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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成蹊给邢愫打电话:jiejie,真有你的,这就清干净了?花了不少钱吧?

    邢愫把网上关于林孽的扒皮贴全都删了,又找人把他的名字,缩写,禄安六中等等设成了敏感字,现在这些社交平台,已经打不出来关于林孽的一切了。

    cao作并不复杂,就是费钱,不过她有钱,也就无所谓。

    钟成蹊没等邢愫说话,又说:不让他知道吗?

    邢愫说:他不需要知道。

    那好吧。钟成蹊又表示一番感谢,然后道歉:不好意思啊jiejie,我也不认识什么牛逼人物,林孽被关注、造谣、污蔑,我难受,总不能他上中学就活在议论中,上大学还是吧?我唯一能想到可以解决这个事的就是jiejie了

    以后林孽有关都可以告诉我。

    钟成蹊羡慕了:就知道那狗东西没看错人,jiejie你是天使啊!

    邢愫没再说话。

    电话挂断,她才继续脱鞋,把高跟鞋放进鞋柜时,她看到她给林孽买的那双鞋,他就穿过一次,那次他们闹了点矛盾,他光着脚跑了,后来她也给他买过别的,而这双,他再没有穿过。

    前几天,邻居从国外回来,发现他车位的一辆价值三十万的电动车丢了,报警后,她也被请去派出所交代了两句。

    就是那天,她在监控上看到了光脚跑出去的林孽,又跑了回来。

    他在她家门口犹豫许久,手指在密码屏上踌躇许久,最后只是坐在门口,坐到天亮。

    原来,那天他跑回来了,而且还在外边冻了一宿。

    这是被她知道的,那不知道的呢?他是不是很多事上都瞒了她,他是不是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在乎她?是不是呢?这个傻子。

    邢愫捏了捏眉心缓解头痛,拖着疲乏的身子上了楼,拿出邢歌的遗照,轻擦那张跟她相似的脸。

    她百感交集,对自己自以为的掌控能力产生了怀疑,真的可以cao控自己的感情吗?真的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感情吗?

    她一直坚持的互不负责的两性关系是她追求的吗?

    她真的希望林孽懂事吗?

    她一时间有太多问题,但张口却一个都没问出来,只是很平静地对着邢歌的笑颜说:姐,你敢信吗?我跟贺晏己那么多年婚姻,我竟从没爱过他。

    若不是林孽,她都不知道,恩情不是爱情。

    她趴在那张照片上,还是熟悉的冰冷刺骨,却因如此,让她更清楚看到她的内心:我可能比想象中更喜欢那个孩子一点。

    然而她还是要狡辩:但我是能控制的,对吧?你知道的,我自控力很强的,我当然可以。

    没人回答她。

    她总有一天会在经历过惨痛后明白,这世上不受控制的事情很多,爱情就是其中典型的一个。

    *

    何景润找了关系,姥姥去找了林又庭一趟,他人不在国内,没见着,那就不找了。

    何景润问她:是你要见的,你现在又不见了?

    姥姥没回头:八年狱,抵了。

    何景润站在会所门口,看着姥姥挺拔的背影,竟懂她的一番苦心,

    她不见林又庭,一是因为他替施琪坐了八年牢,二是因为他既能为了施琪坐八年牢,那他就不会伤害施琪的孩子。

    也许她错了,也许林又庭就是一个眼里只有施琪、极端狠厉的人,他还会因为施琪离开而痛恨林孽的出生那也没关系,她应该会用生命去守护那个外孙。

    她已经因为自己的极端固执失去了一个女儿,她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再失去一个外孙。

    *

    军训时间过去了一半,林孽靠身体素质稳居点名率前三。

    其实只是林孽坚持健身,毕竟成天熬夜,再不练练身子骨,那以后浑身毛病不少,还显老。他不愿意未来某一天,他站在邢愫跟前,别人以为那是他表妹。

    他又想到邢愫了,一天内,第无数次。

    下午徒步拉练,没说多少公里,但看几个教官还讨论了一番,估计就是大动作,吓坏了不少人,还没开始就装血糖低了。

    几个女生陆续倒下,说是经期太消耗体力,撑不住了。

    把她们送回宿舍休息后,装病的人一下多了起来。教官一看没几个人活人了,就把拉练改到了第二天。

    原定拉练没有了,就正常cao练了列队训练,军体拳训练。

    林孽和另外几个有跆拳道、空手道底子的学生被单叫出来,由教官教,他们负责学,然后再通过他们的示范给大家讲解哪一步做得不到位。

    林孽很卓越,在几人当中最显眼,以至于他一上场,就有欢呼出来了。

    魏罪拿胳膊肘杵杵卓绍元:你那些套路人家一个都不用,meimei大把地往上扑。看着糟心吗?

    卓绍元长得没林孽帅,不认也认了:就你话多。

    魏罪耸了耸肩膀。

    女生组叫了李千琼,但没女生愿意跟她一组,愿意跟她一组的只有她室友,但因为身体素质不行,被驳回了,教官就让李千琼自己选一个男生。

    李千琼眼定在了林孽身上:我要他。

    这下热闹了,魏罪比林孽个当事人还激动:日哦,这也行?当众点林孽的名,她是真不怕与半个学校女生为敌啊。有魄力,我看好她。

    卓绍元阴阳怪气:装逼呗,现在林孽风口浪尖,征服林孽那多值得吹。

    魏罪瞥他:人不就让你吃了个过肩摔吗?别那么小心眼,像男人一点,看看咱们林总,给咱们311挣脸面呢,不求你有他一半,三分之一行吗?

