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错药了
吃错药了
荀庭本来是打算离开的,听到她这句话便停住脚步。他低头去看易渺的神情,发冷的手心也开始渐渐变暖。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盯着她看的时候都觉得很好,总是想多看两眼。 易渺实在是好看,眉鼻眼都长成了想让人多看两眼的样子。他之前从没设想过未来身边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看看易渺就想,原来是这个样子。 易渺不是没发觉他在看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移开眼坐到一边的沙发上。休息室的桌子上摆着很多东西,她瞥了一眼荀庭的动作,他正收拾着桌上的杂物,将袋子里的透明饭盒一个一个拿出来。 他做事条理,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秒,别过头给秦誉发了一条短信。 这样和荀庭单独相处实在太难受,他深更半夜来送伙食,总不好叫他直接走人。可是坐下来和他一起吃,她又觉得自己不够坚定。 秦誉那边回过来的消息,说要带周熠燃一起过来。她眼前一黑,低下头揉了揉眼眶。他自己过来还好,带周熠燃过来只会更尴尬。 我出去一下,她站起来打算出去拦住秦誉,只是刚推开门,秦誉和周熠燃就已经靠近了她休息室的门前。 周熠燃站在秦誉身侧,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身后的荀庭。对一个人有好感的眼神大多藏不住,荀庭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低眸牵起易渺的手。她下意识一缩手,反而被他握得更紧。 从他手掌传来的热度沿着她的指尖向上,她甚至顾不上解释,荀庭已经握紧她的手将她拉到了他的身侧。这个动作并不强硬,却很好地显示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周熠燃看到荀庭紧握住她的那只手,目光僵硬的一顿,然后尴尬地移了开来。 周熠燃眼中的失落被荀庭尽收眼底,他握着易渺的手,指尖擦过她的掌心,唇边有淡淡的笑:秦导,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谈谈,方便吗? 秦誉这么精明的人,哪会不知道荀庭的意思,他拍了拍周熠燃的肩,笑眯眯的指了指正从不远处走来的副导演:熠燃,你和李导去看一下改好的那一段,我忙完了再找你。 周熠燃点了点头就离开了,留下秦誉和荀庭站在她身边寒暄。她倒不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话题,只是觉得如果这样就能避免单独和荀庭碰面也可以。她从荀庭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主动向后躲到了休息室里。 走廊里没什么人,秦誉倚到墙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荀庭。 荀庭接过来却没有点燃,只是将烟夹在指间,抬头时的目光多多少少带点不悦。 秦誉也算知道他这个人心情一向难以捉摸,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在荀庭脸上看到这种不悦的神情。 秦导,拍什么戏要拍到后半夜?荀庭语气淡淡,但看向他的目光却不善,易渺能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但没义务替别人的错误善后,她身体最近不好,希望秦导也懂体贴演员。 荀庭的话一点也不客气,秦誉搓了搓手上的烟灰笑了一下:易渺是个好演员才愿意多辛苦一点,没什么坏处吧。 荀庭闻言眉深深皱起,看他的眼神冷淡,却没有立刻说话。有些话原本可以毫无顾忌地说,但现在必须考虑易渺的立场和感受。 他一直没说话,直到秦誉抽完了那支烟,他才转头看向秦誉的脸。 不是你女人,你当然不心疼。 秦誉呆呆地站在原地,被自己手中落下的烟头烫到了小指。 易渺在休息室里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拿着筷子的手有几分迟疑。她这几天胃口一直不好,他带来的菜大多数又是开胃菜。点心也都是她爱吃的,她看着看着手上就想动,但又觉得有些没骨气,硬生生把手缩了回来。 荀庭进门时,她正在沙发上发呆。他还记得刚才她说过的那句话,她没要冰可乐,因为肚子里还有一个。 这话的意思像是要给他几分希望一样,他心里高兴,却又怕表现得太明显,引得易渺打消可能想把孩子留下来的念头。 他不会再逼易渺做不想做的选择,心底却还隐隐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荀庭从不同的饭盒里夹出几样菜到碗中,推到她的面前。桌上的油焖大虾倒是气味极好。她只不过看了一眼,他已经拿起碗剥起了虾皮。 她隐约记得荀庭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房间里几乎一尘不染,衣服上除了受伤的时候,从来都是严整干净的。 但他此时挽起了衬衫的袖口,正剥着满是油的大虾,不厌其烦地将剥好的虾仁放到她碗中,动作流畅,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看了两分钟,不知道为什么手心开始出汗。荀庭抬眼看她,将碗重新放到她面前。 易渺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她抓着沙发上的抱枕,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迷惑,荀庭,你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