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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生(三)

    

冬生(三)



    入秋的時候,有人前來給小姐提親。

    冬生聽聞其他下人講起,來提親的,是山下城裡大戶商家的次子,那商家跟山村是長年來的商業往來,所有人對此都是樂見其成。

    婚期就這麼定在春分時節。整個秋冬,院落張燈結綵,所到之處,都是喜慶的紅,人人興高彩烈地張羅婚宴。

    小姐並不想結婚,她壓根不願意嫁給一個未曾謀面的人。可這回,下人們都當沒聽見,誰也不會再順著她了。

    冬生心疼小姐總是哭,明明沒見過,他卻發自內心地憎惡起那人。那個山下城裡大戶商家的次子,讓父母託人到山村給小姐提親的小少爺。

    冬生討厭他,他才不信那少爺真有府邸裡下人們誇得那樣完美。

    與其把小姐交給那種從沒見過的人,那,那他還寧可

    「啷噹。」

    冬生著實被自己心中冒出的歪主意嚇了跳。

    別做夢了。他瘋了,太可笑了,簡直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像他這般卑賤的東西,居然膽敢把歪主意打到小姐身上?

    冬生明知那對小姐而言,只是好玩的胡鬧、只是遊戲罷了,可他如今對小姐的貪欲早已膨脹扭曲得不成樣了。

    他總做些yin穢不堪的春夢。

    每次驚醒,冬生總是冷汗淋漓,只得羞恥不堪地抱住自己。憶起夢中種種比畫更令人難以啟齒的yin穢場面,如同數百隻蚤蟲啃噬著他的心竅般難受。

    他是這樣可悲地乞求著她,想對小姐,想被小姐

    「你說逃?」

    望著他用手指在茶几上沾水寫的字,小姐臉色刷地變得慘白。她下意識地往周遭張望,臥房裡就只有他倆。

    小姐的嗓音,輕得彷彿隨時會被弄碎似的:「我、能逃去哪裡呢」

    沒事的,冬生搖頭。

    他拉起她的手,比向自己,「我。」

    接著把兩人牽起的手挪到小姐面前,「和您、一起。」

    小姐哇地哭了起來,邊哭邊摟住他,像溺水的人要抓住一塊浮木似的,冬生只能緊緊地擁著她。

    她抬起頭,眼睛都紅了,「冬生,我冷。」

    小姐手在他發燙的身體緩緩地撫著,扯住他貼身的布料,往下脫去。褪去了遮蔽,冬生那赤裸的慾望,立刻沒羞沒臊地暴露在小姐面前。上頭隱約滲出透明的體液,不停顫抖。

    小姐的頭慢慢往下,冬生只能勉強地挺直脖子,眷戀地撫過小姐的碎髮。這樣搖晃而傾斜的視角,剛剛好夠他能看見此刻煽情的景象她正張開嘴,用很慢的速度,將他的前端放入口中。最初她嫌髒過,可如今她似乎一點也不排斥了。

    「嗚嗯」隨著喉嚨吞嚥的滾動,一口包覆,吸進唇舌之間,頂到咽喉。小姐眉毛為難地蹙緊,小心不讓牙齒嗑到。

    舌頭底的脈象抽跳著。那樣小的嘴,如今撐漲得滿滿,兩腮鼓起,她垂目,吃力、困難卻努力地吞吐。濕熱綿滑,卻又帶著一股緊縮的力道。她的口腔包覆著他,逐漸加快的抽拉動作,引出抽空般壓縮的異感。

    他粗喘著,很快洩了一次,但小姐沒這樣就放過他。她把手伸向他後頭,探去股間那兒,滿指的滑膩。他早前先自己塗過膏脂,早適應了。

    小姐的手指沿著隙縫滑行,輕易地進了他的後庭,深處緊縮著蠕動,用力吸附住她的指頭,不讓她輕易就拔出來。她早已熟稔他的敏感,一根、兩根,併攏的手指在他體內抽動起來,冬生很快又有了反應,膝蓋發軟,急促地喘息。「嗯」

