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弟弟
该死的弟弟
等薛瑾度收拾好碗筷出去后,辛淮月倒头扑进床里。 一拳打死自己算了。 她在被窝里翻滚的时候,门又开了,她立刻从床上翻身坐起,稳住表情。 水烧好了,可以洗澡了。 辛淮月抱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坐在马桶上自我反省了十分钟,冷静下来,洗完澡出来,目光去搜寻薛瑾度的身影。 嗯,人呢? 大门打开,薛瑾度挟着冷风从外面进来,看见辛淮月傻站在门口,穿了件薄薄的睡裙,他蹙起了眉,把她推进卧室。 怎么穿夏天的睡衣? 辛淮月环着胸:这么晚了你下去干嘛? 倒垃圾。 垃圾我明天上班可以顺便带下去。 不用,冬天的睡衣我放在这里。薛瑾度从柜子里找出一套冬天的加绒睡衣,放到床上,出去了。 薛瑾度忙活完一切就到八点了,洗完澡,他又光着膀子穿着裤衩走进来。辛淮月看了一眼,又连忙把视线转开。 他坐到昨天写作业的位置,身上已经套上了一件灰色的长袖卫衣,袖口都有些磨损了,这件衣服他应该穿了很久了。他翻开书,重新打开一套卷子,看卷面那些符号图形,好像是物理? 薛瑾度突然转头看向她:你一直看我,我专注不了。 谁看你!辛淮月转身,故意弄出很大的动作。 他略微弯了弯眼睛,继续对付手中的卷子。 在五点五十九分得到要加班的临时通知,辛淮月将臂弯中的小包砸在桌板上,认命地重新启动电脑。 领导是狗吧! 薛瑾度或许已经做好了菜在等她,辛淮月真想让他也尝尝等待的滋味,半小时后,心理斗争失败,她终究做不到像他一样狠心。 【今天加班,会很晚回来,你先吃吧。】 薛瑾度的信息很快发过来。 简简单单一个嗯字。辛淮月瞪了好一会手机屏幕,才放下开始构思领导要的方案。跟几个同事开了小会讨论,定了初步方向,几个人去楼下园区的全家买盒饭吃。 同事小芳去隔壁幢楼下的星巴克买咖啡,回来时满面红光,眼神飘忽不定,几个人吃完饭进了电梯后,她终于忍不住拉着辛淮月说自己在咖啡店碰上了个大帅哥。 卧槽,原来帅哥真的有光环,他坐在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我偏偏一进去就看到了。而且这种型的帅哥我还以为只有里才有靠,忘记拍照了! 有这么夸张吗?小芳你就吹吧!比王小石还帅? 王小石是她们公司的签约达人。 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的好吗?小芳在脑中搜刮所有高级词汇,替不知姓名的帅哥正名,就是那种高冷中带着点柔软,阴郁中带着点温柔啊啊啊!我看的那本救赎文男主一下子有了脸! 电梯里几个人都笑了,明显是不信,小芳哼了一声走出电梯门: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晚上十一点左右下起了大雨,有人打开窗,黄豆大的雨滴斜砸进来,强势的冷风卷起办公桌上的一小叠A4纸。小芳慌忙关上窗,整理完桌面,忧愁地看向窗外的天色:这雨这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 有人说:叫你男朋友来接你呗! 他?算了吧! 同事几人果然都打不到车,小芳感叹一句今天该不会要在公司通宵吧,辛淮月的微信弹出薛瑾度的信息。 【你们公司在几楼?】 他要过来接她? 【23】 没过几分钟,薛瑾度出现在她面前。他穿着黑色羽绒服和牛仔裤,身上背着一个军绿色的书包,手里一把折叠伞。他身上裹着寒气,鬓角额前的头发都被雨水淋湿了。 你怎么来了?辛淮月抽了几张餐巾纸给他擦头发。 下雨了。 公司里就剩他们这个部门在加班,另外五位同事都惊讶地看向他们俩,小芳的反应尤为剧烈。 卧槽,我的救赎文男主!她刻意压低的声音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一个女同事跟小芳对视一眼,然后问辛淮月:小辛,这是你弟弟? 