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其他小说 - 落在枝头凤凰是个断翅(BDSM 性虐)在线阅读 - 番外(二十五):宓路云

番外(二十五):宓路云

    

番外(二十五):宓路云



    他觉得自己一直都挺有霉运的。

    虽然家里并不穷,也一直没体验过穷的滋味是怎么样,正常人的烦恼他统统都没,可自小到大,只有唯一一件,陪着他长大。

    得不到mama的爱。

    小时候的他总以为,所有小朋友的mama都跟自己一样,整日躲在屋里面不会出来,不见天日,需要爸爸的照护,半夜房间传出令人不明所以的声音,动听又奇怪。

    可长大了才发现,只有他mama是这样的。

    曾经偷偷在门缝里看到她貌美的容颜,他便一直记到现在,逢人就想炫耀,自己的mama是个超级漂亮的天使,美人,仙女。

    青春期时的他知道了,这是恋母,在道德上不被允许发生的存在,爱上自己的母亲,听起来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可他从小就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而到大学后,他没了家。

    原因是他爸亲手把他给送进了监狱里,因为他绑走了自己mama。

    在被监狱里关了半个月而无罪释放之后,银行卡冻结,他全身上下现钱加起来不到五百块,也回不去了那个家,电话拉黑,甚至用权利限制他的出行,让他就连回家也只能有两个方式。

    要么走着,要么就求人借钱坐车回家。但他清楚的知道,回去之后,恐怕也只能住在姑爷家里,他爸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认他这个儿子了。

    于是已经大学毕业后的他,选择先在这个城市找工作,毕竟活着他才能见到mama。

    他提前预支了工资,租了房子,因为工作业绩良好表现勤奋,第二月给了不少的奖金。

    同事们说他很幸运,来异地工作实习期两个月就能赚的比正式期还要多。

    只有自己知道,他人生是一片复杂的乌云。

    宓路云。

    宓路云。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的名字很不吉利,一路上都是云,看不见太阳的那种。

    而他觉得,他的太阳就是mama。

    一直在这个城市待了五年多,他不是没有想过改变,反而很想,很想,不想每天都幻想在mama的美貌中,他找不到任何一个比她还要美丽的人。

    宓路云试着去跟女人交流,做个正常的朋友,谈个正常的恋爱,但他发展的极限,到牵手那一步就不了了之。

    他发现自己很厌恶被触碰,这种背叛mama的感觉。

    一通隔了五年之久的电话,连胤衡打来的。

    你mama想见见你。

    听他平稳的语气,似乎是已经放下了对他的仇恨,而这包围他五年的乌云,突然之间烟消云散。

    他甚至没来得及请假,当天晚上就买了机票,回到他朝思梦想的家中。

    到家后已经是凌晨了,别墅从外面看,已经全黑了,没有一盏灯亮。他下了出租车却没敢回家,一直在大门口守着。

    夜晚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抱着自己双腿昏昏欲睡。

    第二天一早,连胤衡开门发现了他。

    还准备在这蹲到什么时候?他一向威严的父亲,现在也如此严肃,光是绷着脸一言不发就足以给人强大威慑力,明明只是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裤长袖睡衣而已,对他也没什么威胁。

    爸。

    别叫我爸。

    他还在生气,都已经五年了,这老头真记仇。

    宓路云心中嘀咕着。

    见他转身进去了,他也一不做二不休的跟上。

    刚踏进大门他就看见了,已经会自己下楼的mama,正扶着栏杆,小心翼翼迈着脚步,连胤衡赶忙过去扶住。

    他杵在原地愣住,没来得及开心,是因为看到了她身上穿的跟着他爸款式一样的睡衣,只不过她的是白色,两人站在一块儿,高大的男人怀里护着娇小的女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宠溺的低头亲吻她。

    可这一幕在宓路云看来,是他爸在他面前宣示主权罢了。

    宓卿下了楼,这才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她的眼中带着疑惑,乌黑的秀发搭在瘦小肩膀上,手中不由的紧了紧身旁男人的衣袖,甚至退半步的动作,都格外谨慎,瘦弱的她,表情看着楚楚可怜。

    他是谁?

    宓路云没来得及笑起来,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不记得了吗?连胤衡搂住她的细腰:昨天早上你不是还问我,我们的儿子在哪?

    他是我们的儿子?

    带着疑惑探究的口气,宓路云低下头,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是啊,怎么忘了呢,记性又开始退步了。连胤衡撩拨着她耳边的秀发,露出娇嫩的耳朵。

    他扶着她坐在了花园里的矮板凳上,靠着身后的竹子椅背,清晨的天气泛着凉意,为她搭了一件浅灰色毛绒毯。

    今天吃松饼和昨天运回来的鹅肝?

    她咽着口水,朝他笑着点头。

    被揉了揉发顶,又在脸颊落下一吻后,男人才起身走去厨房。

    宓卿朝着玄关看了一眼,见到他还仍然站在那里,低头抹着眼睛。

    不过来吗?

    宓路云猛地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一整圈,不想哭却又忍不住,他脱掉鞋子扔了背包朝她走过去。

    呜呜妈。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他蹲在她的身旁,女人纤细的手,放在了他头顶上揉了揉。

    就如同,学着刚才男人对她那样做的举动。

    宓路云甚至可以感受到从她手心里传来的热度,发根和额头变得焦烫,刚才的哭声也止住了。

    变化的认不出来了。她露出了笑容,这比他印象里平时的笑容甜多了,好甜好甜。

    那,妈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她表情一愣,想了很久很久,没说话的时间大概有两分钟。

    他露出苦笑:宓路云,马路的路,云朵的云。

    许是他解释的方式太过直白,宓卿一下子便回忆起来,恍然哦了一声。

    看着甚至是呆萌,比他回忆里,每天被关在楼上卧室里的mama,要更加活泼开朗了。

    路云,路云。她一边念着名字,一边用手摸着他的发顶,回忆的思绪飘了好远。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那妈,你当初怎么会想给我起这个名字啊?宓路云朝她笑着,试图来让自己笑得好看一些,不惹她那么讨厌。

    望着花园里飘着荷花的水池,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当时怀孕,不想要你,所以喝了很多的酒都没能把你流掉,后来你出生,我也不喜欢你,想着把你杀了,那时候的你还是个婴儿?。

    她说着,声音越轻,到最后叹了一声。

    我的人生,一路走来都是乌云。

    宓路云蹲在她的腿边,呆滞麻木的脸仰头看向她。

    他从未想过,也根本没这么想过,自己一直爱着的mama,从他有生命那一刻起,便对他全是仇恨,这个名字,原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