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又見佳人

    「接下來，」沐嘯天道：「本座還有一個條件，但會許爾等天大的好處。」

    陽天星道：「請說！」

    沐嘯天道：「解開田掌櫃的xue道，讓她出面跟她女兒講幾句話，也好讓大家知道田掌櫃的仍然安然無恙。待汝等駕馬車離去之後，本座保證，不會有任何官兵暗中尾隨。且在三日期約內，只要爾等遵守約定，天龍司不會干涉爾等任何行動。」

    「很好！令主快人快語，陽某一切悉聽遵便！」

    陽天星說完，轉頭對著車廂裡面發話：「妹子！讓田掌櫃的露面吧！」

    「聽見了啦！」陰無垢似乎很不爽，聲音聽來有點不耐煩。

    片刻，只見田咪咪掀開車簾，探出半個身子來。

    小嫣一見，立馬衝前兩步，揚著雙手大聲叫喚：「娘～娘～我在這裡！」

    田咪咪循聲望過來，「小嫣！妳沒事就好。妳放心，娘一切都好，不用擔心。」

    小嫣道：「娘安好，小嫣就安心了。娘！小方和漆公子都來了。」

    小方接腔道：「田姨！妳放心，我會照顧小嫣的！只是往後三天要委屈妳了。」

    田咪咪道：「我不打緊的。小方！田姨相信你，小嫣有勞你照顧了！」

    「還有我吶，田大姐！」軒轅靜璿揮著手說：「妳不願意的話，我可以救妳！」

    「漆公子盛情，咪咪感激在心頭。但這一回只能心領了，咪咪自願當人質。不過你們儘管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田咪咪的臉色忽然一變，只是因為看見站在小方身邊那個默不作聲，頭戴笠帽，帽沿壓低低，只露出半張臉孔的沈放。

    田咪咪仍然一眼認出來，忿怒喝斥道：「好個沈放！你離我女兒遠一點！」

    沈放猛地抬起頭，一臉激色，欲言又止。

    「娘！是這位沈壯士熱心救了我，他是誰呀？一路上都很擔心娘的安危呢？」

    小嫣心中罩著一團疑雲，很熱切解釋。

    詎料，田咪咪的臉色越發難看，突顯緊張和不安的神氣，毫不給情面說：「小嫣！他誰都不是，渾蛋一個，他講的話妳千萬不要相信。聽娘的話，離他遠一點。小方！田姨拜託你，趕緊帶小嫣回去，不要讓那個渾蛋接近她，務必記住！」

    「田姨！我知道了，妳不用cao心，我不會讓大面神靠近小嫣的，我保證！」小方儘管不清楚，田咪咪和沈放有什麼過節，但感覺得出來，其中牽涉到小嫣。

    「行了！有勞田掌櫃的進去車廂休息，咱們還要趕路吶！」陽天星說得婉轉客氣。田咪咪笑了笑，朝小嫣等人揮揮手，很識趣縮身隱入車廂裡。沒多久，在沐嘯天的授意下，陽天星在眾人的目送下，堂皇駕著馬車朝著萬三路奔馳而去。

    沈放本打算暗地尾隨，耳朵突然響起一縷傳音：「如果你不想跟咪咪姐復合的話，那儘管追上去。否則請耐心等候，陰陽雙煞一有消息，小方保證會通知你。」細微的聲音很清晰，一語切中沈放沉痾難癒的心病，跟踨的念頭頓時被打消。

    「這聲音聽來很年輕，是紀不妄嗎？」他猜的沒錯，紀不妄早就來到現場。

    他是跟在金臨淵的後腳，發現情勢劍拔弩張很混亂。紀不妄便混在圍觀的人群中看著金臨淵指揮大局和陰陽雙煞談判交涉，然後看見春露在兩名丫環的攙扶下，裊裊來去的絕世風姿。使得紀不妄驚豔之餘，忽然有種他鄉遇故知的驚喜。

