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香壹
白果香·壹
翌日清晨,云蒸霞蔚,缕缕薄薄的浅黄光亮,穿透几何状的窗棂,落在林瑾惺忪迷怠的小脸蛋。 她探手遮住额头,抵挡阳光,眸子缓缓无力睁开,只觉浑身酸疼,如被人大卸八块。刚一睁眼,她就彻底惊醒,厉声尖叫唤醒沉睡中的陆屿。 陆屿!你对我干了什么! 林瑾怄气,背对着陆屿。无论他如何解释,她都捂着耳不听。她只知昨夜他一定是欺负她了,不然她腿心湿湿黏黏的东西是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陆屿将她耳朵上的小胖手拿下来,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眸,耐着性子解释。 林瑾把头撇过去,陆屿用手扳回来,她又撇过去,他又用手扳回来 陆屿,你就是欺负我了!她眼尾泛起一抹绯红,嗓音软糯透着哭腔,别以为我不知道。 房内寂静,唯有几何窗旁的乳白纱幔飘旋缠绵。直过半晌,陆屿才低声说,你先洗澡,我出去给你买早饭。 马路上人头攒动,人力与机械运转的车轮声,组成了上海滩早晨洪大的交响乐。陆屿沉步向林瑾最欢喜的早餐铺子走去。 待他再回欧罗巴旅馆时,只见林瑾正捏着一块毛巾擦头发。陆屿走过去,将她怜爱地搂入怀中,拿过毛巾,替她把发上水渍慢慢擦干。 林瑾忸怩,可抵不过陆屿的力气,只得呜咽咽放弃。 给你买了热豆浆和粢饭团。饭团里让摊主多放了一根油条和白糖。陆屿修长的手指插入她光亮的秀发,往下缓缓轻顺。 不吃。她小脑壳摇得像拨浪鼓。她恨透陆屿了,这男人居然和老色鬼朱科长一模一样。 陆屿眯起狭长的眸,脸色不悦。他愠怒地问,林瑾,你吃不吃早饭? 不吃!陆屿,你混 林瑾话还未说完,陆屿就低眸倏然含住她绵软的唇瓣,细细深尝品味。他将她粗暴摁在席梦思大床,两只大掌将她双手攥于头顶,下身炙热昂首挺胸地抵于她白嫩嫩的腿心。 林瑾,我告诉你。我要欺负你,早欺负你了。莫说你昨日神志不清,就是你如今神智清醒,我要硬来,你都反抗不住。 那我那儿为什么会黏黏的?她涨红着脸问。她学过生理课,知道男人授精时,会喷射乳白粘稠的液体。 陆屿被问住了,薄唇勾起弧度,痞气地坏笑,不知道,要不我现在破了你,你比较下,是不是同个玩意? 林瑾胸膛剧烈起伏,一副难受不堪的模样。他又唯恐把她弄疼了,连忙将她扶起,把滚圆热乎的粢饭团递到她嘴边。 她就着他的手,气鼓鼓咬下一口,而后接过饭团,乖巧吃了起来。 吃完,送你回家。陆屿抬手抹去林瑾唇角的米饭粒子,又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吃痛,蹙了下眉,含糊不清地说,我还要去公董局,找朱科长那个老色鬼! 秋风扫过,街两旁的法国梧桐树簌簌作响,他们踩着满地金黄来到公董局。 然卫生科的朱科长早已逃之夭夭,与林瑾办理交涉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英国人。 陆屿眼见林瑾和那英国人飞快说着他听不懂的洋话,唯一知道的是他家小胖妞很厉害,气场凌厉强势,说得英国男人不住摇头叹气。 而后,他又陪她去了公董局所在的公共租界警察局报案。 直至桂香浮动,月迫黄昏,他才将林瑾送回她家弄堂口。她扭扭捏捏拉着他不让走,陆屿,你忘记昨夜发生的事,以后都不准提! 弄堂里,兴高采烈的孩童正捧着汤碗脸盆,排队等候炒米花。爆炒米花的黑老头一手呼着风箱,一手摇着锅里,嘴中大喊,炒米花响喽 陆屿赶紧将林瑾拉入怀里,伸手将她两只耳朵捂得紧紧的。待炒米花惊天动地的砰声巨响过后,才渐渐松开手,吻着她额发柔声回,好。 林瑾哼了一声,娇滴滴道,我也要吃炒米花。 陆屿拉着她手,两人依偎着步入深秋的弄堂,等候下一炉热气腾腾的炒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