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深夜物语【上】
47、深夜物语【上】
月过中天,纪不妄回到富贵里的住处。 却见厅堂灯火通明,纪虹陪着一名青衣美妇在闲话家常。 厅门外,小方小嫣以及一名丫环装束的大姑娘,坐在一块儿泡茶磕瓜子。 见他推开院门踏进院子,小方唬地起身,朝厅内喊道:「娘!小师叔回来了!」 他喜孜孜地迎上去,不料,纪不妄前进的脚步倏地一快,身影蓦然像一阵淡烟。 咻的~从小方等三人面前掠过去。 闻声,青衣妇人方起身,忽觉眼前一花,面前多了一名气宇轩昂的翩翩少年郎。 「不妄拜见师嫂!」纪不妄躬身行大礼。由此不难可知,这位青衣美妇的来历。 「嗳,别拜了,别拜了!一年多未见,嫂嫂思念得紧,快让我瞧瞧,虹儿有没有背着我偷偷虐待你。」嚷嚷声中,元夫人很亲切抓着纪不妄的手,笑瞇瞇地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纪不妄直立不动,笑道:「嫂嫂!您是来突袭检查吗?」 「是就好喽!」 小方背靠着厅门,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幽幽说道:「我娘是千里寻夫来着,却不去跟我爹一起住,也不去我大哥那间大宅院给我大嫂当老妈子。她呀,已经吃了秤锤铁了心,非要跑来跟咱们住在一起。说穿了,是来监视我的。」 「你知道最好。方儿!你是娘辛苦怀胎十月,吊车尾蹦出来的心肝宝贝老么。适逢你爹升任统帅,长期驻守京都,分不开身回家管教你,任你像野马长大。但说到底都是为娘的错,不过没关系,老娘想通了,赶来就近关照你,看你还能作怪不!」数落完儿子,元夫人转过脸来对着纪不妄,笑咪咪说:「咱们别理他。妄儿!你忙到这么晚,肚子饿了吧?灶上有现成的饭菜,我让雨蓉去热一热」 「嫂嫂甭忙了。我刚吃了宵夜,肚子还撑着,咱们坐下来说,别让小嫣等急了。」纪不妄扶着元夫人坐回椅子上,他再坐到左下首,招呼小嫣来旁边坐下。他再以条理清晰的口条,将追摄阴阳双煞的结果,简明扼要的讲述一遍,末了很歉疚地说:「小嫣!这件事我处理得不够周延,反倒教咪咪姐须得身处险地,让妳失望了。」 「不!纪哥哥在朝为官,凡事须听命于人,不得不以公家利益为优先考虑。纪哥哥的苦衷,小嫣能够理解的。何况是我娘自愿配合,有机会报效国家,一尝比美卧底的刺激性。而且天龙司也做了相关周详的布署,我相信我娘不会有事的。」 小嫣面挂笑意,说得毫不牵强。 纪不妄很欣慰地说:「谢谢妳的谅解,妳如此明事理,咪咪姐一定以妳为傲。」 适时,元夫人的丫环端来热茶:「纪公子请用茶!」 「多谢!有劳雨蓉姑娘费心了。」纪不妄端起茶盅放到旁边茶几上。 「雨蓉随同夫人前来叨扰,以后这屋子里的家务,当然由我一手包办。」 她落落大方说着,走过去站在元夫人身边。 「雨蓉!」纪虹说:「劝妳最好打消此念,不然啊,旸婆婆肯定跟妳没完没了。」 元夫人一听,不禁莞尔一笑。 见状,纪不妄笑道:「看来,嫂嫂已经见识过旸婆婆的热情了。」 「那可不!」雨蓉抢着说:「纪公子!并非雨蓉爱多嘴,只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先前我和夫人前脚刚踏进这屋子里,那旸婆婆后脚就跑过来,两颗眼睛骨溜溜地转,像防贼似的盯着我们。等到得知夫人的身份,她马上换了一张嘴脸」 「行了!」元夫人轻喝道:「雨蓉!以前咱们住在皞城,守着一间空荡荡的大房子,平日我惯着妳,听妳叨叨絮絮,那是解闷。可如今咱们一声不响,突然跑来京城跟虹儿妄儿一起住。这屋子是向旸婆婆承租的,人家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何况旸婆婆还把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帮忙张罗起居,让虹儿妄儿住得舒适又安心。