    就在這個時候，紀不妄耳中猛地響起一縷傳音：「賢侄！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你能諒解，盼以大局為重」類似孩童的稚嫩嗓音，他一聽即知對方是誰。接下來，當沐嘯天突然現身發話，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由被吸引過去時。

    紀不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鑽入陰陽雙煞挾持的那輛馬車底下。他以吸字訣讓自己像蜘蛛般貼著車廂底板，從微弱的呼吸判斷田咪咪的位置，再施展隔山打虎的柔勁，衝開田咪咪受制的xue道，接著以傳音入密，交代後續配合事宜。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一切都按照沐嘯天所擬的劇本走。

    孰知軒轅靜璿忽然跑來亂入，欲發揚俠女路見不平的義舉。不巧的是，紀不妄經由昨晚的經驗，發現開心果妙用無窮，於是今天便隨身帶了一些，剛好賞給七公主一粒，打中她的小腿讓她冷不防痛到跳起來，適時從俠女變成閉嘴烏鴉。然後當自衛隊開始湧進馬路上清理現場時，一名天龍司的密探趁機靠近馬車，悄悄遞給紀不妄兩個裝著豆子的袋子。等到馬車啟動，那兩袋豆子已經掛在車底下，隨著車輪的滾動沿途掉出豆子。這種以豆指路的做法，其實是多加一層保險。

    一來、天龍司的密探遍佈京城各處，陰陽雙煞駕駛的馬車，沿途都受到嚴密的監控。二來、紀不妄臨時客串密探，和一名銀鵰武士扮作一對趕集的老夫婦。兩人駕著一輛裝載蔬果的馬車沿街叫賣，若即若離地跟在陰陽雙煞的馬車後面。

    這個時候，項義夫帶領的車隊已經來到京城四大名補後面，一座獨立的院落。

    紀虹笑臉迎人帶著六名花季女侍和六名帥氣跑堂，候在廳門口列隊迎接。一眼瞬間，項義夫的身體突然發燙起來，心兒蹦蹦跳得有如擂鼓。他翻身下馬，趨前道：「有勞紀姑娘久候了！據傳小嫣姑娘已經平安脫身，還望姑娘稍感寬慰。」

    紀虹笑道：「多謝項大人帶來好消息，受此連累，你們一路塞車，辛苦了！」

    「塞車純屬意外，非人力所能預期。況且項某執行公務，理該將外來變數視為份內之事，一切甘之如飴。容項某放肆一言，實因深知必會受到貴方熱烈招待，內心很是躍雀和期待。倒是侍衛先行前來部署，希望沒為姑娘徒增麻煩。」

    「寒舍身負接待之責，一切本當以客為尊。何況貴屬依法行事，態度和善又客氣。諒必是項大人特意吩咐，深情厚意紀虹銘感腑內。」她很客氣微微一福。

    項義夫趕緊抱拳回禮：「不敢、不敢！此乃項某職責所在，姑娘忒也客氣了。」

    見太皇太后乘坐的馬車在六名侍從的簇擁下，緩緩駛進庭院裡。項義夫雖萬般不捨，但不敢因公忘私，立即說：「貴客已到，項某不便再多言，姑娘熱情接待時，但請務必做好額外的心理準備。」他語焉不詳透露弦外之音，意圖傳達某種訊息。紀虹儘管不甚理解，仍然含笑說：「多謝提醒！外廳備有茶點，項大人切莫客氣，容紀虹先行告退！」她微微一福，隨即帶著迎賓隊伍來到第一輛馬車旁邊。這是一輛結構緊湊，作工精巧，沒有華麗外觀，看起來素淨典雅很堅固的雙轡馬車。車轅上坐著一名車把式和一名侍從，迎賓隊伍一字排開，紀虹領頭站中間，右手壓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雙腿併攏躬身微低頭，朗聲說：「民女紀虹，謹代表京城四大名補」眾人跟著她，齊聲接道：「恭迎祖奶奶，大駕光臨！」

