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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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孽从教学楼出来,跟几个男生撞上,他们缠住他聊了会儿天。男生在一块儿很少聊八卦,但要是有八卦可聊,又会把别的话题先往后放。 有人问他:哥们真跟奚哆哆好上了? 钟成蹊咂嘴,抢答:欸不是,有你们什么事儿啊?没得聊了是吗?没看他不耐烦着呢吗? 林孽没答,没答的原因是他的注意力被校门口一抹身影拿走了。她看着比那天晚上好多了,她那位丈夫应该有好好照顾她。 他觉得他后边这一句想法不带任何偏见,但想到时好像就已经变了味儿。 几个男生才注意到林孽眼神,也跟他看过去,他们的关注点跟林孽不一样:纳粹可以啊,还能有这种福气?看这女人前凸后翘,摸着一定手感很好。 周臣侃系出名校,名字好听,长得也可以,但就是太严厉,不招人喜欢,所以这帮学生私下给他取外号叫纳粹。 钟成蹊也看过去:那女人谁啊?咱们学校老师? 他们不知道:咱学校老师要都这水准的,我早他妈中大、国大保底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聊着,林孽对上了邢愫的眼神。 扯了会儿皮,散了,钟成蹊够着林孽脖子:走吧咱们?吃鱼锅去,我今年生日折扣还没用呢。听说送两份梭边鱼。 你自己去吧。我有事。林孽说。 钟成蹊挑眉:什么事? * 邢愫拒绝了周臣侃的邀请,说没两句就跟他分开了。 从学校出来,她上了车,却没马上发动车子。过了会儿,有人上了车,就坐在副驾驶。 邢愫从包里拿出烟盒,捏一根出来,放嘴边,点着,吸一口,递给旁边人。 林孽他把烟接过来,接着抽了一口,顺便打开车窗。 邢愫扭头看他,像是参照画作而精雕细琢出来的侧脸叫她无声息地笑了笑。 前两回她被他其他方面吸引了注意力,都没仔细看过,原来这弟弟最大的优势是长相。 林孽抽着烟,没看她:好看吗? 好看。 林孽把烟捏在手上,跟她对视:你想怎么样? 邢愫对他这问题兴趣十足,摸摸嘴唇:你想我怎么样? 林孽说实话:不知道。 那就邢愫来掌握主动权,她也擅长:多大了。 林孽:这重要吗? 邢愫就靠近了一些,手伸向副驾驶的车门储物格,这个姿势从前、后看都像是抱住了他,而对于林孽来说,他的感觉也是这样的。邢愫的呼吸太近了,她嘴里有烟草味,跟他嘴里的一样。 邢愫只是要把前段时间不小心掉进去的安全套拿出来,然后当着他的面,放进西装口袋。 再抬眼看他时,他松弛的状态因为她突然的动作而添了窘促感,可他不想被她看出来,所以极力掩饰,但掩饰的手段并不高明,漏洞百出。 邢愫喜欢他的反应,托住下巴,瞧着他:弟弟,jiejie不喜欢太小的。 林孽低头瞥一眼自己鼓起的地方,再看向她。 邢愫笑:我说的是年龄。 林孽抽完最后一口烟,轻轻吐出来,它们散在邢愫脸上,等两个人的面目从清楚到不清楚,再到清楚,他才又说:你让我就这么出去? 邢愫还微笑着,她的态度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她掌控之中,她对于任何情况的发生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只听她说:我管你怎么出去。 林孽这个从不吃亏的人在她面前吃了不止一次亏了,他忍不了,把烟灭了:你玩儿我。 这话劲儿不小,叫邢愫觉得越来越有趣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她把老师还给她的东西转送给他了:长大了再来找我。 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可见林孽的火又要自己灭了,他就没继续留在车上。 邢愫的车开走,林孽才打开看了眼她给他的纸袋,是一件黑色蕾丝边、半透明款式的胸罩,看这个弧度,罩杯还不小。他又想起那天在1102,她凸起的那两点了。 cao。 * 林孽到家时晚上快八点了,饭桌上打包的烤鸭和烧鸡,还有排骨汤,他看了一眼,先去洗了澡。 洗完,姥姥回来,花裤子挽起一个裤腿,腿肚子上裹了厚厚一层纱布,他皱起眉:怎么了? 姥姥气还没消,他一问她就骂上了:他妈狗娘养的母王八!说我孤寡命,克夫克子,放屁!那张就会喷粪的下水道,造这些个谣是我克她老公儿子了吗?怎么的,她老公跟她钻被窝时叫的是我的名字?让她跟吃了一坛子糖蒜似的,酸成这样? 林孽听惯了,反应平淡:我问你腿怎么了。 姥姥被他扶着坐下来,这才说到腿:就我骂她的时候着急了点,从台阶上掉下去了。 林孽猜到了,她其他地方的伤也都是这么来的:那你可真牛逼。 姥姥瞥他:你别跟我阴阳怪气的。 林孽看一眼桌上的菜:那是那母王八送来的? 姥姥哼一声:她?她能有那份儿心?是他儿子买的。我掉下来她儿子就把我送医院了,回来给我买了几个菜,还从超市拿了一盒鸡蛋一箱牛奶。 林孽:太油了,我给你煮个挂面。 姥姥不想吃挂面:人家特意给我买的,我不吃合适吗? 林孽不听她那一套,去给她煮面了。 姥姥养的林孽,跟她一个样,忒有自个儿的主见,他想干什么事儿,就没有被人劝住的时候,眼看着他越来越像自己,姥姥又有些难过。 她这个cao蛋的人生一点有营养的东西都没有,他受她影响,以后要是也净干吃亏的事,那怎么对得起他? 林孽给她煮好面,端到她跟前。 姥姥看着这碗面里还有一个鸡蛋,突然就眼酸了:要是哪天姥姥拖你后腿了,你就别管我。 林孽把筷子给她:别太拿自己当回事,我没窝囊到被你拖后腿。 姥姥心暖了,攥住他的手,沟壑纵横的老脸对着他,嘴角带着笑,笑里是骄傲:差点忘了,你这兔崽子浑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