咱们初来乍到,旸婆婆又不认识,担心有人跑来捣乱,对咱们防着点,那也是人之常情。就妳心眼多,还敢向妄儿抱怨,越来越没分寸。」她不假辞色训了一顿,雨蓉听到满腹委屈,垂首敛眉咬着嘴唇忍住盈眶的泪水。 「嫂嫂!雨蓉是个坦率的大姑娘,比起一些凡事都闷在肚子里的闷葫芦。这种愿意把话掏出来,敞亮亮摊开来被检视的作风,我倒觉得不失为豪爽,您就别较真了。咱们等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把妄儿给盼回来,还是来听正事要紧。」 纪虹幫忙缓颊,说完两眼望向纪不妄。 他很知机,立马接腔道:「咪咪姐被掳去当人质,事情的始末,嫂嫂听说了吧?」 元夫人微笑颔首,突然吩咐雨蓉去铺床。 把人支开后,她先溜了小嫣一眼,再以征询的眼色看着纪不妄。见他微微颔首,元夫人才轻舒口气,面带忧色地说:「我呀,越老越胡涂,来得真不是时候。你们都瞧见了,雨蓉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口风不够紧。这回趁着元律到皞城接丰王妃,我搭顺风车一起前来京城,才闻悉你师兄正在执行皇上交付的秘密任务。我误打误撞不打紧,却让雨蓉见到许多不该见到的人事物。担心她不知轻重,生出口舌为你师兄招来祸端。我越想越后悔,一路上忐忑不安,抵达店里见到虹儿时,本打算把雨蓉支开去找方儿。岂知,方儿竟带着七公主跑来凑热闹」 「不是这样的,娘!」 小方喊冤,急切解释道:「我一直按照叔的交代,阴阳双煞带着田姨一离开,我就带着小嫣要回去,可是七公主硬要跟,我也没办法。还有那个大面神,死缠烂打,我好说歹说才把他打发走。待回到店里,七公主就嚷着要见姑姑,大摇大摆直往后面闯。我明知她是公主,母的诶,不能动手拉,总不好横身阻挡用rou体去顶撞吧?我实在无法可施,只好悄悄告诉七公主,说姑姑正忙着接待宫里来的大人物。然后你们用屁股想也知,七公主怎可能放掉凑热闹的机会。」 「嫂嫂!」纪不妄道:「去年我把小方一起带来京城,这一年多来,小方表现得可圈可点。第一、他没有狐假虎威,除了店里的人,外人压根不晓得,小方真正的身份。第二、小方吃苦耐劳,连车夫都干得有声有色,值得嫂嫂颁发奖状的。」 元夫人一听,噗嗤笑出来,说:「瞧!你一夸他,他高兴到连尾椎都翘起来。」 「娘!」小方说:「您尽管放八百万个心,我虽然不如大哥二哥那般有出息,但即便再不济,我还有小师叔可以仰赖,绝对不会傻到把爹的名声赔进去。」 「你是不敢。」元夫人说:「因为你心知肚明,你爹在你师叔心目中的份量。你担心丢了你爹的面子,会被你师叔一脚踹回皞城,得整日看着老娘的脸色。这叫一物降一物,老娘若连这点把握都没有,當初岂敢放虎来京城撒野,算你识相!」 「就这样?」小方说:「奖状呢?」 见他认真讨赏,纪虹和纪不妄相顾莞尔,小嫣垂首掩口窃笑。 元夫人道:「奖状暂时保留,待你精益求精,没辜负皇上的期许,没让那块御赐令牌蒙羞。到时老娘自会选个黄道吉日,广邀各界贤达,风风光光为你举行颁奖典礼。」她一派正经,好比官方人员在宣布重大的消息。 听到「御赐令牌」时,纪不妄心下一动,颇感意外,眼光不由望向对面。 刚好看见小方很欣喜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纯铜鎏金,雕工精致,看起来很有质感的令牌来把玩。 纪不妄灵机一动,说道:「小方!莫非皇上临时起意,今晚也跑去店里了?」 「这还不止咧!」 小方跷起二郎腿,一面很灵活运作手指耍弄那块令牌让它在指缝间翻来转去、一面很悠哉地说:「皇上还把我爹和沐令主一起叫去拼酒划拳,席间皇上还问起叔,说怎么还不回来吶?沐令主就回道,说叔担心田姨出差池,尾随阴阳双煞而去。他根据掌握到的最新回报,说阴阳双煞相当机警,驾着马车在二万区转了一大圈之后,进入三阳区像无头苍蝇似的乱逛,多半是在观察是否被跟踪。至于皇上为何册封我官衔,赐我这块可以自由进出皇宫的令牌,我还想不通诶叔?」 