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争风吃醋
餐桌上的争风吃醋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肖慈也不好意思拒绝。 她点点头,应声道:行,不过你俩就别掏钱了。我毕竟是长辈。 长辈这个词汇一出,兄弟俩情不自禁地一噎,嗓子眼好像被炸酱面里的香椿卡住,还生了根。 敢情肖慈还把他俩当小孩呢? 看来两位少年求爱道路上的最大阻碍,根本不是彼此。 而是肖慈本人。 这位阻碍小姐顿了顿,又继续提议道:就去附近的烧烤店吧,也别走太远,明天还得早起温书。 温书?刚开学温什么书?难道还有摸底考试?陆灵均一边问,一边夹起一筷子面,鼓鼓囊囊地塞进嘴里。 在他的认知里,大学阶段只要保证期末考试不挂科就可以了,毕竟高中时的班主任总爱用加油,熬过高考,等上了大学你们就解放了来给学生们洗脑。似乎和学习节奏紧张到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高中相比,大学就是摸鱼的天堂。 班主任总不能是骗他的吧?陆灵均不禁心生疑虑。 肖慈摇了摇头:不是。我要准备考研。 考研?闻言,陆正则和陆灵均齐齐怔了半秒,又面面相觑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最后还是陆正则先开了口:笑笑姐的成绩应该不错吧?不应该直接保研吗? 要是我想保的话,确实能保,肖慈沉吟道,但保研只能保本校,我想考个更好的地方。 闻言,坐在旁边的兄弟俩,又陷入了迟滞。 你这人真是的,津源大学哪里不够好了?陆灵均忍不住嚷嚷道,985!首都!分数线高得离谱!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考过来吗? 啊?肖慈懵懵地抬起头:很费劲吗? 陆灵均张开嘴巴愣了愣,然后干脆地把筷子往碗上一拍,将两条胳膊抱在胸前,脑袋一扭,嘴角往下一撇,不说话了。 陆正则镇定地轻咳一声,推了推眼镜,翘起嘴角柔声问道:那笑笑姐想考哪个学校? 没想好,肖慈咽下一筷子rou酱,还在北大和北师大之间纠结。 我再去买点儿吃的。坐在旁边的陆灵均突然站起身,抽走肖慈面前的教职工饭卡,嘟嘟囔囔地往窗口走。 肖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然后转过脸面向陆正则,茫然地问道:他是不是有点不高兴?我刚刚说错话了? 陆正则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他就是在闹别扭。 又闹什么?肖慈对此倒不意外,毕竟陆灵均确实从小就爱闹别扭。 陆正则勾起嘴角,波澜不惊地解释道:你还记得他以前的成绩吗?为了考到这里来,他确实拼了老命,结果刚一来,就听说你要走了,还要考去他永远去不了的学校,能不闹别扭么。 啊肖慈睁大眼睛,莫名感到有些意外。她兀自思索一会儿,颇有心事地扭过头去,往陆灵均离开的方向张望。 只见陆灵均正驻足于卖小食的窗口,伸着修长的指尖,往窗口玻璃上轻轻点戳,似乎在挑选玻璃罩子后面的菜品。 他总爱把重心压在半边腿上,一只手插进口袋里,裤腰随意地扎着,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又拽又臭屁,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但那个背影比肖慈印象中的要高大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以前肖慈总喜欢称他为那孩子,但无论怎么看,现在他都已经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了。 肖慈忍不住转过半个身子,认真地观察起来。 只见陆灵均脖颈纤长,肩膀宽阔,腰肢结实有型,能露rou的地方都透出了沟壑分明的肌rou线条,显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rou的那一类,看起来让人很有安全感。 不愧是比陆正则还要高上一截的男人。肖慈吸了吸鼻子,甚至能嗅到从陆灵均身上飘出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充满迷离的诱惑味道,分外勾人。 