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进度赶不上脑洞,真踏马悲伤……

    对不起,得下一章。

    下一章下一章,下一章一定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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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虞晚先前想,在军训里熬着的学生吧,不可能有不瞟着时间等解散的。哪怕是陈婷真的遇到不用妥协的理想型教官了呢,都不可能。

    军姿站毕,整条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膝盖好像被压进了一块水泥板,又痛又硬,步子都提不动的,更别说其他姿势的校准,真的是难受——可现在的虞晚在心态上简直兜头掉转。

    虞晚从没这么希望时间过得更慢一点过。

    在雷霆甫一出现的时候,虞晚还在心里电光火石的想出那么长一段来宽慰自己“雷霆不一定认得出自己来”,结果不出五分钟,事实就指着虞晚笑得前俯后仰,不一定认得出自己来?笑话!

    他分明认得没有更准了。

    调整过队列的站位后,就直接开训了。从实质上来说,标兵排的训练内容和普通方阵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标兵们多一个敬礼,要多喊两句话,对标兵们的动作要求也比普通方阵更高一点,所以校准的线就更加魔鬼了一点。

    雷霆边上跟着他来的还有一个穿教官服的男生,其实Z大的军训,教官都是由自己学校的国防生们担任的,除开不同院系这个前提,脱了这身皮,都是在学校里能遇到的学长们,女性也有,不过很少很少就是了。这个男生很明显就是,看样子可能还不是国防生高年级的,没准可能才大二?同一身衣服、完全不同的气场,差距巨大。站军姿的时候雷霆让他去捡一捧树叶回来,他傻乎乎的问“报告,要多少片啊?”——听得虞晚左边这妹子,一下笑了起来,脸上可明显的一个酒窝。

    开训之后,如虞晚所期望的那样,雷霆没有再故意的往自己身边走,这让虞晚少不得松出一口大气。想来也是,四十多双眼睛,都巴巴的望着教官呢,雷霆的正点就是要站在队列的正前方两米开外,虞晚就算在第一排他也够不着,何况不在。

    一下午军训,苦是更苦了,但虞晚完全不敢想这队伍解散了之后该怎么办。大家都累得半死,标兵排又不是同班,本来就完全不认识,六点一到,又是饭点,必定是去吃饭的去吃饭,回寝室的回寝室,不会有一个跟虞晚结伴走。

    落了单的话……

    虞晚根本不敢往下想。

    不想,时间也还是会到的。

    Z大有会准点报时的钟,就是最高的那栋建筑上嵌的那块大表盘,一天报时三次,清晨六点整,中午十二点,下午十八点——毕竟是学校,晚上零点整默认大家已经睡觉,就不吵吵了,早上六点叫你们起床哈!一日之计在于晨!

    虞晚简直是有点绝望的听到时钟楼“咚——咚——咚——”的敲响今天第三次报时之声。其他所有人的心情和虞晚完全相反,一个个都差点没跳起来喊一嗓子“结束了结束了!”,忍都忍不住的喜不自胜,虞晚的余光瞥见,左边那酒窝姑娘的酒窝,深得能装二两酒了。

    雷霆出声收队,大家强行敛住表情,硬邦邦的站得整整齐齐。一旁把用过的树叶垒成几叠的小教官看见要结束了,也赶紧跑过来。雷霆很是公式化的说了几句今天下午训练的情况,虞晚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断头台上等着刽子手落刀似的看见雷霆的手往下一挥,说“解散”——

    虞晚掉头就跑。

    这完全是不经由什么“仔细思量”、“权衡利弊”之类“考虑”后的举动,虞晚完全没去想她这么见鬼了似的一跑,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像什么,她也不去想了。雷霆就在那里,虞晚还在方阵里站着,雷霆还在教官时间内,这个男人都能肆无忌惮的以权谋私,你让现在没有方阵的阻隔、军训时间还暂时结束了的虞晚相信雷霆什么都不会做,实在太难,反正虞晚不信,也不敢信。