「你当官啦?」纪不妄颇为惊喜。「既由皇上当面赐封,总压过我的从九品吧?」 月過中天,紀不妄回到富貴里的住處。 卻見廳堂燈火通明,紀虹陪著一名青衣美婦在閑話家常。 廳門外,小方小嫣以及一名丫環裝束的大姑娘,坐在一塊兒泡茶磕瓜子。 見他推開院門踏進院子,小方唬地起身,朝廳內喊道:「娘!小師叔回來了!」 他喜孜孜地迎上去,不料,紀不妄前進的腳步倏地一快,身影驀然像一陣淡煙。 咻的~從小方等三人面前掠過去。 聞聲,青衣婦人方起身,忽覺眼前一花,面前多了一名氣宇軒昂的翩翩少年郎。 「不妄拜見師嫂!」紀不妄躬身行大禮。由此不難可知,這位青衣美婦的來歷。 「噯,別拜了,別拜了!一年多未見,嫂嫂思念得緊,快讓我瞧瞧,虹兒有沒有背著我偷偷虐待你。」嚷嚷聲中,元夫人很親切抓著紀不妄的手,笑瞇瞇地將他從頭到腳仔細打量。紀不妄直立不動,笑道:「嫂嫂!您是來突襲檢查嗎?」 「是就好嘍!」 小方背靠著廳門,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幽幽說道:「我娘是千里尋夫來著,卻不去跟我爹一起住,也不去我大哥那間大宅院給我大嫂當老媽子。她呀,已經吃了秤錘鐵了心,非要跑來跟咱們住在一起。說穿了,是來監視我的。」 「你知道最好。方兒!你是娘辛苦懷胎十月,吊車尾蹦出來的心肝寶貝老么。適逢你爹升任統帥,長期駐守京都,分不開身回家管教你,任你像野馬長大。但說到底都是為娘的錯,不過沒關係,老娘想通了,趕來就近關照你,看你還能作怪不!」數落完兒子,元夫人轉過臉來對著紀不妄,笑咪咪說:「咱們別理他。妄兒!你忙到這麼晚,肚子餓了吧?灶上有現成的飯菜,我讓雨蓉去熱一熱」 「嫂嫂甭忙了。我剛吃了宵夜,肚子還撐著,咱們坐下來說,別讓小嫣等急了。」紀不妄扶著元夫人坐回椅子上,他再坐到左下首,招呼小嫣來旁邊坐下。他再以條理清晰的口條,將追攝陰陽雙煞的結果,簡明扼要的講述一遍,末了很歉疚地說:「小嫣!這件事我處理得不夠周延,反倒教咪咪姐須得身處險地,讓妳失望了。」 「不!紀哥哥在朝為官,凡事須聽命於人,不得不以公家利益為優先考量。紀哥哥的苦衷,小嫣能夠理解的。何況是我娘自願配合,有機會報效國家,一嚐比美臥底的刺激性。而且天龍司也做了相關周詳的佈署,我相信我娘不會有事的。」 小嫣面掛笑意,說得毫不牽強。 紀不妄很欣慰地說:「謝謝妳的諒解,妳如此明事理,咪咪姐一定以妳為傲。」 適時,元夫人的丫環端來熱茶:「紀公子請用茶!」 「多謝!有勞雨蓉姑娘費心了。」紀不妄端起茶盅放到旁邊茶几上。 「雨蓉隨同夫人前來叨擾,以後這屋子裡的家務,當然由我一手包辦。」 她落落大方說著,走過去站在元夫人身邊。 「雨蓉!」紀虹說:「勸妳最好打消此念,不然啊,暘婆婆肯定跟妳沒完沒了。」 元夫人一聽,不禁莞爾一笑。 見狀,紀不妄笑道:「看來,嫂嫂已經見識過暘婆婆的熱情了。」 「那可不!」雨蓉搶著說:「紀公子!並非雨蓉愛多嘴,只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先前我和夫人前腳剛踏進這屋子裡,那暘婆婆後腳就跑過來,兩顆眼睛骨溜溜地轉,像防賊似的盯著我們。等到得知夫人的身份,她馬上換了一張嘴臉」 「行了!」元夫人輕喝道:「雨蓉!以前咱們住在皞城,守著一間空蕩蕩的大房子,平日我慣著妳,聽妳叨叨絮絮,那是解悶。可如今咱們一聲不響,突然跑來京城跟虹兒妄兒一起住。這屋子是向暘婆婆承租的,人家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再怎麼說也是長輩。何況暘婆婆還把屋子收拾得一塵不染,幫忙張羅起居,讓虹兒妄兒住得舒適又安心。咱們初來乍到,暘婆婆又不認識,擔心有人跑來搗亂,對咱們防著點,那也是人之常情。就妳心眼多,還敢向妄兒抱怨,越來越沒分寸。」她不假辭色訓了一頓,雨蓉聽到滿腹委屈,垂首斂眉咬著嘴唇忍住盈眶的淚水。 「嫂嫂!