    「好好好！」充滿喜悅之情的聲音，並非出自掀開車簾探身而出的陳嬤嬤。

    而是一躍落地的車把式，一把摘下頭上的笠帽，露出一張半老徐娘的臉孔。

    豁然是當今身居深宮內苑，那位德高望眾的太上聖母，太皇太后曾美麗。

    她風韻猶存長得真的很美麗，縱使扮成粗俗的車把式，仍然掩蓋不掉身上那股由內而發的雍容氣質。曾美麗快步趨至紀虹身前，一臉和善，笑瞇瞇地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這老婆子今日難得出來遛達、遛達，紀姑娘切莫如此多禮。」

    說著她很慈和地執起紀虹的柔荑，低聲關切道：「沒有嚇到妳吧？」

    紀虹確實暗吃一驚，終於明瞭項義夫別具用心的暗示是指什麼。儘管是後知後覺，但她至少有所收穫，得悉身份尊貴，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不為人知的一面，佻達的、親切的、不受禮教拘束的平易近人，甚至假扮車把式駕馬車遊街示眾。

    這恐怕是空前絕後的創舉！

    面對曾美麗的關切，紀虹趕緊回道：「蒙您關心厚愛，紀紅當真受寵若驚。」

    「還有我呢，虹meimei！」隨著珠圓玉潤的甜美聲音，那名跟在曾美麗身邊的侍從，猛地一把摘下頭上笠帽，露出一張花容月貌，充滿女性成熟魅力的面孔。只見她眉如遠黛，近水含烟，雙目明亮，蕩漾著淘氣的秋波漣漪，正是豐王妃趙曉君。紀虹一見，伸手掩口，美目圓瞠，情不自禁地發出驚呼：「君jiejie我的天呀！您真是異軍突起，我心裡還咕嘀著，我那位美麗動人的jiejie呢，不承想」

    趙曉君很親熱拉著紀虹的手，捉狎說：「我就是喜歡瞧妳一臉驚喜的蠢樣！」

    曾美麗笑道：「看來咱們的目的達到了，這裡的美食讓人百吃不厭，聽聞紀姑娘秀外慧中，蕙質蘭心，還有叭啦叭啦一堆好話。老身早就想來了，今日心願終得償，當真百聞不如一見。要我說呀，姑娘身上的寧靜氣質，才教人舒心呢。」

    她大為讚美，侍立一旁的項義夫，聽到臉上不由露出會心的微笑。

    「能讓祖奶奶下如此評語，肯定是極為罕見的美人，曉希得趕緊來親近、親近，希望能沾些靈氣，方不虛此行呀！」隨著悅耳動聽的聲音，湘妃笑意盈然，端莊優雅打扮成一般大家閨秀的模樣，在兩名侍女的簇擁下，嫋嫋娜娜的行來。

    紀虹連忙躬身行禮：「紀虹謹代表京城四大名補，歡迎瀟湘仙子大駕光臨！」

    聽到瀟湘仙子四字，陳曉希一怔，轉頭看著項義夫笑道：「虧項統領想得出這麼美的別號，我搖身變成仙女，又見著心目中的女神，真是一舉兩得呀！」她趨前握住紀虹的柔荑，很熱切說：「meimei切莫見外，以後咱們姐妹相稱可好呀？」

    「這豈不太抬舉民女了，恐有損」紀虹受寵若驚，很謙虛欲推讓。

    曾美麗道：「孔有損，咱們就把它補起來唄。俗話說，人生難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難覓。如今有緣人千里來相見，望紀姑娘切莫推辭，成全希兒的一片心意。」

    紀虹一聽，趕緊對著曾美麗恭謹道：「祖奶奶教訓得是，紀虹開心領受！」

    話落，她再轉過來對著陳曉希，深深一福：「紀虹拜見jiejie！」

    「好極了！」陳曉希笑逐顏開地將她扶起，「能得紀meimei這等可人兒做姐妹，我高興得仿佛在作夢呢。可jiejie此番出門，身上實在掏不出任何出得了手的見面禮，只能改日再補上。不過此行受人之托，為紀meimei帶來一份驚喜，妳快瞧！」

