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弎

    双眼的戾气已经消散，勉强似的挤出实际上是自然的微笑。石见至看着他用还是原来的不知所措又疑惑的表情。

    “我都说了，不用你来保护……”桃子不自然低下头躲避，就知道事情或许就走向这个方向。

    “保护是顺带的，我更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你昨晚这么晚还来我家，这不是关心我吗？不是对我也有点意思吗？”官上把头微微靠近一点，直男发表让桃子更奇怪。

    “这个才是你真正的想多了。”瞥了他一眼，没有心思在跟他接下去争辩什么了。

    如果不是他良心发现，她昨天晚上真的被什么拖进屋子里，在逼迫自己去做一下自己都害怕想象不到的事情。用尽全力去挣扎，在想就用尽力气去挣脱当时只是被吓得无法思考，事后桃子回想如果昨晚真实的发生了什么，实在不行就也许自己走不出来的解脱就只有去寻短见了。

    是害怕到这个地步的害怕，而不是轻描淡写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这个。什么叫这么晚都去你家就是对你有意思，倘若是真的对你有意思的女生关心那是不是就可以抓她发生关系？

    桃子还怎么把他当朋友，在自己的身边就永远不能保证事情还会来第二次。但是他的解围，每一次的解围都让桃子意想不到，用特别光明正大的毒辣的手段去帮桃子解围，这也是真的。但桃子还真不是那种为她解围两三次就会扑上去感激去接受的女生。桃子感觉不到那份心动。

    她心里已经被满当当的东西填满，那些无法不在乎的谣言，和那些怀疑那些自我的保护，那些退缩，有时候是情欲，还有一想起他们就会不自然微笑起来的嘟嘟和白昼。

    白昼也是够替桃子分担，可桃子也是就是没有足够强大的去有勇气面对，对白昼的感情，一直拖延下去的情感。无法原谅那个被谣言中伤的自己。又想起昨天的她这么害怕都是自找的，活该。她不敢跟白昼说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家教很严的？”官上赶上在她的身边，这次不在身后跟着，和她并着排走着。

    昨晚她妈一直来电话，密集的程度是一个接一个的拨过来。

    “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就是有点羡慕而已。”官上有点不自然。

    桃子摇头。

    官上小小的抬手不小心刮蹭到了桃子，桃子如触电般的吓到瞪大眼睛，以为他又要干嘛，在脑海里浮现昨天的情景，抗拒“你别碰我……”

    官上小小的愣住，好像才知道她有点怕他。

    “我昨天的，只是跟你开开玩笑，你不用害怕我。”

    “我要回课室了……”

    “那，你还没回复我啊。”

    “什么？”

    “跟我在一起。   ”

    “我有男朋友了。”

    桃子本来想说的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但是有喜欢的人好像又说的还有机会的样子，干脆说了自己有男友，想让他也知难而退，

    官上翘起左边嘴角的笑着，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不信。”他是真不信，有男朋友就不会自己买饮料被羞辱，只能默默哭泣，有男朋友也不会夜里冒着生命危险去看官上，有男朋友家人更不会催她这么着急回家，有男朋友也不会放着她任由他在教室门口等她堵她，她没有男朋友。

    “你要是真的有男朋友，约出来啊，我跟他打一架试试。”官上幼稚的想法。

    桃子觉得他往往头脑简单，不谙世事的暴力。不敢再乱接什么话。

    白昼看见前面的那个同班同学拿着一大份的作业簿，摇摇欲坠的感觉，搭了把手，说了声“我来吧。”帮着眼前的瘦小的女生拿住，同学仰头望了望他。两人也一样并排着走着回课室，同学小小个的，白昼也微微放慢了脚步。

    桃子单独回课室的时候刚好迎面遇见了白昼，身边一起走着的他的同班女生。女生在跟他说着什么东西说话声音也很小，白昼艰难倾前耳朵有距离的靠近，随意的点头也看见了桃子，一心二用有点诱惑的歪头姿势想同桃子眼神打招呼，桃子没有。桃子没有再看着他们，目视前方就这样被过去。

    白昼微微的回头望了望桃子，桃子还是没有回头，罗袜生尘的小小荡步，屁股跟裙?只隔“一步之遥”又纯又欲的摇动白昼的心。

    可爱，想日。

    就把作业簿送到了教室门口。白昼出了自己教室，假装不在意在门口斜望着桃子进去教室后在干什么。

    在自己座位上的桃子随意的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被白昼偷偷jian视。白昼再一次，对着桃子笑了笑。桃子也勉强的挤出笑脸。

