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程婧，放学一起回家吧。

    最后一节下课铃打响后，坐在程婧斜前方的圆脸女生转过身来喊她，笑起来时梨涡下限更显无害。程婧一愣，对方叫徐然冉，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平时除了收作业她们没什么交集。程婧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有人来接我。

    徐然冉面露失望，好吧，那下次我们一起。

    程婧没说同不同意，只是微微颔首。徐然冉走后，方才一直没说话的同桌突然说：还好你刚才没答应她。连辛是程婧的同桌，长得很像里的千叶警官，因为体型原因被人叫胖头鱼。

    她跟几个女生趁你不在教室里的时候，说你的坏话。其中一个还就坐在你位置上。

    连辛一边把桌上的东西收拾进书包里一边说，她们可能以为我不会多嘴，根本没躲着我。

    谢谢你告诉我。听见道谢声，连辛转头看向她，程婧紧紧绷着脸，死死抿住嘴唇，表情实在称不上轻松。连辛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她不会在意这些，毕竟一直以来她都表现得十分高高在上代表学校参加国际钢琴大赛获奖的表彰至今还挂在公告栏里，永远把脊背挺得笔直，独来独往，从没见她和这学校里的谁走近过。那些人背地里讥讽她是天鹅公主，用鼻子看人。

    连辛想了想，开口说：你没必要难过。她们是嫉妒你。

    程婧的脸色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起来，我没有难过。她只是在恶心自己的位置被那些人坐过。说完，她背起书包就走，留下连辛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句有人来接不是推脱徐然冉的说辞，来接的人是程朗。程朗在告诉她会带她搬出程家住的三天后就找好了房子，新住所不管是离她的高中还是程朗的大学都不远，程婧从原来需要提早一个小时起床去学校到现在只需要提前半个小时。

    和程朗住在一起意味着要接受他全方位的管控：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吃什么、不吃什么等等。程婧试图反抗过，歇斯底里地和他争吵，可惜程朗油盐不进，显然没有和她沟通的打算，当然，她也没有这个打算。程婧不是自愿搬出来的，不过她偶尔也明白什么也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跟程朗一起可能就意味着她要面对一群碎嘴女生学校里不缺向她献殷勤的告密者，她知道都是谁在背后喊她天鹅公主。

    晚饭是程朗做的，味道勉强合她的的口味。饭桌上，程朗说：你的心理咨询师告诉我，你已经好几周没找他了。

    我找不找他关你什么事，有病的是我又不是你。程婧呛他。她的心理咨询师是去年程朗给她找的，程婧知道他们一直有联系，她虽然不至于怀疑咨询师会把她的隐私透露出去，但总归心里有些抵触。

    程朗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后看向她说，你不是不想被我当成小孩？那就别总这么幼稚地说话。

    晚上程婧一个人在房间里写作业。手机突然进来了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第一眼她没细看，程婧本以为是垃圾短信，删除时瞟了一眼，内容让她胆战心惊。

    <程婧，把我害的退学你很得意吧。你以为你转学了我就找不到你吗？你给我等着。>

    她看完之后，狠狠地把手机摔在了地上。程朗听见动静，推门进来说：你又发什么疯。

    他看见地上被程婧狠狠砸在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捡起来那则短信就在页面上。程朗读完后，眸色深深，他面不改色地把短信删掉，把手机塞回程婧的手里。

    我会处理好，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