    好舒服。

    小姐的碰觸,小姐的親吻。

    冬生撐掙扎著起身,吃力地移動身體,面朝向她,掰開小姐的腳。兩人以扭曲的姿勢纏在一起。他在下頭,小姐在上頭,他讓小姐跨在自己身上,兩人如同融為一體。仰起頸,放肆而貪婪地吸吮那濡濕的甜膩。

    先在糯白的大腿間種下一朵一朵蔓延的花,接著將舌頭伸長,伸進縫裡,爬行著,遊走,在那樣的細密裡執拗地找尋,輕柔而迂迴,來回地舔弄,試探她所有的顫抖與嚶嚀。

    「冬生啊」小姐的喘息越來越急速。她的腳無力地敞開,內側肌繃緊,像蓄勢待發的弓弦。他溫柔地撥撩著那弦,一次又一次依循著那樣原始的規律,幾次交錯,她弓起腳指,抽搐地仰起臉,「啊」一個機靈,斷了線地軟在他身上,倚著他,乏力地軟成一灘春水。

    冬生忍不住輕觸小姐的臉龐。小心翼翼地,猶如在碰觸易碎的瓷器。

    他只要她幸福,其他什麼都無所謂。

    初春,外頭的雪漸漸融化。

    婚禮按照山村自古以來的古禮進行,天未翻起魚肚白的吉時,婢女們安靜地進入小姐的閨房,替她穿上豪奢的婚服,蓋下覆面的頭紗,紗沿綴滿珍珠串起的流蘇,晃動時有啷脆的聲響。

    據說,小姐身著的那套婚服,是村主讓年貢宮家的工坊裡頭技藝最巧的繡師,一針一線,不惜成本,耗費近三年才完成的婚服。甚至為了備不時之需,同樣花樣、尺寸的華服,訂製了一模一樣的兩套。

    朱紅底上點綴數百顆珍珠,以金銀線繡上繁複的花葉紋樣,五彩絲線則精細地繡繪出吉祥寓意的牡丹及松竹,華美斑斕。這簡直不是凡間的物品,猶如仙女的霓裳羽衣見著過那禮服的女子,無不妒恨著小姐的命好。

    在女眷們的牽引下,一行人先到村主夫人的寢殿拜別。自主夫人產子遭遇難產以來,她身體便一直孱弱未癒,幾乎臥床不起。屋內照不太到陽光,鎮日薰著據說能延命的藥草,整個寢室瀰漫讓人昏昏欲睡的香氣。

    對於即將遠嫁的親生女兒,夫人顯得十分冷淡而消極。象徵性的古禮儀式結束後,她便藉口頭痛回去歇息。

    「噯唷,傳聞是真的吶主夫人果然不待見小姐。」

    人們不懷好意地竊竊私語起來。

    「自從難產後,大人幾乎沒去過她那裡,主夫人大概是在遷怒吧?」

    這些低賤的下人,誇張地咋起舌,哎唷、哎唷地感嘆著。

    「怪不得啊。」

    「我這倒突然想起來,你們記得唄?就是從前大人房裡頭伺候,後來得病死了的孌童」

    「我記得,說是病死的,可分明是被主夫人罰在雪地裡跪了一夜,活生生給騰死的哪?」

    興許是想起了當時那場面,眾人紛紛嘆息,「真是造孽啊。」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喧囂的鑼鼓聲,城裡來迎婚的隊伍,已在山門前停下。

    村主與家老打開正門,親自相迎。

    出於山村流傳已久的傳說,隊伍裡的每個人,皆戴著有避邪意味的動物面具,掩住面容。有猿、有犬,有貓,形形色色,新郎戴著蛇形的面具,那軒昂的舉止與雍容的衣著,看得出確實是尊貴之人。婢女們躲在帳幔後,紅著臉談論。

    這是山村十六年睽違迎來的盛大婚禮,村主下令舉辦盛大的酒宴,在山村底下的五大庄主也都正裝出席,一同恭賀出嫁的小姐與其夫婿百年好合。

    盛裝的新娘,在女眷的攙扶下,沿著渡廊走來。啷噹褶褶裙羅曳地,瀉淌出細碎的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