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
迷雾
把这事锁住。 元坤帝面上一丝表情也无,向付公公吩咐将那处宫室收拾干净,所有经手及传话之人,三缄其口。 得令下去,付公公犹豫一下,询问:那昭世子和崔参议若要追问 那就都原原本本告诉他们,这都给整的什么好事! 愤而一甩手,元坤帝立起身往外走,付公公只好跟在后面。 皇驾来到之时,徐锦融已经收拾得清爽妥当,刚用完午膳。元坤帝遣散旁人,告诉了她宫女之事。 徐锦融面色瞬时白了,脑子里忽然旋转了又旋转,昨晚好像是一个梦,她已经想不起来后来是怎么到的这里,是怎么休息的了。 看她面色突白,沉默的时间长到令人不适,元坤帝问道:你还记得昨晚的事么? 记得前面,她抬起两只手,看自己的左右衣袖,从紫阳殿出来,就想不起来了。 几个侍卫押住你,御医给施针布药,你便睡过去了,元坤帝面无表情地重复着昨日所得的汇报,朕看你是不是住到太庙去好了,免得这等失魂之事,一再重演。 他语带讥诮,徐锦融料想他会从启安帝那边得知此事,却反驳不出口。已经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来了。 彦祁他们,有查到什么? 没有。 请皇上容我一起查这事,此女昨日她说道,感到一阵茫然,试着从中找到一点脉络,却无从下手,难道都只是无意义的混乱巧合?我说不上来,此女所做所言,像是在撺掇我,处处都不对,那支刀子那刀子是切果所用,但是似乎也也太我说不上来,是我想多了么?兴许是,兴许不是我当时心神已经不对了,我是有这气血易乱的毛病,可近来都有吃药啊 她自顾自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几近呓语,好像忘了元坤帝还在对面,直到忽然又想到什么,声音又回了过来:那画?那画呢? 她甚至忽然站了起来,煞气突现:那画的是我赛场落马时的装束,这怎么会是巧合? 元坤帝皱着眉:你先坐下。 徐锦融站了站,又坐下来。 勒亲王说,定是有人调包了画轴,皇帝面色也阴沉不定,他一直说的虹儿的画像,整个望西亭,都没找到。 这是jian计!这些年冲你来的杀计还少么? 脑子里又回现高管家的话,还有什么? 你千万不要冲动,免得真中了jian人之计。 但徐锦融快速甩了甩头。那些顾虑,不是现在该去多做纠结的:皇上,我需回趟堰头城。 元坤帝奇怪:你回堰头城做什么? 回去理一理头绪,再查清楚,究竟是谁在弄这些弯绕, 昨晚一场下来,现在还觉得莫名奇妙,只有脑中那突突的冲劲真实无比。 皇上,似乎这时才心神沉稳,徐锦融凝眸直视对面,若是查得这宫女无辜,请皇上降罪。 朕已经吩咐将此事收拾妥当,往后概不再提,看到徐锦融愣了一下,元坤帝心里哼了一声,她失魂症起倒是方便了,还不是旁人得给她收拾这臭摊子,至于堰头,朕不允。 而徐锦融此时已全然清醒,不知为何,出于直觉地没有把自己母亲画像的事说出来。 我要回家,她说,回我自己府上。 不去住太庙了? 她脸色也开始有点难看:不去。 元坤帝沉吟一下,点头同意:你往后十日,不需再来上朝。且好好修养,御医会去给你观察配药。若无其他需要,也不要出府了。画像之事,朕安排人来查。至于那宫女, 他抬眼看去,徐锦融拥趸还不少,老相好都成家了,还能给她的事这么上心:崔彦祁和贺昭都给你盯着呢。 贺昭,徐锦融一愣,贺昭是不是在等我? 她站起来,礼了礼就道别出去了。元坤帝留在室内,只觉莫名其妙,哪里怪怪的。 *** 徐锦融坐着贺昭的马车回府。 马车走得和缓,出禁宫的道路平坦整齐,车里徐锦融坐在贺昭怀里,紧抱着他一动不动。 贺昭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只说不是。 这些事情这些针对她的事,越来越隐蔽弯绕了。掌军火机密之臣,是为肱骨重器,徐锦融从很早起,就只要做她最擅长的事,不会直接去关心这些,只交给旁人打理就够了。而望着马车壁的纹路,贺昭双眼一眨不眨。不成想那宫女就这么突然了断,这盯住徐锦融的人,比想象的更让人难对付。 我昨晚是不是很可怕? 徐锦融枕在肩窝里,忽然出声,贺昭默一默,回应的声音同方才一样沉稳:别多想。后面大家还是照样继续,舞乐和乐,没什么异常。 她摇头:不,我就是想的太少了。 肩膀忽然有些异样,那里的衣服被打湿了一小片,凉意传来。贺昭有些吃惊。 她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