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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7:花店

    

A-07:花店



    7   泡泡

    纸牌游戏

    这福气我是不要。

    秦岁引边说,打了个深深的哈欠,扭头拉开窗户。

    上课前的音乐声扩大。

    ···   ···不就吃个饭啊?同桌讲话声更大了,人说了!他是真的谢谢你,你可以带你家那位一起。

    秦岁引接过前排传来的新理综卷,祁衍去我就去。

    秦岁引去我就去。祁衍从桌上趴起,揉揉头发。

    因为腿太长,还得慢慢调整下坐姿。

    理实1班下午第一节是数学,天杀的数学,为什么会放在第一节课。祁衍抱手,闭眼想事情。

    你不会给我玩一出请假吧。陆洲从旁边轻轻揣一脚。

    祁衍转头看了眼陆洲。

    这事祁衍还真没干过。陆洲有点虚,立即转头嚷嚷,五分钟了,刘勐怎么还不来。

    理科生真热衷于分析事情,午休的话···   ···不会是讲题。

    数试卷呢。有人调笑道。

    真假?!简直像个刑场。

    等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和那大腹便便的年级主任走进来,手上还拿着几张复印纸。

    吱吱吱,吱吱吱吱,白板笔的油墨滑下来,戳耳膜:中学生早恋及其危害。

    哈哈哈。秦岁引忍着不笑,晚饭她们在天台吃的外卖,她筷子夹菜的动作晃了晃,麻婆豆腐差点掉出碗,这么大阵仗是干嘛,刘勐不是这种人呀哈哈哈。

    刘勐也是理实3班的数学老师,为人风趣有想法又有特级教师的严格,和学生关系好得不行。

    哎,月中没考试,德育处最喜欢搞事情,要不去探探口信吧。周欣有意看着秦岁引。

    哦···   ···

    今天周日,体育课打过球了,晚自习还早着,祁衍没事干,见陆洲要去国际班。

    一中的班多,理科实验班、平行班、地州班和中英、中美班,还有根据特长分的科创班和人文班。每届中考都容纳了省内前一千名的大部分学生。国内班里,理实班无疑是最好的,一中校内竞争大每个学期换一次班:学期四次考试都在10%转到更好的班,后10%向后挪。

    相比之下交高费、成绩不拔尖的国际班就平淡多了,一个班20多个人,课本比他们简单。

    教得不一样,不过德育处是同一班人。

    陆洲先去门口瞟一眼:最想喊出来吹水的人没在,其他人倒是在。

    于是他也跟着祁衍走到楼梯口。薄暮的光从天边过来,头顶却是乌压压的云。

    拐角深处的风是朝网格铁门外边吹的,外边就是围墙。是个抽烟的好地儿,而且也特好用来说话。

    祁衍刚从校裤里掏出烟盒,捏着烟看了他一眼。

    接过陆洲丢来的打火机。

    他不常抽烟,所以不带火机。

    歘地一声,火光点燃纸烟前段,因为烟雾往上飘,祁衍下意识眯了下眼,然后把打火机递给他。

    陆洲正要接过来,看到祁衍手马上装进了自己包,左手的眼突然一滑,碾灭,平淡地往墙壁一靠。

    陆洲扭过头去,是高江川他们班的一个女生,顶多算认识。

    陆洲笑了下,欸,高江川呢?

    女孩儿的目光才从祁衍的脸上移过来,用膝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陆洲第一次觉得她那种深深看着祁衍的表情不恶心,因为她关顾着看人脸。

    女孩歪歪头,他啊,好像有什么事突然回去了下午走的。

    女孩儿走后,祁衍弯腰用餐纸包着烟,往楼外走,他和你说过么。把纸丢进垃圾桶。

    没。陆洲顿了顿,消息也没···   ···

    这么一说,两人都愣了下。

    高江川一定遇到什么事。

    路灯。

    昏黄的灯光打在乌黑修剪利落的短发上,他背着单肩包,夏季宽大的校服能窥见精瘦的腰身。

    祁衍眼前黑了一下,他抓住她细腻的手,与此同时听到秦岁引笑起来。

    你在发呆。

    嗯。

    他总是下意识嗯。

    走吧。

    校园大门,他们不牵手,一不留神就走散了。

    路过广场时有小孩拿着泡泡机奔跑,音乐喷泉旁多了一个新的推车花店。

    你猜我妈买的新房在哪?夜晚,泡泡反射着暗粉和蓝的霓虹光从他们身边飘过。

    哪?

    她报了个小区的名字,离祁衍家只有4公里。

    泡泡上升,在他身边炸开。

    太平路新开了家CD店。她想这么说,站在她家路口的二手书店旁,铝制灯条透出他们的影子,她笑着和祁衍说再见。

    她知道祁衍有心事,而且肯定与自己有关。祁衍性格是有点闷,但同时他不想说的,他绝对懒得去开口。

    她等待着祁衍离开时还会转头看一眼自己,但是他的手机亮了,他接起了电话。

    笑容也能犹豫起来

    如果他们的记忆只有五月的风、一起听的歌和橡皮圈,她会好好珍藏这些时刻。

    床边的帷幔随风飘了些出去,轻盈地浮在宽阔的阳台。

    高大的男生坐在藤椅上,搭在外面的手夹着烟,灰暗中呼吸着红光。看着远处的青色山丘,天的蔚蓝与透白一时间压成一条线。

    秦岁引的脚踝轻轻地踏过木地板,走下了方格的阳台瓷砖,走到了他身后。

    手环上脖颈,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唤:祁衍,祁衍。带着笑意。

    祁衍如梦初醒地转过头看她。似乎是发现了秦岁引没穿鞋。他皱了皱眉,把身子往前探了下,摁掉烟。

    他伸出右手环住秦岁引的腰,让她坐在他大腿上。

    忽然背对着视线的祁衍一点点远离。

    秦岁引醒来时才五点过,冷醒的,她没关空调。

    无助的恬静。

    摸出手机,有些分不清现实。

    对话框停留在昨晚,他分享的.

    把手机放回去,双眼盯着卧房年久失修的灯,她闭上眼,眼珠子仍在滚动,最后叹一口气。

    就是这样一个万籁寂静的深蓝色清晨,她回顾着自己那些垃圾般的不安幻想,突然想通了。

    也起来了,要是曾经,在昨天学校德育处那样的情况下,他们总能因为感觉不对而争吵、质疑、疏远对方。

    那是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