另一个同事也说:你弟弟长得挺帅啊,要不要考虑签进我们公司?保证能火! 弟弟。 辛淮月愣怔了下,这个让她无比痛恨的词再次把她拉进回忆的漩涡里。弟弟,弟弟。这两个字就是困住两人关系的牢,是她挣脱不开的枷锁。一开始没有坦坦荡荡地承认,从她的同事再到他的同学,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姐弟。这段关系一旦被埋进土里,永远都见不了光。 所以,后来他轻轻松松甩了她。 没有一个人知道。 在那几年夜深人静的时候,几乎成为了她的执念。 辛淮月没有过多思考,拉住薛瑾度冰冷的手,面无表情地跟几个同事说:我男朋友,怎么,不像吗? 空气凝固了几秒,手被人捏紧了几分,辛淮月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头顶。 同事一瞬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应该尴尬的小芳反而打起了圆场:哈哈哈,最近年下恋很流行的,小辛,你跟你男朋友很配哦! 她抿唇笑了笑:那我们先走了。 拉着薛瑾度离开,进了电梯后,她的手也放开了。薛瑾度合拢手掌又舒展开,回味了一会儿刚才的温度,然后去看辛淮月陷入沉思的侧脸。 在想什么? 没。辛淮月走出公司大门,外面的雨好像小了点,她转头问他,我们怎么回去呢? 薛瑾度摇了摇手机:司机在外面等着。 不过你怎么打到车的?上了车之后,薛瑾度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给她擦衣服。 我看天气预报说有暴雨,就提早叫了车。 哦辛淮月转头看他,小芳刚才说在咖啡馆看见他了,那么,他八点前就来了公司。可能更早,或许是在她说了加班之后 回到家,薛瑾度让她先去洗澡,然后把她吃完的饭盒从包里拿出来。 辛淮月:你放在水槽里,我等会自己洗! 嗯。薛瑾度应了声,把饭盒拿进厨房,没过多久,她听见水流冲刷的声音。 这个阳奉阴违的臭小子! 她从浴室里出来,卧室的床头柜上已经放好了一杯冲泡好的板蓝根,薛瑾度折叠好卷子,从地毯上起身,走到衣柜边拿衣服边对她说:趁热快喝了。 我不想喝,我又没感冒。 等感冒喝就没用了。他回头看她一眼,你上次淋完雨第二天就发烧了。 哦。头好像是有点晕晕的,辛淮月不跟自己的身体做对,一鼓作气喝完,把空杯子展示给他看,行了吧。 薛瑾度嗯了一声,把杯子拿出去洗了。他洗完澡,雷打不动地开始学习真是自律的可怕。大约四十分钟,洗衣机转筒声停了,薛瑾度刷刷写完一道题,起身出去。没过多久,他捧着衣服走向阳台。 辛淮月托着下巴,侧躺着看他晾衣服。阳台的晾衣杆对她来说很高,得用衣撑一件件举上去挂,而薛瑾度却完全不需要借助外物,手一伸就挂上去了。五分钟,轻轻松松。她鼻子里哼出气,又有点不爽。 薛瑾度!你在干什么? 少年提着她浅粉色的蕾丝内衣和内裤转过身来,表情无辜,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将两件缠绕在一起的布料解开,挂上四角衣架。 他推开移动玻璃门,清润的声音带着哑意:你说什么? 你洗我的内衣? 嗯,我看到浸在水里,就顺手洗了。他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对,坐下开始做题。 嗯,没错,为什么以前的自己就能坦然接受呢? 让一个十八岁的小孩给自己洗内裤? 辛淮月重生前都31岁了,嗯,再大几岁都可以当他妈了。 总之我以后自己会洗的。 薛瑾度抬头,皱起了他好看的眉:可之前都是我帮你洗的。 之前是之前!辛淮月把他的头往下按,你写你的作业吧,反正,以后我的内衣我自己会洗! 嗯。他盯着下一道大题,迟迟没有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