    闷头跑的后果就是啥都没看,没看跑到了哪,也没看旁人的人。军训过后毕竟身体劳累,虞晚的体力本来就不算多好,堪堪算个没病没啥而已,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停下,心脏跳得要破出胸膛似的,虞晚跑不动了,额上的汗都在眼前连滴了两滴,弯着身子喘气。

    歇了一会儿才好过了点,虞晚后知后觉的四处望一望,她当然是朝北边跑的,“往家里跑”这种潜意识不可抗拒,当然了,Z大这个广阔的校区面积,肯定没跑到就是了。

    虞晚认出来这是学校的中心区,标兵方阵是在南区最大的篮球场里训练的,她往北跑到了这儿。

    这有点尴尬,因为中心区有一个很不合理的地方,就是,这一块有两个大超市,一水儿的吃的喝的,甚至还有周边居民进来卖菜,生活气息浓重。明明是这么个什么都能买到、最是便捷的地方吧,偏偏没有校车的停靠点。

    要搭校车,要么再往前走,要么折回去走,反正中心区,没有。

    虞晚穿着一身新生标志军训服,纠结的扶着树,埋怨自己闷头跑过了离中心区最近的上车点,要回北边,不折回去的话,还要往前走七八分钟才能到下一个点。

    折回去……

    虞晚心里发慌,横竖就是不敢。

    又犹豫了片刻,虞晚捶了捶自己的腿,步子不太自然的走进了中心区的一间奶茶店。

    黄玉这下是醒了,给虞晚发了四十多条消息,后面又是语音,很明显就是打字打烦了直接说话。

    虞晚抱着一杯温热的燕麦茶缩在奶茶店的角落里慢慢的喝,慢吞吞的划拉着黄玉的信息,开始看。

    黄玉向来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先是问虞晚她们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真没什么印象了,是不是费了虞晚很大的功夫才把她带回来;又说哎呀算了,反正都回来了,肚子好饿啊零食都不想吃,她要点外卖,问虞晚想吃什么;洗了个澡出来之后外卖还没有送到,洗澡的时候被打破的脚沾了水,疼了她一下,惦记起那双鞋,气呼呼的要找出来丢掉,发现不见了!问虞晚有没有看见……

    虞晚看黄玉消息总是觉得有种奇妙的享受感,虞晚是个性子偏冷偏静的人,自认为很是无趣,而黄玉总是生机勃勃的,好像总是有无尽的精力去享受所有令她享受的一切。这些话都很琐碎,可是有一个人跟你琐碎的分享这些,虞晚不仅不觉得讨厌,而且很喜欢。

    挨个的把黄玉打字问的都回复了,虞晚点开黄玉的语音。黄玉稍微有点烟嗓的调调,经由电波传导一下更是有点沙沙的,很性感。

    就是,别在公众场合说这些就好了。

    虞晚简直是手忙脚乱的把手机的静音按住,还剩的半杯燕麦茶差点打翻,还好现在店里人来人往吵吵嚷嚷,没人注意。

    黄玉可能是吃了外卖,懒懒的躺回床上,发过来的语音里第一句说的就是“娃娃~跟你说哦,昨天晚上喝多了点是真的高兴,哎呀,我都完全没想到呢,昨天约的那个老外猛死了,搞得我不行不行的,cao得第一个套子都破了~”

    虞晚:……

    虞晚啪的把手机按掉,不敢再听,强制镇定了五分钟,才感觉那种面红耳赤感消褪下去,草草的把余下的燕麦茶喝两大口,揉了揉膝盖,站起来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腿脚,觉得休息过后还行,那么走到前面去搭校车回去吧。

