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小孩子下手？太卑鄙了！

    柳树成来到中心小学，校长亲自接待了他和梁枢，说了一大堆战战兢兢的恭维话。

    想交朋友，以后机会有的是。柳树成不耐烦地说，把3年3班叫沈斌的小鬼给我找来！

    啊啊，是！是！校长惊慌失措，亲自带人去找了。

    这一切梁枢都看在眼里：权力对人的改变，就是如此之快，也如此之大。

    很快，校长带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小鬼进来了，他手和脸上，都是彩笔五颜六色的痕迹，可见在美术课上的确下了一番功夫。

    柳树成想起，之前在档案里，名字同为沈斌的死者，好像是也是一名画家。

    喜欢画画吗？柳树成蹲下，问小沈斌道。

    小沈斌没回应，怯生生地向后退了几步。

    赶快回答叔叔的话！校长督促道，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这一逼，小沈斌更害怕了，咬着嘴唇，几乎要哭出来。

    别害怕，叔叔们不是坏人。柳树成笑着说，你看，如果叔叔是坏人的话，校长叔叔怎么会带你来见我们呢？而且你看，警察叔叔也在呢，所以放心好啦！

    不料这么一说，小沈斌更害怕了，低声道：妈、mama说了，校长是每天在厕所里欺负女老师的坏人警、警察也唔

    果然！不愧是花螳螂教出来的孩子！这下轮到校长急得要哭了。

    之后，柳树成无论说什么，小沈斌都以嚎啕大哭回应。

    就如同海军陆战队士兵被俘后，无论敌人问什么，只会机械重复自己的士兵编号那样。

    当然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柳树成也没指望能从小孩子嘴里得出什么关键信息。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小鬼控制住，再安排好人手，等着华淋萱自投罗网。

    恐怕到时候，会有一场惨烈的战斗吧！柳树成心想，从铃音身上，他看到的是气势汹汹的屠宰场；而作为她的师傅，华淋萱的破坏力，只能远在这之上。

    但做了母亲后，她人可能也会变得温柔。如果开出适当的条件，许诺保护她当下的生活，她说不定会妥协嗯，大概吧。

    想到这里，柳树成转头嘱咐梁枢，叫XR的安保和当地警察做好准备，华淋萱可不好对付。

    我知道了。梁枢点头，同时问道，如果对方拒绝配合，要杀掉吗？

    柳树成愣住了，感觉很为难之前享受了做领导的威风，现在要承担责任了。

    话分两头，再看华铃音这边。

    早上把纸条交给小沈斌后，华铃音就很不放心，后悔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小孩子来办。小沈斌把这件事忘了怎么办？纸条搞丢了怎么办？被别人看到了又怎么办？

    那岂不是把机密情报泄露了！当然，她指的是柳树成要跟他谈恋爱这件事。

    华铃音左想右想，总是不放心，于是她趁蚰蜒下午瞌睡时（所以说是老女人吗！）溜了出去，动身去小沈斌的学校看看。

    刚到学校门口，铃音就敏锐地发现，正门停了好几辆警车。

    铃音看着警车蓝白相间的条纹，还有车顶像两只大眼睛般的警灯，身体本能地分泌肾上腺素，脑海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他们是来找小沈斌的？

    这很有可能。早上她送小沈斌上学，给他写纸条的时候，在街上站了好一会儿，也许就是在那时候被盯上的。

    铃音想给师傅打电话，怎奈没有手机，紧急联系的芯片一大早也弄坏了。

    铃音心里急得很：小沈斌是早上师傅托付给自己的，要是他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师傅呢！事不宜迟，铃音当机立断，准备动身潜入去学校里找小沈斌。

    然而现在是白天，学校又是公共场合，如果要行动，必须要遮掩一下。

    于是铃音在校门口小卖铺拿了个奥特曼面具，戴上后二话不说，翻过围栏跳进学校。

    可这样搞不好会更显眼吧？

    反正没走几步，铃音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学校保安见到怪模怪样的铃音，立马拿过手边的防爆叉子，大叫道：喂，你是什么人！把面具摘了！不然我就诶呀

