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卑鄙
17 卑鄙
事情究竟为什麽会發展成这地步呢。 在公共场合让水壶开着大睡虽令人难以置信,但她入寐的侧颜与惊醒时的傻样都不难看。 因有求于他,不顾鞋子难走,也要追着他跑,到了能触碰的距离后却又因怕撞到他而害自己扭到。 明明已祸不单行,却还总悬着心挂念别人。 对待男人的逻辑有问题,防备心低,却总又在至近的关头隐喻底线的存在。 一对杏眼水灵又有神,身体很香。胸不大,身体曲线却窈窕柔媚。 声音像温煦的风,出口的也只有体贴的话。 如果能拥有这样的一个人,那该能填补他多少缺憾。 她温柔地任他予取予求,而自己不仅给不了半点作画模特以外的实质回报,还用尽心思,仅为了私慾,使出卑鄙的伎俩造成这种伤害她的局面。 连禽兽都不如。 他的慾望被那一声哀叫斥逐,理性回復后,责任感像铅块一样压向洪谦生的肩头。 林雾琴感觉到掐着自己腰部的双手将她整个人上提,体内的那根炽热缓缓退出。片晌之后,她也被身后站起了的他揪了起来。 男孩劲瘦的手臂越过她的肩,挤了坨沐浴乳,另一隻閒着的手则撩起她披散的湿髮。 他将沐浴乳搓出泡泡,开始笨拙地涂抹着她。 他距离她极近,他那仍肿胀又高竖着的阳物时不时会擦到她的臀部,但他全程不發一语,揉弄她身体的手也相当安分。就算搓洗到胸部与臀部时,揉动手法也十分正经,与稍早玩弄她身体时的狂妄判若云泥。 感受着那无半点挑逗意味、将柔情藏得隐晦的双手,她想看他此时的表情。她轻轻地将头转向他,惟她的小动作随即被他逮住,他用蘸满泡泡的手将她的下颚扳回去。 他不希望林雾琴看他。此时的他体内像打翻了五味瓶,满腹酸涩与懊悔,双颊也热辣辣地發烧。 都恨不得鑽进地缝裡了,怎能让她瞧见这样的自己。 然而她像是被激起好奇心的猫儿,索性将头往另一边转,执意要看他。于是他不遑多让,她往哪边转,总能及时将她往反向推回。 两人一来一往地攻防了一阵,最后是林雾琴被蓦地从身后向前方牆壁伸来的精瘦双臂给吓着,停止了动作。 男孩的躯干与手臂和牆面形成了一格禁箇着她的四边形,她的耳边极近处传来他暗哑的声音:「我看妳心情不错嘛?」 「咦....?」 「所以只要长相是妳的菜就行了?」 「什麽?」她下意识地又转了身,但仍再度被扳回去。 「妳刚刚,」他的语调逐渐失控,「都被我那样了,妳现在却像没事一样」 「洪谦生....你在说什麽?」 「今天换成是别人妳一定也很无所谓吧,」他咽着唾沫,胡乱拼凑着语句,「妳真随便。」 「洪谦生你到底」 女人的口吻也变得不如以往温和,惟她话没说完,头部却先被他盖上了浴巾。 视野被毛巾夺去,愣怔之间,传来了浴室塑胶门的关门声响,接着是翻找物品的一阵嘈杂,最终则以铁门的关门声响作结。 不一会功夫,狼籍的浴室变得寥无人声。她明白他走了。 林雾琴扯下挡着视线的浴巾,恰好镜子下方的玻璃架上,一隻黑底银字的刻度錶映入眼中。 莫名其妙。 她真的搞不懂他。 。。。。。 电视上播着财经晚间新闻,朱遇梅和洪富城坐在沙發上,看着他们的儿子沉着脑袋踏进家门。 「谦生,」朱遇梅含着尖嗓问道:「你头怎麽湿的?」 「....流汗。」 「我们晚餐都吃完了你才回来,你上哪去了?」 想必又是在餐馆吃的。 「到处晃,忘记看錶。」 他不意识地甩了甩左手,却發现手腕处比平时还凉。 另一边,朱遇梅似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连錶也能忘记看。你志愿到底填了没?」 当然,他知道她是在问填了会计系没,而不是单纯问他填好了没。 是否应要庆幸,自己今日的行踪在这个话题前毫无轻重可言? 「上礼拜已经交出去了。」 「呀,你填了?」满怀欣喜与期盼的语气。 「填了又不代表会上。」 「你妈问你填了没。」洪富城则语调威严,对儿子迂迴的答复显然不快。 「填....」哈啾!「填了。」 听闻自家儿子那声响亮的濆漩,朱遇梅那张徐娘半老、风韵尤在的面容失了几分颜色,「你又开始打喷嚏啦?」 「我」 「mama明天给你放多点钱在桌上。」 要不是鼻子塞的难耐,以及对于家中权威的惯性服从,他差点冷笑出声。 没有半句嘘寒问暖,对待机械似地,只给他维修的费用,连如何进厂都要他自行处理,继续天下太平地看电视。 一旁的洪富城也缓了下嗓子,半灰的髮丝下,那张因岁月而皱摺不已的脸色厉内荏道:「餐桌上有客户送的rou乾和曲奇,去把他们吃掉。」 偌大的欧式浮凋餐桌摆着数座精美的礼盒,种类万全,应有尽有。从中式糕饼、日式和菓子,到西式小点均是桌上的常客,而甚至陈年美酒、进口海鲜、外国水果都曾出没过。 每当父母又收到礼盒时,他们总会像炫耀着战利品般,对他夸夸其词,「做我们的工作你就会有收不完的这些。」而他也知道那是事实。 小时候的夜裡,独自留守于家中时,他总爱一次将所有盒子列队摆放,轮流拆开,从中搜刮外型新奇的零食,大快朵颐一番。 然而随着他愈长愈大,他逐渐明白那张桌子的功能只限于摆放礼盒。原来,他只是在以食慾上的满足去袒蔽心灵的空虚。了解到这点后,豪华的礼盒都不再能吸引他,那些昂贵的零食也变得乏味不堪。 洪谦生完全懒得看那座可谓为装饰的餐桌。同时,心底莫名浮现出某座小茶几。 还不只。现在,他想吃她的料理,想看她在厨房为了他忙东忙西的背影,想观察她因生怕自己的手艺惹得他不高兴而变化万千、极富温度的表情,想听她用似水的声音含笑回应他的尖锐话语。 ....哈啾。 这可真是讽刺,明明是他思念不已,受寒的却也是他。 或许是现世报吧。 离开她无私施予他的温暖后他真的觉得好冷。 - 求留言互动鸭亲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