    甫出了奶茶店的门,没了空调,傍晚的气温还未降下,厚重的闷热感兜头笼下,虞晚觉得自己可能要窒息了。

    军训服这种廉价的布料半点都不透气,先前没有觉得,现在虞晚只觉得自己身上哪里都是黏黏的,打底穿着的小背心完全贴在了身上,全身都不舒服。

    应该没有多少女孩子能受得了这种感觉,虞晚把后颈黏住的头发拨开,看了一眼就矗立在中心区大超市对面五十米的那栋原-自习教室,抬腿走了进去。

    刚进学校,辅导员带着参观校园的时候说了,虞晚记得。这栋教室以前确实是自习教室,但是后来这边开了两个大超市,又逐渐扩建成现在的中心区,这栋自习教室就不能继续履行它本身的使命了——毕竟,没有那么多能真的做到“闹市之中,我自岿然不动读书静心”的人,学校后来也傍着新修的教学楼建了好几栋自习教室,这一栋就划分给学校社团们分学生社团活动室了。

    虞晚还没有进来过这里。Z大的面积很广,现在虞晚去过的地方非常有限,社团招新也在军训之后,这栋楼不管是作为原本的自习教室,还是现在的社团活动室,对虞晚来说都很新鲜。

    饭点,外面人多,里面很安静。

    虞晚其实只是来找个卫生间洗个手洗个脸,脚步却不由得放轻了。进门来左右都有一块大大的移动黑板,现在上面杂七杂八的涂着一些花了的信息,虞晚新奇的瞧着,辨认出一行“放飞青春!自在随心”的字,应该是某个社团的招新宣传语。往里进,左右都通,【1-1】的教室门牌下贴着一块大大的新铭牌,【Z大街舞协会】,虞晚莞尔,沿着往尽头走。

    尽头果然就是左右两处没有大门的开口,有点年纪了的教学楼都是这样,一侧男厕所,一侧女厕所,瓷砖贴墙,内里拐弯,小间封闭,没有大门,反正看不到里面。

    虞晚抬头看了下男女的标志,进了女厕,拧拧松松的水龙头,清澈的水流就落了下来。

    “呼……”

    虞晚呼出一口气,冷水的温度扑到脸上真是惬意极了,掬水洗了洗脸,把长袖挽起来一路淋到手肘,再洗洗颈后和胸前,人都重新活过来一遭似的爽快。

    帽子摘下来,虞晚对着镜子沾了水,重新把头发扎过,帽子戴好,朝镜子里的自己抿了抿嘴,离开的步子都轻快了一半。

    可惜没走几步。

    还带着一点笑的虞晚从拐弯里出来,眼帘猝不及防的便印入了一个挺拔的身影——黑色的工字背心,肩臂的肌rou线条流畅,满满的力量感。倒三角型的体格看得他蜂腰一掐,下半身穿着还没换掉的教官装备,皮带系得齐齐整整,迷彩的颜色映得虞晚脑子里都同色一花。

    不是雷霆又是谁!

    虞晚人都懵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雷霆笑了,薄薄的嘴唇扯了一扯,露出一点森白的牙。

    他的手心热得像烧,虞晚根本来不及反应,男人也没有给她时间反应,几乎是瞬间——一瞬间,被掠走。

    “砰!”

    没有大门,小间封闭。

    虞晚的脊背贴在男厕所某一个小间的门板里面,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可以把她完全笼罩盖住的男人慢悠悠的欺身下来,烧烫的手指捏住了虞晚才被洗得微凉的尖巧下巴。

    “跑得倒是挺快,脚不疼了?”

    男人悠哉悠哉的这样问她,另一只手捏在她薄薄的肩上,大拇指往中间动一动,沙沙的擦在虞晚裸露的锁骨上。

    “跑啊。”他在笑,薄薄的一点笑。“我看着呢,再跑试试?”

    鼻尖碰鼻尖。

    尾音上扬,明明是问句,却并不需要虞晚回答这个问题,男人伸舌舔了舔少女花瓣一样的嘴唇,问了下一句。

    “喜欢我温柔点,还是直接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