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談戀愛(10)
第八章 談戀愛(10)
陸河陞跌宕的情緒回復了一些,他鬆了徐丹穎。「很抱歉,把妳捲進這件事。我父親身體不好,我讓他別奔波,師母的父母正好出外旅遊,我一時沒人可以找,就想到妳。」 徐丹穎下意識的往後站一步,搖頭說沒事,「果果呢?」 「在育幼中心。」 「看過剛出生的孩子了嗎?」 陸河陞搖頭。 「那一起去看看吧。」 他們先去接果果,果果一見到陸河陞就開始哭鬧,大概也是被嚇著了。陸河陞脾性好,但實在不怎麼會哄小孩,抱了老半天也沒見她消停,甚至擔心打擾到其他人。 「果果,醫院還有其他病人,妳這樣吵鬧,會讓很多人沒辦法休息。」 徐丹穎無奈,「我來吧。」 她接手,「剛剛怕不怕?」 果果拼命哭,「怕!」 「我們果果很勇敢。」徐丹穎抹掉她眼角的淚。「姊姊帶妳去買糖果當作獎勵,好不好?」 聽到零食沒有小孩抗拒得了,果果才想點頭,想起陸河陞說她不能這樣撒嬌,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她爸爸。 徐丹穎注意到她的小表情,笑道:「今天姊姊說了算,不用經過爸爸的同意。」 陸河陞無奈,「妳別這麼寵她。」 「她已經做得很好了。」 徐丹穎牽著果果去買糖果吃,陸河陞就在旁溫柔看著,果果還得寸進尺,硬是要讓徐丹穎抱她,陸河陞立刻豎起眉眼,「果果,不能這樣子,過來爸爸這。」 「沒關係,果果不重。」徐丹穎抱起人,「我們去看一眼果果的弟弟吧。」 玻璃窗前,滿間的新生命,閉著眼,貪求睡眠。徐丹穎驚喜的望著他們小小的身軀,「教授的小孩是哪一個?」 感染到她們興奮的陸河陞,眉眼總算舒坦一些了。「最左邊那個,他是早產,發育尚未完全,體溫還不穩定,醫生讓他先在保溫箱裡待幾天。」 「真的好小啊。」徐丹穎感嘆,邀果果一起看,「真難想像,他以後就會跟果果一樣,會跑會跳會說話。」 「是啊。」 兩人相視一笑。 身後經過的女人正覺得眼前的兩人眼熟,徐丹穎一側身,她便認出人來了。 「丹穎?」高語驚訝。她剛從醫學系的研討會回來,準備值班。 聞聲,徐丹穎手裡還抱著果果,與陸河陞一起回頭,看起來就像一家人。 高語認得陸河陞,是女學生經常掛在嘴邊的好好教授,長得俊,不過前陣子聽說和班裡的女學生傳緋聞,「教授怎麼也在這?」 徐丹穎朝高語點頭示意,「我來看一下教授的小孩。」 高語瞄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她湊上前看了一眼保溫箱的孩子,「恭喜教授。」 「謝謝。」 高語的公務機響個不停,「我可能要先走了,這公務機簡直像定時炸彈。」 臨走前,徐丹穎忍不住問了一句,「我爸今天有值班嗎?」 高語先是疑惑,隨即笑了出來,「丹穎,妳不會是不知道妳爸可是醫院的傳奇,刀房才需要他。」她皺鼻,小聲道,「這種苦力就是我們實習生來。」 她笑了一聲,「是嗎。」 徐丹穎知道徐明遠在醫界享有一定的知名度,是他從不回家換取來的榮耀。徐丹穎有時會想,她的爸爸因而救了很多人,這就夠了,她應該以此為榮。 送走高語後,陸河陞察覺她分神,「很晚了,我送妳回去吧。」 「不用了,教授好好陪果果吧,要是師母待會醒來找不到人會很擔心的,我自己叫車回去。」 徐丹穎才拿出手機,連環訊息跳了出來,程尋掛在螢幕上的訊息和未接來電,讓她有些恍惚。 這陣子和程尋相處的時間長了,生活從一人變成了兩人,老實說她很不習慣。他們依然做愛,然而跳脫情慾,徐丹穎對他無話可說。 她擔心打擾他 陸河陞還是不放心,將睡著的果果暫時安置在育幼中心,他陪徐丹穎走到醫院門口。「到家傳訊息報個平安,讓我知道妳安全到家。」 徐丹穎心不在焉,盯著手機螢幕上的號碼。 等車的同時,徐丹穎問:「教授,你等過人嗎?」 「當然等過,怎麼了?」 「如果一個人一直沒來,你還會等他嗎?」 「以我這年紀,不會吧。年紀愈大,愈不敢花時間在一些可能得不到回報的事上。」 