    她轉身讓開，紀虹就看見－－

    一直緊隨在湘妃身後的那群人，剔除掉眾多男女侍從不說。剛滿四歲的小公主被奶娘牽著手、未滿三歲的小王子被另一名奶娘抱著，一對小龍鳳可愛得宛若精緻的陶瓷娃娃。後面還有一名丫環伴著一名端莊穩重，笑臉靄靄的青衣美婦。

    「嫂子？！」紀虹驚呼一聲，很高興但不敢置信地說：「您來啦！」

    「接下来，」沐啸天道：「本座还有一个条件，但会许尔等天大的好处。」

    阳天星道：「请说！」

    沐啸天道：「解开田掌柜的xue道，让她出面跟她女儿讲几句话，也好让大家知道田掌柜的仍然安然无恙。待汝等驾马车离去之后，本座保证，不会有任何官兵暗中尾随。且在三日期约内，只要尔等遵守约定，天龙司不会干涉尔等任何行动。」

    「很好！令主快人快语，阳某一切悉听遵便！」

    阳天星说完，转头对着车厢里面发话：「妹子！让田掌柜的露面吧！」

    「听见了啦！」阴无垢似乎很不爽，声音听来有点不耐烦。

    片刻，只见田咪咪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来。

    小嫣一见，立马冲前两步，扬着双手大声叫唤：「娘～娘～我在这里！」

    田咪咪循声望过来，「小嫣！妳没事就好。妳放心，娘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小嫣道：「娘安好，小嫣就安心了。娘！小方和漆公子都来了。」

    小方接腔道：「田姨！妳放心，我会照顾小嫣的！只是往后三天要委屈妳了。」

    田咪咪道：「我不打紧的。小方！田姨相信你，小嫣有劳你照顾了！」

    「还有我吶，田大姐！」轩辕静璇挥着手说：「妳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救妳！」

    「漆公子盛情，咪咪感激在心头。但这一回只能心领了，咪咪自愿当人质。不过你们尽管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田咪咪的脸色忽然一变，只是因为看见站在小方身边那个默不作声，头戴笠帽，帽沿压低低，只露出半张脸孔的沈放。

    田咪咪仍然一眼认出来，忿怒喝斥道：「好个沈放！你离我女儿远一点！」

    沈放猛地抬起头，一脸激色，欲言又止。

    「娘！是这位沈壮士热心救了我，他是谁呀？一路上都很担心娘的安危呢？」

    小嫣心中罩着一团疑云，很热切解释。

    讵料，田咪咪的脸色越发难看，突显紧张和不安的神气，毫不给情面说：「小嫣！他谁都不是，浑蛋一个，他讲的话妳千万不要相信。听娘的话，离他远一点。小方！田姨拜托你，赶紧带小嫣回去，不要让那个浑蛋接近她，务必记住！」

    「田姨！我知道了，妳不用cao心，我不会让大面神靠近小嫣的，我保证！」小方尽管不清楚，田咪咪和沈放有什么过节，但感觉得出来，其中牵涉到小嫣。

    「行了！有劳田掌柜的进去车厢休息，咱们还要赶路吶！」阳天星说得婉转客气。田咪咪笑了笑，朝小嫣等人挥挥手，很识趣缩身隐入车厢里。没多久，在沐啸天的授意下，阳天星在众人的目送下，堂皇驾着马车朝着万三路奔驰而去。

    沈放本打算暗地尾随，耳朵突然响起一缕传音：「如果你不想跟咪咪姐复合的话，那尽管追上去。否则请耐心等候，阴阳双煞一有消息，小方保证会通知你。」细微的声音很清晰，一语切中沈放沉痾难愈的心病，跟踨的念头顿时被打消。

    「这声音听来很年轻，是纪不妄吗？」他猜的没错，纪不妄早就来到现场。

    他是跟在金临渊的后脚，发现情势剑拔弩张很混乱。纪不妄便混在围观的人群中看着金临渊指挥大局和阴阳双煞谈判交涉，然后看见春露在两名丫环的搀扶下，袅袅来去的绝世风姿。使得纪不妄惊艳之余，忽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