雨蓉是個坦率的大姑娘,比起一些凡事都悶在肚子裡的悶葫蘆。這種願意把話掏出來,敞亮亮攤開來被檢視的作風,我倒覺得不失為豪爽,您就別較真了。咱們等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把妄兒給盼回來,還是來聽正事要緊。」 紀虹幫忙緩頰,說完兩眼望向紀不妄。 他很知機,立馬接腔道:「咪咪姐被擄去當人質,事情的始末,嫂嫂聽說了吧?」 元夫人微笑頷首,突然吩咐雨蓉去鋪床。 把人支開後,她先溜了小嫣一眼,再以徵詢的眼色看著紀不妄。見他微微頷首,元夫人才輕舒口氣,面帶憂色地說:「我呀,越老越糊塗,來得真不是時候。你們都瞧見了,雨蓉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口風不夠緊。這回趁著元律到皞城接豐王妃,我搭順風車一起前來京城,才聞悉你師兄正在執行皇上交付的秘密任務。我誤打誤撞不打緊,卻讓雨蓉見到許多不該見到的人事物。擔心她不知輕重,生出口舌為你師兄招來禍端。我越想越後悔,一路上忐忑不安,抵達店裡見到虹兒時,本打算把雨蓉支開去找方兒。豈知,方兒竟帶著七公主跑來湊熱鬧」 「不是這樣的,娘!」 小方喊冤,急切解釋道:「我一直按照叔的交代,陰陽雙煞帶著田姨一離開,我就帶著小嫣要回去,可是七公主硬要跟,我也沒辦法。還有那個大面神,死纏爛打,我好說歹說才把他打發走。待回到店裡,七公主就嚷著要見姑姑,大搖大擺直往後面闖。我明知她是公主,母的誒,不能動手拉,總不好橫身阻擋用rou體去頂撞吧?我實在無法可施,只好悄悄告訴七公主,說姑姑正忙著接待宮裡來的大人物。然後你們用屁股想也知,七公主怎可能放掉湊熱鬧的機會。」 「嫂嫂!」紀不妄道:「去年我把小方一起帶來京城,這一年多來,小方表現得可圈可點。第一、他沒有狐假虎威,除了店裡的人,外人壓根不曉得,小方真正的身份。第二、小方吃苦耐勞,連車夫都幹得有聲有色,值得嫂嫂頒發獎狀的。」 元夫人一聽,噗嗤笑出來,說:「瞧!你一誇他,他高興到連尾椎都翹起來。」 「娘!」小方說:「您儘管放八百萬個心,我雖然不如大哥二哥那般有出息,但即便再不濟,我還有小師叔可以仰賴,絕對不會傻到把爹的名聲賠進去。」 「你是不敢。」元夫人說:「因為你心知肚明,你爹在你師叔心目中的份量。你擔心丟了你爹的面子,會被你師叔一腳踹回皞城,得整日看著老娘的臉色。這叫一物降一物,老娘若連這點把握都沒有,當初豈敢放虎來京城撒野,算你識相!」 「就這樣?」小方說:「獎狀呢?」 見他認真討賞,紀虹和紀不妄相顧莞爾,小嫣垂首掩口竊笑。 元夫人道:「獎狀暫時保留,待你精益求精,沒辜負皇上的期許,沒讓那塊御賜令牌蒙羞。到時老娘自會選個黃道吉日,廣邀各界賢達,風風光光為你舉行頒獎典禮。」她一派正經,好比官方人員在宣佈重大的消息。 聽到「御賜令牌」時,紀不妄心下一動,頗感意外,眼光不由望向對面。 剛好看見小方很欣喜地從懷裡掏出一塊純銅鎏金,雕工精緻,看起來很有質感的令牌來把玩。 紀不妄靈機一動,說道:「小方!莫非皇上臨時起意,今晚也跑去店裡了?」 「這還不止咧!」 小方蹺起二郎腿,一面很靈活運作手指耍弄那塊令牌讓它在指縫間翻來轉去、一面很悠哉地說:「皇上還把我爹和沐令主一起叫去拼酒划拳,席間皇上還問起叔,說怎麼還不回來吶?沐令主就回道,說叔擔心田姨出差池,尾隨陰陽雙煞而去。他根據掌握到的最新回報,說陰陽雙煞相當機警,駕著馬車在二萬區轉了一大圈之後,進入三陽區像無頭蒼蠅似的亂逛,多半是在觀察是否被跟蹤。至於皇上為何冊封我官銜,賜我這塊可以自由進出皇宮的令牌,我還想不通誒叔?」 「你當官啦?」紀不妄頗為驚喜。「既由皇上當面賜封,總壓過我的從九品吧?」 po:「令牌」兩字從繁變簡,從簡體變回繁體,為何會變成「權杖」? 另外還有很多字也一樣,例如:「璇」從簡體變回繁體成為「璿」,好神奇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