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
前尘
三年前,舒怡在机场洗手间晕倒,醒来后已经被送到了医院,手上还打着点滴。 过度劳累、亚健康、低血糖医生把她晕倒病因说完,还告诉她一个消息,她怀孕了。 舒怡晕倒前,月经一直不见来,她以为是避孕药的影响,加上工作应酬太多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的,她并没有太在意,没想竟是中了奖。 舒怡听到消息的第一个反应是打电话给景淮,然而景淮电话一直拨不通,舒怡在忙音中想起,她月经已经很久没来过了,久到似乎是从春节前就没有 舒怡那段时间为工作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很多事情也记不清楚,只能不确定地同医生表明自己的不解与顾虑。 避孕药物经过几代的改进,现在这代很多都没有多大的副作用。就是吃着药怀孕了也不一定说就不能要,如果你有顾虑,不如做个B超检查一下胎儿的健康状况。 医生安慰道。 在医生的建议,舒怡当日下午有做了个B超,得到的结果是:怀孕十三周,目前一切正常。 三个月了?那就是说孩子不是景淮而是曲樾的? 舒怡半点不想同曲家人扯上关系,看完检查结果后就动了流掉孩子的心思,结果刚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下,医生就告诉她孩子已经错过了最佳的人流期;况且她之前有流产史,如果再做一次人流,以后受孕将十分困难。 本就头疼的生活忽然又多了一件头疼的事,舒怡返回病房,对着报告正烦躁间,忽然看到了推门而入的盛思奕。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问。 盛思奕没有回答,反问她:医生说你怀孕了? 他问这话时,目光看向的是她放在病床头还没来得及收好的B超报告。 舒怡蹙眉,又听盛思奕问:孩子是谁的? ? 医生说你不想要,我猜孩子不是景淮的,对吗? 尽管是疑问的语气,盛思奕的神情却是肯定的,舒怡很快便反应过来,盛思奕早不是之前那个盛思奕。 他懂得如何用盛冕集团作为诱饵向她抛出,他能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她想,他应该早就查清楚了她同景淮间的种种:比如三年前的猫腻,又比如他们何时背着他死灰复燃 她该对他刮目相看吗?不过 盛思奕,你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舒怡不客气地回道。 盛思奕却不以为意,一点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反问她道:伊伊,你还记得我们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吗? 舒怡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她忽然想起那个在她zigong里的,小小的一点;却是曾经被她寄予了无限期望的生命,可惜最终并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人世。 她不由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盛思奕看着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舒怡的电话忽然进来了一条信息。 是路扬发来的,提醒她记得晚上同投资人吃饭的事。 眼看没剩多少时间,舒怡顿时从伤怀中回过神来,按了铃叫护士过来,说有事必须要赶紧出院。 护士因为有医生的叮嘱,并不敢贸然行事。 盛思奕见状,出声将那犹豫的护士撵走了,并按住试图下床舒怡:让她好好休息,晚上的应酬不用去了。 你知道我晚上有应酬?你舒怡不可置信的看着盛思奕,忽然反应过来,路扬所谓的那些投资人,是你安排的? 是。盛思痛快地承认,又看着她道,舒怡,我们做个交易吧。 ? 路扬所谓的那些投资人确实是我安排的,本来我打算以投资做要挟,算了,我现在换个条件你把孩子留下来吧。 什么?她险些怀疑自己听错。 我说你把孩子留下,不管是谁的,不管你接下来作何打算,你希望你不要再一次伤害自己了。盛思奕,如果你一时难以做决定,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许是知道舒怡不耐烦见到自己,盛思奕说完自己的条件后,没多久便离开了医院。 舒怡完全搞不懂盛思奕能提那么莫名其妙的条件,能获得什么好处;却也被他的提议弄得失眠了半宿。 她在医院的病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结果第二日一早就被盛思奕急冲冲的摇醒,告诉她,关于她的检查发现了一些的问题,让她赶紧收拾一下,同他换家医院。 盛思奕那样着急,当然不是为了舒怡腹中的孩子。 舒怡当时迷迷糊糊,只从盛思奕同医生的交流间听出自己似乎可能患了某种极严重的病;她彻底清醒过来时,已经被盛思奕带上了他的私人飞机。 从号称国内号称神经科最牛逼的医院,到欧洲最大规模的私立医院,盛思奕带着舒怡乘私人飞机飞了好几个地方;几经过检查,最后确诊舒怡确实患上了是肌萎缩侧索硬化(ALS)也叫运动神经元病(MND)。 这个病,还有一个简单的称呼,渐冻症。顾名思义,随着患者年龄的增长,负责人体运动的肌rou组织将逐渐萎缩、退化、枯萎其病变过程,就如同活着的人类被渐渐冻住;直到身体僵硬、无法自由活动 甚至连呼吸都不能自主,最终死亡。 尽管舒怡当时的病症很轻微,只有偶尔的肌rou失力与手抖,但医生让舒怡最好最坏的打算,她可能只有3-5年的存活时间。 舒怡花了好久消化这么一个噩耗,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 她差点乘坐的航班失事的事情已经被大肆报道出来,国内媒体不知从何得到消息,乌龙地以为她也丧命于那场空难,三天两头有意无意地追悼她没有经过任何求证,她就这么被死亡了。 舒怡觉得好笑,但笑完又觉得难过,仿佛冥冥之中注定有场死亡在等待着她一般。 妊娠反应后知后觉的迅猛杀来,舒怡在一系列中不适,整个人迅速消瘦。 医生说孩子极有可能保不住,就在那时,舒怡忽然生出一种不甘,一种不肯屈服于命运的强烈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