    就在这个时候，纪不妄耳中猛地响起一缕传音：「贤侄！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谅解，盼以大局为重」类似孩童的稚嫩嗓音，他一听即知对方是谁。接下来，当沐啸天突然现身发话，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由被吸引过去时。

    纪不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钻入阴阳双煞挟持的那辆马车底下。他以吸字诀让自己像蜘蛛般贴着车厢底板，从微弱的呼吸判断田咪咪的位置，再施展隔山打虎的柔劲，冲开田咪咪受制的xue道，接着以传音入密，交代后续配合事宜。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一切都按照沐啸天所拟的剧本走。

    孰知轩辕静璇忽然跑来乱入，欲发扬侠女路见不平的义举。不巧的是，纪不妄经由昨晚的经验，发现开心果妙用无穷，于是今天便随身带了一些，刚好赏给七公主一粒，打中她的小腿让她冷不防痛到跳起来，适时从侠女变成闭嘴乌鸦。然后当自卫队开始涌进马路上清理现场时，一名天龙司的密探趁机靠近马车，悄悄递给纪不妄两个装着豆子的袋子。等到马车启动，那两袋豆子已经挂在车底下，随着车轮的滚动沿途掉出豆子。这种以豆指路的做法，其实是多加一层保险。

    一来、天龙司的密探遍布京城各处，阴阳双煞驾驶的马车，沿途都受到严密的监控。二来、纪不妄临时客串密探，和一名银鵰武士扮作一对赶集的老夫妇。两人驾着一辆装载蔬果的马车沿街叫卖，若即若离地跟在阴阳双煞的马车后面。

    这个时候，项义夫带领的车队已经来到京城四大名补后面，一座独立的院落。

    纪虹笑脸迎人带着六名花季女侍和六名帅气跑堂，候在厅门口列队迎接。一眼瞬间，项义夫的身体突然发烫起来，心儿蹦蹦跳得有如擂鼓。他翻身下马，趋前道：「有劳纪姑娘久候了！据传小嫣姑娘已经平安脱身，还望姑娘稍感宽慰。」

    纪虹笑道：「多谢项大人带来好消息，受此连累，你们一路塞车，辛苦了！」

    「塞车纯属意外，非人力所能预期。况且项某执行公务，理该将外来变量视为份内之事，一切甘之如饴。容项某放肆一言，实因深知必会受到贵方热烈招待，内心很是跃雀和期待。倒是侍卫先行前来部署，希望没为姑娘徒增麻烦。」

    「寒舍身负接待之责，一切本当以客为尊。何况贵属依法行事，态度和善又客气。谅必是项大人特意吩咐，深情厚意纪虹铭感腑内。」她很客气微微一福。

    项义夫赶紧抱拳回礼：「不敢、不敢！此乃项某职责所在，姑娘忒也客气了。」

    见太皇太后乘坐的马车在六名侍从的簇拥下，缓缓驶进庭院里。项义夫虽万般不舍，但不敢因公忘私，立即说：「贵客已到，项某不便再多言，姑娘热情接待时，但请务必做好额外的心理准备。」他语焉不详透露弦外之音，意图传达某种讯息。纪虹尽管不甚理解，仍然含笑说：「多谢提醒！外厅备有茶点，项大人切莫客气，容纪虹先行告退！」她微微一福，随即带着迎宾队伍来到第一辆马车旁边。这是一辆结构紧凑，作工精巧，没有华丽外观，看起来素净典雅很坚固的双辔马车。车辕上坐着一名车把式和一名侍从，迎宾队伍一字排开，纪虹领头站中间，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躬身微低头，朗声说：「民女纪虹，谨代表京城四大名补」众人跟着她，齐声接道：「恭迎祖奶奶，大驾光临！」

    「好好好！」充满喜悦之情的声音，并非出自掀开车帘探身而出的陈嬷嬷。

    而是一跃落地的车把式，一把摘下头上的笠帽，露出一张半老徐娘的脸孔。

    豁然是当今身居深宫内苑，那位德高望众的太上圣母，太皇太后曾美丽。

    她风韵犹存长得真的很美丽，纵使扮成粗俗的车把式，仍然掩盖不掉身上那股由内而发的雍容气质。曾美丽快步趋至纪虹身前，一脸和善，笑瞇瞇地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这老婆子今日难得出来遛达、遛达，纪姑娘切莫如此多礼。」

