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摊牌
第二十三章 摊牌
我看着那条彩缕,眼瞳止不住地颤抖。 我勉强笑道:这是哪来的东西 别试图欺瞒了,你当我是痴人吗?他厉声道,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是想蒙混过关吗? 佐久早圣臣一向是冷淡而寡言的,这件事已经让他失态到如此地步了,我该高兴,他对我是有情的吗? 嗯,暴露了。 短暂的不安过后,我的身心竟是一片轻松。 于是,我正襟危坐,表情平静,干脆摊牌了,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么可否告诉我,夫君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死死凝视着我,似乎想在我脸上找出一丝愧疚,然而却失败了,便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嘛?那么多蛛丝马迹,几番纠缠的怪异亲王、破败的女儿节亲王夫妇人偶、莫名服下避孕药、身上若有若无的白檀香,也就是我不愿意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才一直不断自我欺骗,情愿闭耳塞听,蒙在鼓里。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挫败与失望。 我曾想象过事情败露后,我的表现,我以为我会惊恐,会无地自容,然而,这些都没有发生,我心中如平静的海面一般无风无浪,此时竟还保持着一贯的温和,不愧是夫君,果真聪慧,一切都如你所料,我与稻荷崎亲王,是rou体上的情人关系。 他听了后,一瞬间厌恶地蹙眉,面容麻木得如同结了冰,不带丝毫表情,迅速站起身就要快步踏出这间屋子,似乎想把一切愤怒的负面情绪甩在身后,又似是不肯示弱,想向我掩藏他现下的难过。 是的,他的难过是大过了愤怒的我心中有点不忍。 我叫道:等等! 他下意识停住,但又仿佛想明白了现下的状况,抬腿又要往出迈。 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您总是这样,不断地逃啊逃,您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您又知道我是如何想的呢?不如坐下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吧,到时候,您想怎样,我便都不会再管了。 我在赌,赌他对我有几分真情。 果真,他站住了,慢慢回过头,神情还是如同一尊冷漠的石像,虽然竭力掩饰,那漆黑的眸子中愤怒有余,却还是透露出一丝失落。 事到现在,你还想说什么呢? 我定定地注视着他,您不好奇嘛,我究竟为什么要与侑殿寻欢作乐? 他轻嗤一声,洪水般激烈的情绪抑制不住地向外宣泄,话语盈满讽刺,能有什么,无非是你是个骗子罢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和别的男人做那种污秽的事,你不觉得对我不起吗?你现下还保持着一幅可憎的无辜的脸,但是,我却觉得我自己更可憎,因为直到现在,我都并不觉得你很脏污,竟无法对你生出排斥之心,但果然,你也只是个流于世俗的普通女人罢了,和之前那些用那样丑恶的目光看我的女人没什么不同 他肩膀大幅度地上下起伏,喘气的声音也略粗重了些,仿佛竭尽了全力。 我静静听完他一连串的指摘,轻轻点头,您说得对,我就是个普通的女人,渴望获得男人对我rou体的慰藉,我有欲望,您不愿满足,百般嫌弃,我便另寻他人,您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他愣住了,似是没想到我还会反驳他,沉默半晌,才再次漠然开口,可是你说过爱我,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是事实,难道对你而言,爱就是这样轻易便能背叛的东西? 但是,您之前娶我过来,只是想把我当成挡箭牌一般的道具吧?我的爱,在您看来是可有可无的附赠品。我慢条斯理道。 他瞳孔瞬间一缩,那是 您最开始一直享受着我的爱,而不付出任何回报,可是道具也有情呢,需要被疼爱和关照。 但你的背叛是事实,就算我先前确实有诸多不对,可你也知道我的状况,再说了,要不是你先开始招惹我,我怎么会总之,我已经尽可能地满足你的要求了,可你似乎太过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他最终没能没能平复,冷静的外皮再次破碎了。 然而,他越是生气,越是无法缓和下来,就说明我的胜算越大。 我手指把玩着折扇,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游刃有余,心中组织语言,反问:但是,在我看来我绝无背叛,况且,这不是您所期望的吗?您不愿意要我这具寂寞的身体,我便寻找别的寄托,您说过爱我,您将心给我,我的心便是您的,但您只将心给我,我也只用心来爱您,投桃报李,何错之有?您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我说谎了,我的心,早就不完整了,直到此刻,我骗了他,我才感到一丝愧疚,但表面上滴水不漏。 你!他嘴唇动了动,想解释什么,但最终徒劳地抿了抿唇,听到我说爱他,神色似有一瞬的缓和,但那丝缓和又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谁知道你说的爱是真是假。