濃稠的夜色,膠著了呼吸道,徐丹穎看著對街的人,有一瞬間無法呼吸。 「教授,我先走了。」 陸河陞張口還想說什麼時,視線與對面的男人對視,在徐丹穎準備穿過斑馬線時,他忽然扯住她,「別去!」 徐丹穎訝異。 「是程尋吧,我稍微查過他的事了。他的精神狀況不好,國小就有就診紀錄,國高中時也曾多次動手傷人、破壞公物。他有前科,這樣的人,妳跟著他會有危險。」 徐丹穎一愣,她不知道這些事,怪不得上回修理學長時也是得心應手。 陸河陞察覺她的遲疑。「妳別去!」 他再說了一次。 徐丹穎看著他,「教授,他在等我。」這輩子只有徐林昭為她等門。 「他強迫妳嗎?」 「沒有。」 「鄭翔立都跟我說了,妳跟我說實話沒關係,讓我幫妳。」 徐丹穎的在下一秒手自陸河陞的掌心用力抽開,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手會斷,她仰頭,看著逕自穿過馬路而來的男人,身後仍有車潮,他根本沒看號誌。 男人踩著垂臨的夜色,聲線寒澀,「上車。」 見徐丹穎沒有動作,程尋揚眉,「妳要讓他看?」 徐丹穎明白他的意思,朝陸河陞頷首,也沒等程尋,橫跨馬路乖順的坐進車內。 程尋扯著嘴角,「教授,晚安。」 陸河陞問道,「你和丹穎在交往?」 程尋停下腳步,稀薄的路燈披在他勁瘦的背,他驀地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不遠處,高語攥著手機,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研討會結束後,高語以為自己是最後一個離開視聽教室,卻在外頭的抽菸區碰上了男人。他瞇著眼,一手夾著菸,另一手正按著通話鍵。 他撥了兩三通就沒耐心了,壓熄了手上的菸,高語以為他放棄了,卻是改傳訊息。 高語背著手走向他,「跟女朋友聊天啊?」 程尋沒回頭,手指飛快的壓了幾個注音符號,高語隱約看見螢幕上的幾個字:「打給我。」 程尋收起手機瞟了她一眼,接著摸出口袋的菸。「不走?」 「待會還要回醫院,先放個風嘍。」高語也從包裡拿出菸盒,抖出裡頭的菸,「打火機借一下。」 他偏頭打量,將口袋的打火機扔給了她。 「什麼時候開始抽菸?」 高語捏著殘有男人餘溫的打火機,摩挲幾下,一簇火光在空氣中搖曳,她似笑非笑的說,「你交女朋友的時候啊。」 程尋哼笑一聲,仰頭呼出嘴裡的菸。 「不帶來給大家認識一下?」 「她怕生。」 「我看是你想把人藏起來吧。」 程尋不置可否。 「漂亮嗎?」 「漂亮。」 「也聰明吧,否則兩人說話也挺累的。」 程尋卻說:「現在有點喜歡了。」她太聰明了,難以捉摸。 儘管將人攥在手裡,依然還是不真實。她偶爾會拿著書坐在窗邊發呆半天,沒有情緒,蒼白飄渺,好似隨時會離他而去,每當這時候程尋便會透過做愛來解釋她是存在的。 見她哭,聽她喊。 事後,程尋想,他們的關係究竟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 他於徐丹穎而言究竟是誰? 「我們學校的?」 「嗯。」 「同系?」 「不是。」 高語沒好氣,「確定要我一個一個猜?」 男人反問:「妳覺得一個女人談起戀愛來,應該是什麼樣子?」 高語看著他,指腹夾著用他打火機點燃的菸,火苗繞著紙捲,過分激烈,卻僅留灰燼,「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男人,想跟他在一起,無論做什麼事都好,見不到人就想念,分開就不捨,想天天告訴他我愛你。」 程尋聽著,嘴角微微上揚,眉目深邃明亮。 他很少笑,多數時候都是帶著輕蔑和無謂,愉悅的樣子太稀少了,因此高語沒能移開眼,「以前我總好奇,你這樣的人談起戀愛到底是什麼樣子。」 程尋抽完最後一口菸,刺在菸筒上。「什麼樣子?」 「好像也沒什麼特別,就是個傻瓜。」 雖然兩人又要吵架哈哈哈哈哈,但我覺得這是好的開始:)) 如此才會知道彼此的心裡話和自己究竟要什麼 簡體版 陆河陞跌宕的情绪回復了一些,他鬆了徐丹颖。