    反正卓绍元觉得这个李千琼没怀好意。

    事实也是,李千琼对林孽,确实有别的想法。她刚到林孽跟前就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林孽没应,看向教官:不跟女人打。

    教官却说:你手里点劲儿,可以当娱乐打打。说着吹了哨子。

    李千琼动作很快,立刻使出百分之三百的力量攻向林孽,妄图把他横腰抱住,摔在地上,可林孽毕竟是个男人,也许没她对这些打法轻车熟路,但光靠反应能力,她也碰不到他。当他躲开李千琼的几个靠近后,脑袋在一瞬间被什么清空了,变成一片空白。

    为什么他那么排斥其他女人的靠近?就因为他想把自己干干净净的给邢愫?这是什么神经病思想?邢愫会因为拥有他身体而改变那个冷漠的态度吗?他是不是太惯着她了啊?

    想到这,他发现他又想她了。

    李千琼再次对他出手,他因为走神而没有那么快反应,被她抱了个结实的。

    现场女生都炸了,议论声又扬起来。

    林孽回神,推开她。

    李千琼面无表情,从头到尾都是,在林孽推开她的动作后,转向教官,表示自己完成了任务。

    教官点头,就他们刚才那套动作开始讲解。

    林孽耳朵却发出长鸣,现场的一切都变成了哑剧表演。

    他想邢愫,想疯了,他不想上学了,上学看不到她,烦。

    懂什么事啊,他林孽是懂事的人吗?他他妈就是个土匪啊,好好的土匪不当,当什么孙子呢?他当孙子那女人就让他为所欲为了吗?

    她逃避他就穷追啊,她不要他他就豁出脸去死缠烂打啊,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是吗?

    *

    一天的训练结束,林孽找管理员要了手机,他想听邢愫说话,哪怕是冷漠的语气,他也想听!

    拿到手机,他走到宿舍后边,给邢愫打过去。他试了很多次,总算通了,邢愫轻飘飘的语气词传过来:嗯?

    林孽听到她声音,踏实了许多,抱怨起来:你有良心吗?

    这个熟悉的炸毛后的语气,让邢愫整个人舒坦起来,轻笑了一声:又炸毛了?小猫儿?

    我是狼。

    土不土。

    那我是你爹。

    傻逼。

    林孽很开心,开心得眉梢高扬:要交手机了,有话要对我说吗?

    邢愫托着下巴:你想听什么?

    你自己想。

    管理员又在喊林孽交手机了,他假装听不见,等邢愫开口。

    邢愫偏偏沉默了,有恃无恐的让人讨厌。

    林孽可以等。

    邢愫问他:你是不是要交手机了?

    可以等你说完话。

    可我没得说了。

    是吗?

    嗯。

    林孽开始赌气了:好,那你永远别说。

    电话要挂断的时候,邢愫突然抢了一句:早上的喜鹊是红色的。

    这时林孽已经把手机交给了管理员,只是当下没挂,邢愫得以完整地说出这句话。

    他看着远处雾霭里的山影,希望思念漂洋过海,汇入她的枕头,托起她每场美梦。

    李千琼蹲在不远处的墙根,听着林孽打电话,然后抽完了两根烟。待他打完,她走到他跟前,把烟盒递了过去。

    林孽正好心烦,拿了一根。

    李千琼给他点着,说:女朋友?

    林孽抽一口烟:嗯。

    李千琼看向远处的云:还以为你对女人没兴趣呢。

    我也以为你不会上大学。

    李千琼笑了下,很像冷笑:为什么不上,就因为我帮你把人嘴撕烂了,在派出所留案底了,就不配上大学了?

    林孽没说话。

    李千琼也点了根烟:我当年可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

    林孽看向她看的那片云,答得敷衍:是吗?

    李千琼说:我妈也当了人家小三,也跟人跑了,所以我听不了这个话。

    原来是这样。

    李千琼看向林孽:我退学是我知错,不是对你有什么感情。

    林孽从没这么觉得过:你想多了。

    李千琼又看向云:未来我一定会打败你,无论是什么,等着做手下败将吧。

    林孽没对这二逼言论发表什么看法,他现在心情不错,因为早上的喜鹊是红色的。

    *

    邢愫接到林孽电话时,正在开会,她是撇下二十多个股东出去打电话的,孙耀武等人都有意见了,但因为人多,给了她一个面子,没说什么。

    跟林孽的电话挂断,邢愫就不想开会了,无论这个会议值多少钱,她都不想挣了。

    返回会议室,她准备跟在场人说明情况,退出这个会议,张嘴却成了:最快一班飞北京的航班在几点?

    所有人一头雾水,孙耀武脸色甭提多难看。

    邢愫没等他们答,给助理打去电话:给我订张去北京的机票,最近的。

    她挂了电话才跟众人道歉,顺手收起个人物品:对不起了各位,男朋友要放学了。

    荒唐滑稽的一句话,她像恶作剧一样给了在座人一个惊喜,惊喜之余是她在对外公布,她谈了场姐弟恋,这个弟弟还在上学。

    她完全不介意这件事对她的声誉、利益造成什么影响,而成人的世界明明是这些大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