陆灵均的两腿比例尤其好,小腿肚纤长紧实,大腿流线形笔直向上,顶着两瓣若隐若现的翘臀,圆鼓鼓的,应该刻意去健身房练过。 拍一巴掌,或许可以颤上三颤。 想到这里,肖慈的脸忽然一红,赶紧移开眼神,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继续举起筷子扒拉炸酱面。 看见她的反应,陆正则轮廓分明的喉结忽然滑了滑,镜片底下的那双眼睛忽闪出狡黠的光芒。 或许他今晚可以努力一把。 万一铁树真开花了呢? 夜晚七点半,距离津源大学五百米左右的烧烤店里。 大堂里坐着的,基本都是同校的学生,喝酒划拳,觥筹交错,里里外外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肖慈和兄弟俩,则凭借区区三人之力,奢侈地独占了一个包间。 包间中央的桌子上,架了一条长长的烧烤架,上面摆满了滋滋冒油的诱人食材。 然而陆正则和陆灵均兄弟俩,却似乎对这些烤肠生蚝五花rou兴趣缺缺,仿佛它们根本入不了他俩的法眼。 哦不,确切地说,他俩对食物还是有一点点兴趣的。 只见陆正则拿起一串滋滋冒油的烤羊rou,放到肖慈的碟子里,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温柔似水地哄道:来,这是我专门为你烤的,保证外酥里嫩,尝尝看。 外酥里嫩?我看这根本就是烤糊了吧?坐在肖慈另一侧的陆灵均撇撇嘴,不屑地冷哼一声。 夹在兄弟俩中间的肖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像小时候一样拌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灵均趁机往桌子上扫视一圈,忽然眼前一亮,拿过一截烤玉米,故作不经意地放到肖慈面前:喏,小时候天天抢我的玉米吃,现在都让给你了。 陆正则瞥了弟弟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若有所指地说道:我怎么听说,人小时候爱吃的东西,长大了就不一定喜欢了。 人家爱喜欢不喜欢,用得着你指挥?陆灵均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 他嘴角向下一拉,鼓起腮帮子,忽然抄起桌子上的铁板烤韭菜,哐啷一声拍在陆正则面前:不如用韭菜堵住你的嘴,好好补补你的肾亏。 你肾亏了?肖慈惊愕地转过头,盯着陆正则。 陆正则嘴角抽了抽,看看肖慈,又看看一脸得意的陆灵均,忽然轻笑一声,优雅地夹起一片生蚝,搁到陆灵均眼前的碟子里:是啊,肾亏是咱陆家人的老毛病了,你从小就比我严重。医生说了,要你多吃生蚝食补,还要记得按时吃药。 ?陆灵均瞠目结舌,还没憋出反驳的话,就迎面撞上肖慈关切的眼神。 啊这,好可怜,年纪轻轻的肖慈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怜悯。 陆灵均简直气不活了。 他咬牙切齿地解释道:没有,我没肾亏,我们老陆家都没有肾亏。 这是什么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烂招式,不仅把他,还把他的爸爸爷爷曾祖父都拖下了水。 陆灵均越过肖慈的肩头,冲哥哥恶狠狠地比划出个口型。 定睛一看,是算你狠。 等着老陆家的列祖列宗找上门吧! 肖慈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无奈地摇摇头,给他俩一人递了一根羊rou串: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吃饭吧。 闻言,兄弟俩哦了一声,但谁也没有动筷子。 他们俩对桌子上食物的兴趣,似乎真的仅限于把它们当成献殷勤以及争风吃醋的工具而已。 怎么会这样,这家店的烧烤技术明明不错呀? 肖慈狐疑地咬了口热气腾腾的rou串,rou质肥而不腻,汁水直接在味蕾上炸开,弥漫在整个唇舌之间,令人食指大动。 但兄弟俩却对这份美味不以为意。 他们神色古怪,顾左右而言他,似乎有什么心事。 不喜欢吃这个?肖慈忍不住问道。 不是陆灵均赶紧否认,但话到了嗓子眼里,却又咽了回去,似乎还没组织好语言。 倒是陆正则先提出来了:笑笑姐,等会儿我们想去KTV,你一起吗? KTV?肖慈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