「很抱歉,把妳捲进这件事。我父亲身体不好,我让他别奔波,师母的父母正好出外旅游,我一时没人可以找,就想到妳。」 徐丹颖下意识的往后站一步,摇头说没事,「果果呢?」 「在育幼中心。」 「看过刚出生的孩子了吗?」 陆河陞摇头。 「那一起去看看吧。」 他们先去接果果,果果一见到陆河陞就开始哭闹,大概也是被吓着了。陆河陞脾性好,但实在不怎麽会哄小孩,抱了老半天也没见她消停,甚至担心打扰到其他人。 「果果,医院还有其他病人,妳这样吵闹,会让很多人没办法休息。」 徐丹颖无奈,「我来吧。」 她接手,「刚刚怕不怕?」 果果拼命哭,「怕!」 「我们果果很勇敢。」徐丹颖抹掉她眼角的泪。「姊姊带妳去买糖果当作奖励,好不好?」 听到零食没有小孩抗拒得了,果果才想点头,想起陆河陞说她不能这样撒娇,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她爸爸。 徐丹颖注意到她的小表情,笑道:「今天姊姊说了算,不用经过爸爸的同意。」 陆河陞无奈,「妳别这麽宠她。」 「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徐丹颖牵着果果去买糖果吃,陆河陞就在旁温柔看着,果果还得寸进尺,硬是要让徐丹颖抱她,陆河陞立刻竖起眉眼,「果果,不能这样子,过来爸爸这。」 「没关係,果果不重。」徐丹颖抱起人,「我们去看一眼果果的弟弟吧。」 玻璃窗前,满间的新生命,闭着眼,贪求睡眠。徐丹颖惊喜的望着他们小小的身躯,「教授的小孩是哪一个?」 感染到她们兴奋的陆河陞,眉眼总算舒坦一些了。「最左边那个,他是早产,发育尚未完全,体温还不稳定,医生让他先在保温箱裡待几天。」 「真的好小啊。」徐丹颖感叹,邀果果一起看,「真难想像,他以后就会跟果果一样,会跑会跳会说话。」 「是啊。」 两人相视一笑。 身后经过的女人正觉得眼前的两人眼熟,徐丹颖一侧身,她便认出人来了。 「丹颖?」高语惊讶。她刚从医学系的研讨会回来,准备值班。 闻声,徐丹颖手裡还抱着果果,与陆河陞一起回头,看起来就像一家人。 高语认得陆河陞,是女学生经常挂在嘴边的好好教授,长得俊,不过前阵子听说和班裡的女学生传绯闻,「教授怎麽也在这?」 徐丹颖朝高语点头示意,「我来看一下教授的小孩。」 高语瞄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她凑上前看了一眼保温箱的孩子,「恭喜教授。」 「谢谢。」 高语的公务机响个不停,「我可能要先走了,这公务机简直像定时炸弹。」 临走前,徐丹颖忍不住问了一句,「我爸今天有值班吗?」 高语先是疑惑,随即笑了出来,「丹颖,妳不会是不知道妳爸可是医院的传奇,刀房才需要他。」她皱鼻,小声道,「这种苦力就是我们实习生来。」 她笑了一声,「是吗。」 徐丹颖知道徐明远在医界享有一定的知名度,是他从不回家换取来的荣耀。徐丹颖有时会想,她的爸爸因而救了很多人,这就够了,她应该以此为荣。 送走高语后,陆河陞察觉她分神,「很晚了,我送妳回去吧。」 「不用了,教授好好陪果果吧,要是师母待会醒来找不到人会很担心的,我自己叫车回去。」 徐丹颖才拿出手机,连环讯息跳了出来,程寻挂在萤幕上的讯息和未接来电,让她有些恍惚。 这阵子和程寻相处的时间长了,生活从一人变成了两人,老实说她很不习惯。他们依然zuoai,然而跳脱情慾,徐丹颖对他无话可说。 她担心打扰他 陆河陞还是不放心,将睡着的果果暂时安置在育幼中心,他陪徐丹颖走到医院门口。「到家传讯息报个平安,让我知道妳安全到家。」 徐丹颖心不在焉,盯着手机萤幕上的号码。 等车的同时,徐丹颖问:「教授,你等过人吗?」 「当然等过,怎麽了?」 「如果一个人一直没来,你还会等他吗?」 「以我这年纪,不会吧。年纪愈大,愈不敢花时间在一些可能得不到回报的事上。」 浓稠的夜色,胶着了呼吸道,徐丹颖看着对街的人,有一瞬间无法呼吸。 「教授,我先走了。」 