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投怀送抱
七 投怀送抱
两人到达乐仙斋时,正是饭点。 饱餐一顿后,两人把马暂时留在酒楼,来到街上逛夜市。 祝怜惜兴致勃勃地来到一个饰品小摊前面,见这小摊上的簪子虽然品质并不多么精致上乘,但样式还挺别出心裁。 她挑了几支,逐一在头上比划,不断问孟拓:这个好看吗?这个呢?这个是不是不衬我的肤色? 孟拓清一色都说好看。 祝怜惜一顿,放下比划的手,嘟起嘴:阿拓你好敷衍。 孟拓疑惑:啊? 祝怜惜不悦道:你都没有好好看我戴着好不好看,随口就说好看,那我到底要买哪一个嘛! 孟拓一时嘴笨,不知怎么惹她不高兴了,为难道:可是,怜惜你生得好看,所以戴什么样的簪子都好看,我不曾敷衍于你啊 这个人,也太会说好听的哄她高兴了。 但她能感觉到这是他的实话。 祝怜惜咬唇,憋住笑,努力维持不悦的神情,可是总有区别吧!你都不好好给我建议,就是在敷衍我 摆摊的小贩这时道:这位小娘子,你家夫君不曾骗你。你这样貌美,确实戴什么样的簪子都好看。这位公子,不如这几支都买了去,也能给你家小娘子换着戴呀! 小贩一番话说得祝怜惜瞬间脸爆红,低着头不说话。孟拓则第一反应是去看祝怜惜的脸色,却见她脸似红霞,低头羞赧不语,只见窃喜不见一丝不满。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跳也加快起来。 嗯,那这几个我们都要了,包起来吧。孟拓状似泰然地道。 小贩见碰上了大方的客人,喜得眉开眼笑,大声答应,手脚麻利地拿出小木匣包装起来。 祝怜惜见他没有否认小贩的话,抿嘴笑,眼神飘向街上来往的行人,只是听力与注意力还在孟拓这边。 忽然,她瞟到了什么,脸色唰地一白,眼神都完全变了。孟拓正在付钱,没有注意到祝怜惜大变的脸色,直到她极速转过身来,他才发现她嘴唇都在颤抖,额头都冒起冷汗了。 他连忙问:怜惜,你怎么了? 祝怜惜慌了神,抬头看他: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祝怜惜只觉自己背后都起了鸡皮疙瘩,心慌意乱之下她不知道怎么跟孟拓说,因为她刚刚看到了一个能让她连续做好几天噩梦的人上官赫。 她刚刚偶然看到的那道傲气到不可一世的身影,虽然戴着帷帽,但那身訾阳宫的深褐色宫服,还有他身边跟着的人,都是她前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訾阳宫顶级护卫。 而他们正朝她走来,一瞬间,那漫天火光的杀戮之夜又闯进了她的脑海,她想起了那时的极度恐慌与绝望,上下牙齿都在打战,她恐惧地转过身,背对那些人。 可是她知道,他们还在逐渐靠近。 孟拓看到她的反常,十分担忧地握住她的肩,怜惜?怜惜?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祝怜惜白着脸,看到他担心的眼神,满眼都是她。心急之下,她一把抓起他的手,快跟我来!顾不上一旁小贩疑惑的眼神,拉着他飞快地躲进最近的一个街边小巷。 孟拓完全不清楚状况,就被她拉进了街边阴暗狭窄的小巷。 嘘!她示意他噤声,同时紧张万分地注意着那群人的动向。 她不敢光明正大地注视,只敢用眼角余光瞟一瞟。因为那群人里个个武功高强,六识敏感过人,若是她胆敢正眼看,必定引起他们的注意。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那群人走远了,看不见了,祝怜惜才放下心来。一放松下来,她才猛然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抓着孟拓的手,特别用力,握了他一手的汗。 啊,我她连忙撒开手,局促地挠头,我没注意 没关系。孟拓温柔地说,并不在意她的手汗,只是对她的反常举动很在意。 怜惜,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方才是在躲什么人? 面对他的关心,她却难以启齿。 唔,也没什么人。她心虚地不敢看他的眼睛。 孟拓微微扬眉,当然不相信她的回答。纵使他对她一心一意,言听计从,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痴傻,失去了自己的判断。 是那几个訾阳宫的人吗? 她惊惶抬头,问:你认识他们? 