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公館。
淡公館。
二零一四年,淡公馆。 淡夫人先逝,淡先生去寻情人,做新淡夫人。 新任淡夫人姓柳,膝下有女,七岁,唤柳姝。 老淡先生膝下三子一女,三子分别去各自分公司管事,公馆内只余一女。 该女十七岁,唤作淡典。 淡典同柳姝,故事算是开始。 十七同七,整整十年的年纪差,她们做姐妹。 为人淡薄与为人清秀,各自处于两个极端,几乎谈不拢。 淡典不谈,柳姝要谈。 请来的阿姨跟着柳姝走,柳姝便是新任的二小姐。 淡典为阿姨口中常提的「大小姐」。 「二小姐,切勿开门。」 柳姝回首,问:「为甚么?」 「那处住着大小姐。」 柳姝听,听阿姨讲许多。 大小姐备战高考,不便出门。 大小姐不可谈论,无法侵犯。 大小姐吃饭要送,上学要接。 柳姝道:「你不要说了,我想见她。」 她开了那扇门。 门后头是淡漠的口吻。 「你带孩子来吵我?」 似乎一切都在掌控,她们的对话已被屋内人一清二楚。 柳姝抬首,远处光下止了位女人。 女人穿着白衬衫,坐在椅上,墨发被挽起,气质果真不容亵渎。 她在做甚么? 柳姝问:「你在做甚么?」 阿姨伸手,捞过柳姝,切切地解释:「我不是故意,大小姐。」 淡典转过首。 柳姝看淡典,淡典亦看柳姝。 淡典未曾多走一步,柳姝却挣了阿姨,多走了无数步。 踉跄趔趄,踉跄趔趄。 她有清秀的相貌,多情的眉眼。 润的唇,白净的齿。 她迈开步,走路时竟风雅。 纵然未长开,也定是美人胚。 淡典容她看。 柳姝接近了,清楚地喘了口气,去看。 面容逐渐清晰,逐渐窥见些许。 淡典是单眼皮,薄唇挺鼻梁,脸生得极瘦,让颧骨突出。 柳姝道:「你叫淡典。」 淡典颔首。 柳姝道:「我是柳姝,有听说过我么?」 淡典若有所思。 柳姝失望道:「阿姨不告诉你么?」 她的小手牵着淡典衣角。 淡典道:「放手,回去。」 这时柳姝生得还不高,站着不如淡典坐着。 她道:「我是你meimei。」 「我叫柳姝。」 「现下你听说我了。」 淡典却无甚兴趣,扼住手腕,平静地吩咐:「张姨,请二小姐回去。」 张姨应着,老手过去揽二小姐。 柳姝回去后,同阿姨讲话,讲了许多,喘不过气便要歇,喘一会气。 「她脾气坏么?」 阿姨道:「大小姐脾气不坏。」 「为甚么不爱理我的?」 阿姨道:「大小姐不爱理人。」 「她爱干甚么?」 阿姨道:「爱干净,爱安静,爱争竞。」 柳姝怔了:「甚么?」 阿姨重复一遍,特地将话弯绕。 柳姝道:「都是静,我听不懂。」 阿姨也并不解答。 于是柳姝夜间又来拜访。 她带着小熊,松垮地穿着睡衣。 淡典点了灯,于其下背书。 无论何人打搅她,她都清华北大。 柳姝听了一会,道:「淡典。」 淡典背书,未曾理她。 柳姝轻声叫到:「淡典!」 淡典唇舌吐英文,万分优雅。 女人不理她,柳姝便去外面搬了个矮椅子,坐在上面,开始演过家家。 她将熊抱好,柔声道:「淡典,你要做我丈夫。」 淡典听见了,略微转首。 唇舌的英文再无了,她将背靠在椅上,侧首戴上耳机。 耳机内是听力。 柳姝看了桌面,十点半至十点四十,作息表上写,这是她的休息时间。 柳姝不再玩熊,单是坐去淡典膝上。 「淡典。」 又软又小,还热情。 淡典看着她,墨眸是深不见底。 柳姝柔软地接近,用手摘下淡典的耳机。 「孩子说,她想你了。」 淡典不去夺耳机,单是听柳姝说话,听她有甚么名堂。 