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的决心
自毁的决心
在祖父的怒斥中。 在心脏被撕扯的揪痛和无力中,早已崩溃的神思也跟着恍惚。 恍惚地降落到了曾经的那一个雪夜。 屋外细雪飘飞,屋内壁炉火光摇曳。 小洛薇被很有氛围感的妈咪换上了红蓬蓬毛茸茸的绒裙,颈边是一圈奶油般的毛绒锁边,一小只的缩在那里简直就像妈咪手中正在吃的草莓糖霜奶油蛋糕。 她窝在妈咪的脚边,短胖的小手指在一个大木盒子里哗啦哗啦扒拉着挑选拼图。 这一块,不一样,扔掉。这一块,好像也不一样,扔掉。这一块,看着估摸有点像,姑且拼上。 拼了半天,才拼成了一个小边角,小洛薇撇嘴,沙发上的妈咪又吃了一口蛋糕,摸了把她的脑袋,享受地眯眼:这样的冬夜可真幸福呐。 小洛薇忧桑的捂住脑袋,总是被妈咪这样摸脑袋,她的头发会不会被摸的掉下来哦。 这时,有侍从上前将一卷画呈了上来,随着画卷的展开,妈咪心花怒放地捂着脸:啊,我的儿子的模样长得可真是越来越俊美了。 哎?小洛薇晃晃悠悠爬到了画卷和妈咪双腿的缝隙间,探头,和妈咪同款心花怒放脸:呀,漂亮哥哥。 妈咪一把抱起洛薇小小软软的身体将她放在腿上:这是爹地和妈咪给你准备的未婚夫哦,小洛薇喜欢嘛? 未婚夫,那是什么东西?小洛薇仰起脸,天真懵懂。 未婚夫就是有一天,你会提着盛大华丽的裙摆,手里捧着精致漂亮的花束,在爹地和妈咪的祝福和笑容里走向他。他牵着你的手,永永远远地陪着你,舍不得你疼,只想让你一直拥有甜美的微笑。 那洛薇拼不出来拼图的时候,他也会帮我拼吗。洛薇伸出穿着小红皮鞋的脚,踢了踢装着拼图碎片的大木箱,木箱上的图画好看极了,可拼图碎片也多极了,一片、两片、三片哎呀数不过来啦,反正比她的耐心还要多,她不想拼了。 当然啦,宝贝。像妈咪一样,妈咪不喜欢做的事情统统交给爹地哦,就好像妈咪只喜欢吃蛋糕,但不喜欢做蛋糕。所以做蛋糕的事情就理所当然地交给了爹地啦。妈咪捏了捏小洛薇肥软的脸蛋,一本正经的教育着。 哇小洛薇亮起了一双星星眼,真心的感觉有未婚夫的日子会好美好呀。 夜色转浓,奇怪的事总要在深更半夜发生。 小洛薇悄悄的从门缝里探出了小脑袋,确定爹地妈咪都在卧室里酣眠后,她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目标直奔漂亮哥哥的画像。 画卷被悄咪悄咪的展开。 她摸了摸画卷上少年漆黑的发,又摸了摸自己的,是一样纯黑的发呀。 她又戳了戳画卷上少年的左脸颊,唔,他的下颌线好鲜明哦。不像自己的,一碰就都是软嘟嘟的rou。 小洛薇就这样兴致冲冲的摸摸鼻子又碰碰嘴巴,戳戳耳朵又戳戳衣服,分析他们俩的相同和不同。 最后将他的下半张脸完全捂住,整个一小只趴上自己交叠出来的小胖手上。 两双红蔷薇色的眼眸隔着画卷对视着。 一双狭长,一双圆润。 圆润的那双瞳漫漫洋溢出细碎的欣喜。 小洛薇歪着头,美滋滋的想 漂亮哥哥,我的。 真期待,能早点见到,属于她的,漂亮哥哥。 可是,惨痛的命运不会因为诚心的祈愿就停留脚步。 很快双亲惨死的惊恐席卷着她,噩梦张开黑色的羽翼,将她笼罩在了阴影下。 被下了沉睡咒语的她刚刚苏醒,触眼所及的却是陌生的环境,她惊慌失措地逃进了宅邸的花田幻境中。 她赤着脚奔跑,荆棘划破她裸露的小腿、手臂。 全然不顾的奔跑着、哭泣着、寻找着。 能寻找什么呢?她再也看不见守护着她的父亲母亲了。 后来,精疲力竭的她被焦灼的哥哥终于找到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相遇。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不敢触碰她尚未愈合的伤口,只轻轻用额头碰了碰她的脸颊,问她:疼吗? 血族强大的自愈能力可以很快将所有的外伤治愈,却无法治愈失去至亲的痛苦。 