孟拓沉吟道:也不算认识,只是两年前的武林大会曾经见过訾阳宫的上官宫主,这次洪山派老掌门的生辰,訾阳宫少宫主也前来祝寿了。 訾阳宫的宫主,祝怜惜下意识以为是上官赫,但她又反应过来,这时的訾阳宫宫主还不是上官赫,应是上官赫的父亲,上官崇。 訾阳宫在上官崇的手里时还是江湖正派代表之一,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江湖小门派。上官崇练功出了意外,身体变得极差,武功差不多全废。訾阳宫交到上官赫手里才逐渐变了味。 只是,怜惜你如何认识訾阳宫的人?方才那个为首的就是訾阳宫少宫主吧? 祝怜惜一阵心慌:你你你,你认识他们少宫主?你是不是还跟他说过话?! 孟拓不知所以,点头道:在师父授意下,与他见过礼 你不许再跟他说话了,听到没有!她声音都有些尖锐。 为何? 祝怜惜不知道怎么说,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没有为何,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我让你别跟他说话,你听话就好了嘛!你不是最听我的话的吗?! 她又蛮不讲理,孟拓见状立刻道:好好,我听你的就是,不与他说话,莫哭莫哭! 祝怜惜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眼泪掉下来了,还在一个劲儿道:你以后都不许跟他说话,你只能看着我,你就看着我就行,明不明白?你要相信我,一定要信我,就和我说话,听到没有! 孟拓下意识连连答应说:好,好一边给她擦拭眼泪。 祝怜惜稍微放下点心。 稍微安静了一会儿,窄黑的小巷隔开了街道喧闹的人流,似乎让他们俩独处于另一个空间。 感受到两人之间异样的气氛,她嘟囔了一句:我都哭着说了这么多,你都不抱抱我吗? 孟拓动作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 你不抱我,那就我抱你。她在他怀里又嘟囔了一句。 孟拓微愣后,嘴角忍不住带笑,心跳加快,小心地回搂住她,以前你说,不许我抱你来着。 这人真是,给点儿阳光就灿烂啊!祝怜惜一回忆以前就只想闭眼。 那你不要抱我就算了!她赌气地准备推开他,孟拓连忙手臂用力把她箍在怀中。 我哪有说过!他讨好地笑。 她娇蛮道:以前的那些你通通都要忘掉,以后你要经常抱我!她忽地一停,抬头看他的脸,难道你不愿意吗?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但是怜惜,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何害怕訾阳宫那些人? 祝怜惜皱眉,把头又埋进他怀里。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你真会破坏气氛! 他笑得无奈,但又因为她依赖的动作,心里软成一片。 他正想着,要不算了,先不逼她,再问恐惹她真恼了,就听到她忽然道:没什么原因,就是觉得他们长得太吓人,所以我害怕。 吓人?他想起那位少宫主的仪容,记得是十分俊美的。那日在洪山派,老掌门的小女儿对那位少宫主一见倾心,一再亲近。 但那少宫主身边一直不缺美人,显然也是个风流花心之辈。 怜惜说他长得吓人?孟拓觉得颇为神奇。 祝怜惜又抬头跟他强调:他们就是长得特别特别难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相信我,千万别跟他们多接触,以后见了也当不认识! 孟拓见她异常认真,只能也神情认真地答应。祝怜惜方才放心。 祝枫与他说过,这位訾阳宫少宫主不是个等闲之辈,武功天分极高,且自从上官崇病重以来,訾阳宫在他手里打理得蒸蒸日上,很不简单,以后少不了要多打交道。 这话他当然不能与祝怜惜说,只暂时哄她安心。 祝怜惜这才露出一抹微笑,那些人谁都比不上我的阿拓,我的阿拓才是最英俊最好看的,对我最好的! 孟拓望着她的笑颜,微窒,心头热起来,怜惜,你 她忽地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咬唇羞涩道:盖个印章,证明我没有说假话。 救命!我啥时候能开车!!我好急我好急我好急我好急我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