    铃音根本不给这中年大叔说话的机会，一手肘打翻对方，夺过他手里的武器，打翻了其他来帮忙的保安，直径往沈斌所在的班级，3年3班跑去。

    来到教学楼，铃音发现走廊里有警察巡视，进一步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她趁警察不备，绕到身后将其打倒，夺过对方的警棍，威胁道：你们这些警察，没事来学校干什么！老实交待！不然打爆你的头！

    这警察颇有经验，看出铃音身手不是一般人，知道来者不善，老实回答说：别，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听命令，给XR公司的大老板帮忙的！他们应该在校长室里

    算你识相！铃音敲晕了警察，动身前往校长室。

    铃音已经料到，校长室周围肯定有保安和XR公司的人把守，便翻出窗户，从外面的消防楼梯上楼。来到顶层后，顺着墙沿缓缓移动，透过窗户观察哪间是校长室。

    很快，铃音就看见了柳树成，还有在角落里哭个不停的小沈斌。

    果然！这帮家伙！本人打不过，就挑小孩子下手！

    华铃音，再次愤怒了！

    随着玻璃一声炸裂，铃音破窗而入，跳到校长室的办公桌上，一把扯掉了奥特曼面具，用警棍指着柳树成，怒斥道：专挑小孩子下手是吧！真是人渣！畜生！恶心！变态

    铃音本想再多骂两句，但也不知是过于愤怒，还是大脑里词汇量有限，铃音一时语塞，憋出一句不伦不类的：我好讨厌你呀！

    然而这句话，对一心想谈恋爱的柳树成来说，无异于在他心头狠狠戳了一刀。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就是来了解一些情况柳树成局促地辩解着。

    但无论他说什么，都比不上小沈斌的一声哭鼻子：

    呜哇哇哇！铃音姐！小沈斌哭着说，这些坏人，他们要把我从mama身边带走！

    沈斌的哭泣，让铃音更加激动，他不仅是今天师傅托付的任务，更是铃音自从父亲去世后，心中不可替代的家人之一。

    铃音从桌上跳下，一警棍打翻了柳树成，立马赶到沈斌身边，低声安慰她不要怕。

    另一边，柳树成被打得额头流血，几乎要昏过去。

    他挣扎着坐起来，发现梁枢右手伸进西服内侧，冷静地看着他，明显在等待他的指示。

    他也知道，梁枢衣服里藏的是什么东西，起身摇头道：没事的，先辈，我跟她说两句

    我跟你这变态没什么好谈的！铃音亮出警棍，护住小沈斌大喊道。

    我承认你很厉害，没人是你的对手柳树成擦了把额头的血，但你要知道。现在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保安、警察，还有我们公司的专业人员。就算你再厉害，也不能带着一个小孩子离开这里。

    那你就来试一试好了！铃音大声说。

    别嘴硬了！你肯定能看出来，从见到你之后，我就在手下留情！柳树成说道，我之所以没杀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被骗了！你被他们给利用了！

    你胡说什么呐！铃音说，你才认识我几天？就在胡扯我的事情！

    柳树成看着铃音，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她，平静地说道：铃音，你想不想知道，究竟谁才是，当初杀死你父亲的凶手？

    铃音一听瞬间愣住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你、你怎么知道不！我不要听你这些！你休想说这些有的没的来骗我！

    柳树成看得出来，铃音内心动摇了，就放心地迈步上前，说道：我知道现实可能很难接受，而且你也有所察觉了，但是你必须

    柳树成话没说完，背后响起一串震耳欲聋的枪声。

    铃音慌忙弯腰，护着小沈斌躲避。

    待枪声平息，铃音感觉手上温热，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一片血红。

    然而中枪的并不是铃音。

    铃、铃音姐小沈斌倒在铃音怀里，虚弱地说，我、我好疼啊咳咳

    看着小沈斌惨不忍睹的枪伤，铃音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死亡带来的恐怖和绝望。

    小沈斌看着铃音，咳出一口血来，双眼失去了光泽，不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