    说着她很慈和地执起纪虹的柔荑，低声关切道：「没有吓到妳吧？」

    纪虹确实暗吃一惊，终于明了项义夫别具用心的暗示是指什么。尽管是后知后觉，但她至少有所收获，得悉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不为人知的一面，佻达的、亲切的、不受礼教拘束的平易近人，甚至假扮车把式驾马车游街示众。

    这恐怕是空前绝后的创举！

    面对曾美丽的关切，纪虹赶紧回道：「蒙您关心厚爱，纪红当真受宠若惊。」

    「还有我呢，虹meimei！」随着珠圆玉润的甜美声音，那名跟在曾美丽身边的侍从，猛地一把摘下头上笠帽，露出一张花容月貌，充满女性成熟魅力的面孔。只见她眉如远黛，近水含烟，双目明亮，荡漾着淘气的秋波涟漪，正是丰王妃赵晓君。纪虹一见，伸手掩口，美目圆瞠，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呼：「君jiejie我的天呀！您真是异军突起，我心里还咕嘀着，我那位美丽动人的jiejie呢，不承想」

    赵晓君很亲热拉着纪虹的手，捉狎说：「我就是喜欢瞧妳一脸惊喜的蠢样！」

    曾美丽笑道：「看来咱们的目的达到了，这里的美食让人百吃不厌，听闻纪姑娘秀外慧中，蕙质兰心，还有叭啦叭啦一堆好话。老身早就想来了，今日心愿终得偿，当真百闻不如一见。要我说呀，姑娘身上的宁静气质，才教人舒心呢。」

    她大为赞美，侍立一旁的项义夫，听到脸上不由露出会心的微笑。

    「能让祖奶奶下如此评语，肯定是极为罕见的美人，晓希得赶紧来亲近、亲近，希望能沾些灵气，方不虚此行呀！」随着悦耳动听的声音，湘妃笑意盈然，端庄优雅打扮成一般大家闺秀的模样，在两名侍女的簇拥下，袅袅娜娜的行来。

    纪虹连忙躬身行礼：「纪虹谨代表京城四大名补，欢迎潇湘仙子大驾光临！」

    听到潇湘仙子四字，陈晓希一怔，转头看着项义夫笑道：「亏项统领想得出这么美的别号，我摇身变成仙女，又见着心目中的女神，真是一举两得呀！」她趋前握住纪虹的柔荑，很热切说：「meimei切莫见外，以后咱们姐妹相称可好呀？」

    「这岂不太抬举民女了，恐有损」纪虹受宠若惊，很谦虚欲推让。

    曾美丽道：「孔有损，咱们就把它补起来呗。俗话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如今有缘人千里来相见，望纪姑娘切莫推辞，成全希儿的一片心意。」

    纪虹一听，赶紧对着曾美丽恭谨道：「祖奶奶教训得是，纪虹开心领受！」

    话落，她再转过来对着陈晓希，深深一福：「纪虹拜见jiejie！」

    「好极了！」陈晓希笑逐颜开地将她扶起，「能得纪meimei这等可人儿做姐妹，我高兴得仿佛在作梦呢。可jiejie此番出门，身上实在掏不出任何出得了手的见面礼，只能改日再补上。不过此行受人之托，为纪meimei带来一份惊喜，妳快瞧！」

    她转身让开，纪虹就看见－－

    一直紧随在湘妃身后的那群人，剔除掉众多男女侍从不说。刚满四岁的小公主被奶娘牵着手、未满三岁的小王子被另一名奶娘抱着，一对小龙凤可爱得宛若精致的陶瓷娃娃。后面还有一名丫环伴着一名端庄稳重，笑脸霭霭的青衣美妇。

    「嫂子？！」纪虹惊呼一声，很高兴但不敢置信地说：「您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