她有哥哥可以宣泄所有的悲伤,可是明明也是失去了双亲,哥哥却要将所有的悲伤压抑在心底。 明明难过的情绪满地都要溢了出来,他却还要好看的微笑,温柔的哄着她。 她好愧疚,如果那天在父母身边是强大的哥哥的话,他们,是不是就有机会存活下来了。 洛薇想让哥哥重新幸福起来,想让哥哥有她的日子每一天都被包裹在糖纸中,想让哥哥能发自内心真正的微笑。 现在,却再不能了。 哪怕她那样乖巧听话的配合祖父的每一次实验。 却好像,还是搞砸了。 是不是,她的存在,或许本就是一场灾祸呢。 也许真的像祖父说的那样吧,身宿嗜血蔷薇的她也许本性早就被侵染成了一个享受血腥杀戮的疯子。 这样的她,哪怕呆在哥哥身边,也只会是他的一种负累呢。 她太累啦,真想好好的睡一觉呀。 比清泉还要甘甜的血液滴落在了她的唇舌间。 一滴、两滴、三滴....... 又是谁,将十字利刃从她的胸膛处抽出。 疼痛已久的心脏得以喘息,然而纯血向来引以为傲的自愈能力在心脏被重伤后起效缓慢。 犹如甘霖的血液,唤回了洛薇的些许神思。 勉强睁开眼,洛薇看见了正垂着头凑近她熙月,脖颈被他自己撕抓出伤痕,伤痕处的血液滴落在她干涸的唇上,又被她伸舌一滴不剩的舔舐了进去,吞咽进灼渴不已的喉咙。 不够不够,还不够。 嗓子还是好干、好渴,就像是有无形的火焰在炙烤着。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丝灵魂、每一个尚有意识的细胞都干涸到了极点。 血欲、饥饿、灼渴交织成cao控傀儡的丝线,她被牵扯着起身。 将与她只有咫尺距离,脖颈间散发着致命芬芳的熙月扯倒在了她的身下,她跪趴在他的身上,舌头顺着那几道寸长的伤口将伤口涌动的鲜血统统席卷进口腔内。 潮湿的气息被喷在熙月的耳侧,洛薇对他说:呐,熙月,我需要你的血液,很多,很多。血液的味道诱人至极,她没忍住在他的血痕处又啜咬了一口,才继续说,带着些诱哄的语调:作为交换,如果熙月和上次那样实在受不了的话。这次,对我做任何事,我都容许哦。 说完后,洛薇便迫不及待地张大口,小巧却锋利的獠牙毫不留情的在伤痕处刺入咬住。 他的血液因为远古的羁绊让她贪婪沉迷,身体每一处都被来自于他身体的血液滋润着。 彼时的洛薇并不知道,那样的画面在后来吞噬了熙月记忆的洛兰眼中,是何等的刺眼 少年侧脸仰躺在暗纹绒毯上,深红的绒毯和眼底的意乱情迷将浅金色的眼眸和眼角弯月晕染成暧昧的色调。少女埋在他的颈间,睫毛半阖却遮掩不了她索求无度的沉迷。 随着吮吸吞咽,随着他们彼此血液的相融,她身体犹如鲜红蛛网密布的裂痕消褪成原本触手堪破的无暇白肌。诱的少年忍不住伸手顺着她跪坐在他腰侧细腿滑腻的肌肤一路抚摸游弋至裙底,洛薇的玲珑脚趾随着少年的动作在绒毯上紧绷蜷缩着。 飘舞的花瓣,将他们笼罩其中的囚笼,纷纷化为他们暧昧缠绵的背景。 彼时的洛薇不知道,她纵容着正在满足自己欲望的熙月抚摸着她柔嫩的身体。 因为洛薇需要很多、很多、足够的血。多到能够修复她身体所有的创伤,足够到她能够使用更强大的用以自毁的力量。 等她终于觉得足够,放开熙月后,他甚至顾不上他颈间的伤口,无措小心地擦拭着在裙子下覆盖地腰腹。那里,被射满了,来自熙月身体的jingye。他没有进入她的身体,只是在腰肢的软嫩间发泄着。 熙月侧吻上洛薇的脸颊,告诉她:我会永远做你的血饲,哪怕陪你永远呆在这里。如果你最后终究失控的话,就把我吃了吧,那样我们都可以从这样无望的命运中解脱了。 洛薇并不明白熙月口中所谓和她一样无望的命运是指什么。她只是想到,她长成的少女模样,还没有好好被哥哥看过。 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哥哥记忆中的她将会永远是那个小小的女孩模样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