他冷硬道。 是真是假,您最清楚,因为被那样的爱意所打动,您才会反过来也爱上我不是吗?我道。 他沉默不语,手指攥紧衣袖,若有所思。 夫君大人,贪心的是您才对,既然您不愿意将身体给我,那就不能要求我的身体也忍受寂寞啊 他的眼瞳中,仍是化不开的墨色,神情郁结,不知是还在生气,还是对我的一番话有所感悟。 半晌,他依旧不言语,卷曲的额发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我叹气,狠了狠心,这时候干脆把底牌拿出来,其实,若您无法原谅我,我虽然痛苦,但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要,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这一回,我们便还做心心相印的夫妻,只是,我不会再苛求您了,我rou体的归处,您便也无需过问了如何? 不可!他这次倒反应极快,否决了我, 这和那些貌合神离的政治联姻有什么不同?还是,你一直嫌我麻烦,这只是为了摆脱我来找借口? 您怎么会这么想?您生病时旁人不能近身,也是我一人在任劳任怨,要是嫌麻烦,直接把您被子一裹送到佐久早本家处理不就好了?我当然爱您,可是夫君,我是忍受不了rou体的寂寞的,况且,咱们本身也只是政治联姻而已,若没有rou体上的交往,没有孩子的话,那这婚姻还确实是半点用处也无了,我只是在给您提建议,一切在您。我轻描淡写道,却一语道破了有关我们婚姻的真相。 佐久早圣臣神色出现几分挣扎,你为什么,非要想着那种事呢,肮脏污秽,汗水蒸腾,除了变得污浊之外,没有别的意义 可是我会很快乐,夫君既然爱我,为什么不愿为我的快乐而努力?况且,不知你有没有发现,外人依旧把咱们二人当做两个个体来对待,你府中的事务我无权插手,且,你三月三那日被拒之门外的时候,就不感到憋屈吗?但若是有婴儿在府中的话,以孩子父亲的名义,你至少不用铩羽而归吧。 小孩是这个话题果然能轻而易举地戳中他,他轻轻抿了下唇,虽然他意识不到不zuoai有多大问题,但一定能意识到,没有孩子有多大问题。 这件事,我很抱歉。他突然挤出了这简单几个字。 我差点被逗乐了,拼命用扇子掩着唇角,您有什么向我道歉的必要呢?这所有的所有,包括侑君、包括经常苛求您,明明都是我做错了呀? 他无言以对,但却无意识地捏紧了双拳。 在这个世间,如果没有孩子,您的地位,我完全无法分享,您的生活,也完全与我无关,说白了,咱们是毫无干系的人。提到毫无干系,我心中抽痛一瞬,话锋一转,那么,说到底,您究竟接不接受我之前的提议呢? 我不想,但是他神色纠结而郁闷,显然是在脑内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打断道:没有但是,请您不要再逃了,每次都用沉默来回避问题,一直猜测您心意的我也很辛苦,请至少这次,请想好再告知我。 我摇着折扇,抿了一口茶水,等他思考完毕。 终于,他放弃了抵抗,有些窘迫地妥协道:我也可以可以满足你的,无需找别的男人。 虽然迂回半天,但好在达成了目的,我隐藏在心中的一角绽开了得逞的笑容。 我挑眉,您说真的?您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吗?我百般试探,您一直以来都未曾松口,现下这么轻易便答应了,可千万不要是谎言才好,您这么高大,要想反抗我一个柔弱女子也挺容易的。 我自然言出必行。他有些局促地迅速回答。 是吗?我笑了笑,择日不如撞日,那今晚就来试试吧,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他一惊,似是想说什么反驳的话。 难道说您还想逃吗?我抢先说道。 他立马闭嘴了,认命地重重点头,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满意地莞尔,尔后郑重道:对不起,我保证若你信守诺言,我便不会再去寻花问柳了。 他轻轻叹气,道:算了。 尔后似是觉得有点过于轻拿轻放,便蹙起眉严肃地警告道:只此一次,若我之后与你你就不要再和亲王有什么瓜葛了! 我也正色道:我自然会信守承诺,况且,我一直以来也只爱你而已。 说这句话时,不知为何,我并不敢看他的眼睛。 但好在,他沉浸在自己复杂的情绪中,没有察觉我的异常。 见危机解除,我便借此机会与他商讨起来,那么,就请您想一想,都需要做什么准备吧,我一定会让您很舒服的,请放心。 回想起侑给我的第一次体验,虽然心灵的感受不甚美好,但rou体上倒是绝对无可指摘。 佐久早圣臣似乎不善谈论这种事,神色更加窘迫了,随便就好 夫君有没有看过春画,对于姿势上有什么喜好吗?我刨根问底,因为他本就万般不愿,若第一次并不美好,万一留下阴影就不好了。 我才没看过这种东西呢! 他撂下这一句话,竟然羞赧到站起身直接逃走了。 我有些疑惑,又有些好笑,心里想,对于这方面,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时,他突然转身回来了,面上有些不自在,又隐隐不安地问道:那你也爱侑那个家伙吗? 我心中一跳,给出的答案和面上的浅笑一样完美无缺,没有。 是吗。他松了一口气,但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恢复了不敢与我对视的样子,闷声不响地又不知走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