柳姝直视着她,眉眼已有未来雏形。 「你是我的丈夫,我也想你了。」 润的唇开开分分。 想。 如此小的孩子,说她想。 淡典的心落了一拍,而后猛地去跳。 她道:「你说甚么?」 柳姝笑道:「你理我了。」 「我说,你是我的丈夫,现下我要吻你了。」 七岁的柳姝将淡典发丝拨开,目光专注地视,而后吻。 小孩软的唇吻在脸上,甚么感觉? 淡典托住柳姝的臀,道:「出去。」 柳姝道:「你赶我走。」 淡典不答,单是弯腰将她放去地板。 柳姝道:「我是你妻子,我吻了你,我要怀孕了,你要负责的,你不能赶我。」 怀孕同接吻有甚么关系? 这道理只有小孩能懂。 淡典只是道:「接吻不会怀孕。」 柳姝道:「你推卸责任。」 秒针不留情地转。 转够一圈,而后拨动分针。 十点三十九,刹那变作十点四十。 淡典收拾好自己,去取政治课本,接着背。 纵使柳姝如何吵她,她也似未曾听见。 十二点整,她去洗澡。 洗澡过后,她系好浴袍,去吹头发,却见地板上熊未被带走。 淡典吹好发,将熊拿桌上,解了浴袍便去床上。 方一进被褥,便触到片滑嫩。 原来小孩亦未被带走。 淡典起身,光着双腿,回去穿了浴袍。 柳姝道:「淡典,你不要走。」 淡典回去被褥里,将被褥盖好。 被褥不高,盖在淡典脖颈,却将柳姝埋了。 柳姝由被褥之中探出首:「抱我。」 淡典何曾见过如此无理取闹的,自她面前的皆是理性的,她自然难免理性。 「为何要抱?」 柳姝道:「我想了。」 我想。 她又祭出杀手锏。 只是这回无用。 淡典背过身,立道背影。 柳姝从她身后来,往她身前去,轻手轻脚地翻过了她的身子,钻进她怀里。 「你爱甚么?」柳姝秀气地耸耸鼻。 课业已学尽,淡典放松了许多,慵懒地用鼻音:「嗯?」 柳姝道:「阿姨说你爱安静,爱干净,爱争竞。」 淡典面无表情地听。 柳姝埋去淡典怀里:「我听不懂。」 淡典道:「去上学,你会懂。」 她的喉结处竟会震颤。 柳姝的好奇心重,拿手上去触,问:「甚么是上学?」 淡典容她触,道:「明天让你去。」 次日,淡典由房内出去,罕见地显在餐桌。 柳姝在餐桌,淡先生同夫人亦在。 桌上餐食朴素,包子同豆浆。 淡典切着包子,同淡锋讲话。 「她几多岁了?」 她是谁,谁都明了,唯独当事人不明了。 柳姝用筷子捅包子,自娱自乐,喜不自胜。 淡锋方剃过须,薄嘴唇底一片的青。 「七岁。」 淡典切好包子,叉去唇边:「叫她去上小学。」 淡锋道:「怎么?」 淡典嚼着包子,静了半晌。 「她吵。」 倘若软是吵,漂亮是吵,那么柳姝的确很吵。 柳姝身上软,从头到脚皆软,生得亦是唇红齿白。 她道:「我不吵。」 淡典只剩一年便要去高考,是万不可耽误。 淡锋作为一家之主,需听八方言,再去衡量重量,此刻淡典说话重量却足有九分。 于是不用犹豫,他道:「我去联系人。」 话罢,去拿手机,拨通电话。 手机内,光是教育局局长这备注便有无数个,何须发愁上学。 淡夫人左右看了一会,挑好时机,柔声道:「锋,对不住,阿典,也对不住。」 淡典食饭,果真不爱理人。 淡锋通电话,商量人情。 柳姝尚且年少,正是无知年纪。 淡夫人继续:「阿姝是吵了些」 淡锋用眼神让她止。 他挂断电话:「一家人,用不着说两家话。」 以下是作話。 開這篇文的目的是騙錢。 請藏好自己的錢,以防被我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