陆河陞张口还想说什麽时,视线与对面的男人对视,在徐丹颖准备穿过斑马线时,他忽然扯住她,「别去!」 徐丹颖讶异。 「是程寻吧,我稍微查过他的事了。他的精神状况不好,国小就有就诊纪录,国高中时也曾多次动手伤人、破坏公物。他有前科,这样的人,妳跟着他会有危险。」 徐丹颖一愣,她不知道这些事,怪不得上回修理学长时也是得心应手。 陆河陞察觉她的迟疑。「妳别去!」 他再说了一次。 徐丹颖看着他,「教授,他在等我。」这辈子只有徐林昭为她等门。 「他强迫妳吗?」 「没有。」 「郑翔立都跟我说了,妳跟我说实话没关係,让我帮妳。」 徐丹颖的在下一秒手自陆河陞的掌心用力抽开,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手会断,她仰头,看着迳自穿过马路而来的男人,身后仍有车潮,他根本没看号誌。 男人踩着垂临的夜色,声线寒涩,「上车。」 见徐丹颖没有动作,程寻扬眉,「妳要让他看?」 徐丹颖明白他的意思,朝陆河陞颔首,也没等程寻,横跨马路乖顺的坐进车内。 程寻扯着嘴角,「教授,晚安。」 陆河陞问道,「你和丹颖在交往?」 程寻停下脚步,稀薄的路灯披在他劲瘦的背,他蓦地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不远处,高语攥着手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研讨会结束后,高语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离开视听教室,却在外头的抽菸区碰上了男人。他眯着眼,一手夹着菸,另一手正按着通话键。 他拨了两三通就没耐心了,压熄了手上的菸,高语以为他放弃了,却是改传讯息。 高语背着手走向他,「跟女朋友聊天啊?」 程寻没回头,手指飞快的压了几个注音符号,高语隐约看见萤幕上的几个字:「打给我。」 程寻收起手机瞟了她一眼,接着摸出口袋的菸。「不走?」 「待会还要回医院,先放个风喽。」高语也从包裡拿出菸盒,抖出裡头的菸,「打火机借一下。」 他偏头打量,将口袋的打火机扔给了她。 「什麽时候开始抽菸?」 高语捏着残有男人馀温的打火机,摩挲几下,一簇火光在空气中摇曳,她似笑非笑的说,「你交女朋友的时候啊。」 程寻哼笑一声,仰头呼出嘴裡的菸。 「不带来给大家认识一下?」 「她怕生。」 「我看是你想把人藏起来吧。」 程寻不置可否。 「漂亮吗?」 「漂亮。」 「也聪明吧,否则两人说话也挺累的。」 程寻却说:「现在有点喜欢了。」她太聪明了,难以捉摸。 儘管将人攥在手裡,依然还是不真实。她偶尔会拿着书坐在窗边发呆半天,没有情绪,苍白飘淼,好似随时会离他而去,每当这时候程寻便会透过zuoai来解释她是存在的。 见她哭,听她喊。 事后,程寻想,他们的关係究竟和以前有什麽不一样? 他于徐丹颖而言究竟是谁? 「我们学校的?」 「嗯。」 「同系?」 「不是。」 高语没好气,「确定要我一个一个猜?」 男人反问:「妳觉得一个女人谈起恋爱来,应该是什麽样子?」 高语看着他,指腹夹着用他打火机点燃的菸,火苗绕着纸捲,过分激烈,却仅留灰烬,「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想跟他在一起,无论做什麽事都好,见不到人就想念,分开就不捨,想天天告诉他我爱你。」 程寻听着,嘴角微微上扬,眉目深邃明亮。 他很少笑,多数时候都是带着轻蔑和无谓,愉悦的样子太稀少了,因此高语没能移开眼,「以前我总好奇,你这样的人谈起恋爱到底是什麽样子。」 程寻抽完最后一口菸,刺在菸筒上。「什麽样子?」 「好像也没什麽特别,就是个傻瓜。」 虽然两人又要吵架哈哈哈哈哈,但我觉得这是好的开始:)) 如此才会知道彼此的心裡话和自己究竟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