眯着眼,金属打火机噌一下蹿出火苗,舔着烟屁股将烟点着了。 李唯下意识皱了皱眉,还好赵谦之不吸烟,没给她皱眉机会。 男人的脸在烟雾缭绕里明暗不清,说不清的魅惑。他插着兜,下一秒往这边望。 “嗯?哦……刚才在找东西没听见,诺诺呢?把电话给她吧。” 跟女儿问候了三餐,李唯挂了电话。回头,季恒时已经举着相机走远了。 很快到了集合时间,又是那个寻衅挑事的游客来得最迟。所有人上了大巴,前往下一站。 梅家坞茶园的游步道上,李唯站在队伍的前端,提醒着游客不要乱扔垃圾和破坏茶树,不时还要回头察看后头游客的情况,好几次,不经意的就能对上人群里最出众那一个的目光。 绵远,悠长。 季恒时靠着车门,他在等她确认完所有游客的就位情况。 他看着她从车厢最末端走到车头,下了台阶,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摄影师,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该死,他知道这蠢透了,简直就像个傻逼推销员。可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说? 他此行来杭城,以颁奖嘉宾身份受邀出席全国摄影大赛,还得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不跟旅游团飞回北京,所以到这里,也该下车了。 “再见先生,希望这一路您玩得愉快。”李唯接过来看了一眼,没有马上放进包里。 季恒时温润笑笑,退后一步,“再见……但愿。” 车子开动了,李唯将名片插进了屁股后面车座和椅背的缝隙间,合上了眼。 —————————————————————————————————————————— 作者的话:连更了!快夸我勤奋! —————————————————————————————————————————— 繁體版 “當導遊,經常發生這種事?” 過了很久,久到氣氛發酵成尷尬,季恒時輕咳壹聲,扯開話題。 “還行,習慣了。”李唯話不多,轉頭打量了他壹番。 男人蓄著齊整短發,劍眉濃黑,眼尾微微有點上挑,即使不笑,看起來也英俊隨和好相處。他是真的很高,剛才在車廂裏,站著都快頂到車頂了。 先馳的全手工襯衣, A&F的休閑褲,皮帶上印著Gucci的logo,服飾奢侈考究,又是天生的衣架子,襯得人清貴不凡,這是個很有品位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很難讓人不去看第二眼。 看著他擰開礦泉水瓶蓋,咕嚕喝下大半瓶水,喉結壹下下滑動,唇色因濕……直至半瓶水見了底,順著拋物線進了垃圾桶,李唯才發覺自己似乎有些失禮。 季恒時指著遠處彩色銅雕的雷峰塔,“能給我講講的故事嗎?” 李唯帶的這個團是從北京來的,全陪臨時趕回去處理家事,便將旅行團整個甩給了她這個地陪,傭金沒多少不說,團裏還有個惹是生非的遊客。無奈本職工作還是要做到位,便耐心給他從頭到尾講了遍人蛇相戀的故事。 故事講完過了二十多分鐘,她才想起來自己電話還沒打。自嘲笑笑,怪自己職業道德太高。 男人捏著冒青茬的下巴,食指搭在唇邊,忽然出聲問:“裏妳最喜歡哪個人物?” 李唯抿唇想了想,很快回答:“許仕林。” 他顯然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等她接著說。 “他正直,也勇敢,最重要的是,”她頓了頓,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遠方,“也善於接受命運的安排。” 就和她壹樣,假裝自己甘之如飴。 有片刻的怔楞,季恒時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臉上停留得更久了壹點,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子,離自己很遙遠。 “我還以為,妳會說出‘胡媚娘’什麽的。畢竟跟端莊世故的白素貞比起來,她更活潑爛漫、明艷有余不是麽?” “過於爛漫,那是天真。我不是愛情至上論者,我也無法理解她的奮不顧身。” 語畢,李唯站了起來,走到壹邊打電話,接電話的人是她的丈夫趙謙之。 李唯靠著欄桿,視線裏,季恒時摸出煙盒,抽壹支叼在嘴裏,瞇著眼,金屬打火機噌壹下躥出火苗,舔著煙屁股將煙點著了。 李唯下意識皺了皺眉,還好趙謙之不吸煙,沒給她皺眉機會。 男人的臉在煙霧繚繞裏明暗不清,說不清的魅惑。他插著兜,下壹秒往這邊望。 “嗯?哦……剛才在找東西沒聽見,諾諾呢?把電話給她吧。” 跟女兒問候了三餐,李唯掛了電話。回頭,季恒時已經舉著相機走遠了。 很快到了集合時間,又是那個尋釁挑事的遊客來得最遲。所有人上了大巴,前往下壹站。 梅家塢茶園的遊步道上,李唯站在隊伍的前端,提醒著遊客不要亂扔垃圾和破壞茶樹,不時還要回頭察看後頭遊客的情況,好幾次,不經意的就能對上人群裏最出眾那壹個的目光。 綿遠,悠長。 季恒時靠著車門,他在等她確認完所有遊客的就位情況。 他看著她從車廂最末端走到車頭,下了臺階,從錢包裏抽出壹張名片遞過去。 “……攝影師,有需要可以聯系我。” 該死,他知道這蠢透了,簡直就像個傻逼推銷員。可除此之外,他還能怎麽說? 他此行來杭城,以頒獎嘉賓身份受邀出席全國攝影大賽,還得在這邊待上壹段時間,不跟旅遊團飛回北京,所以到這裏,也該下車了。 “再見先生,希望這壹路您玩得愉快。”李唯接過來看了壹眼,沒有馬上放進包裏。 季恒時溫潤笑笑,退後壹步,“再見……但願。” 車子開動了,李唯將名片插進了屁股後面車座和椅背的縫隙間,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