    没有怎么样，就是有点悲哀的感觉涌上心头。是羡慕。她没有光明正大的在学校里，不在别人的眼光中，就平常的一起走着。学校里两人的独处也不是在贩卖机就是在那条小径道，鬼鬼祟祟的不能让人看见的。

    就算是学校除外的地方，也只有白昼的家，那个风景，白昼的软床里才能与他做哪些苟且的事。

    白昼才是应该要现在这样子才对。

    旁边的女生……无论是不是旁边的女生。白昼都应该是这样的和女生相处……或者交往。

    这没什么难过的，当然也要替白昼着想。坦然面对这一点，这是必然的迟早的事。

    一直在练习该怎么和白昼说再见。默默暗示自己应该要切断妄想。

    白昼抬起手掌，掌心向内，轻轻地往回招，往手心一扫幅度不大，像是握拳一样。示意桃子出去。像在招宠物过去的样子。

    桃子微微脸红，他招手的样子，有魔法的召唤……桃子忘了她在心里说的那些暗示，想画沙抹掉。

    她想去，她就想去见白昼。

    自己的坚持算什么东西。都忘了。

    已经是快要上课的时间了，去见了白昼又可以怎么样。

    但就是想去啊，就算见个一两秒也好。

    那就加快脚步赶紧出去，去见再多一秒两秒也好……

    心里激荡着，涌起的一阵一阵鸡皮疙瘩，热情又被在快要踏出一步教室的退缩，跨不过的勇气，桃子出了课室离得有点距离，望他。

    走到楼梯口，往上上去，楼上就是锁着的天台门。桃子听到白昼的校服磨蹭的沙沙声，他回头抱住自己。

    轻轻放松的叫了声“桃子……”，白昼脑袋放空，害怕自己刚刚的事情伤害到她，但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却也无法贸然解释……白昼和桃子什么关系都不是。白昼的无力感，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无奈。最近的桃子已经越来越会掩盖自己，甚至一直以来的得意特别容易看清桃子渐渐被她自己施了魔咒，隐藏在了她自己的一片雾里，保护自己。

    桃子被抱住，想起昨晚不听白昼的话，差点酿成的大错，想被安慰她的绝望，她当时差点经历过的毁灭。失控的放声大哭。

    再也控制不住，这几天的负面情绪失控。那些便利店被无情羞辱厕所里被谣传的笑声，被用这些暴力的手段对待的身体，桃子一再在绕圈一再在绕圈，像动物园里得了抑郁症的老虎，傻傻地转圈。

    “不想活了……”崩溃的说出，让白昼害怕的字眼。白昼皱着眉头抑制微微的颤抖。害怕，脑袋一片空白。

    我很想变好啊，我是真的很想变好痊愈……但是我可以怎么做？我好讨厌自己啊，就是一个已经特别肮脏的人……几乎的几乎抑制过多少轻生念头，现在就不想再想，不想再去忍耐！死了就一了百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她不是在得到安慰，她是想得到解救。

    她傻傻的想得到解脱，但是让白昼如何解脱她自己？

    毕竟白昼也只是一个高中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害怕桃子真的想法，白昼在这里才感觉到自己的弱小，他无法说服桃子的心放下所有的痛苦，真正能帮到她的是她自己的力量啊。望着她的眼，声音低沉坚定说出特别蹩脚的像极了爱情电影里的台词“你死我也跟着你一起死。”

    蹩脚，但是发自真心。

    他望着桃子的脸。“我们这么多年都是一起长大的，桃子……如果桃子不在了……我也不想过这种生活了……”

    白昼擅自说道，没有考虑过他的其他，他的爸爸mama他的嘟嘟。仅仅直觉的反应就是这个。被刺激到了。当真的。

    白昼没有了办法用这样子的方式绑架桃子。但是头脑一闪而过的自己决定的，不想要放弃，更不想她放弃。

    以后再也没有人一起过来学习，家里本来安静的家变得更安静，没有两人和一条狗的安逸时刻，以后再也看不到，不存在桃子的样子一个人的样子。

    被剔除，被遗忘白昼不敢去想，不要面对。

    桃子的眼氤氲着泪水，哭红了眼眶鼻头也红着，自己用手背狼狈擦了擦脸，表情破颜微笑安慰起白昼。“哈啊……我开玩笑的……”

    所有的真话都只敢在玩笑话里留下。

    白昼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拢过她的脑袋大手穿过她的秀发，心口像压了块大石头。

    微微的低下头想要吻住桃子。桃子闭上眼抬起了点头靠近后闻到了他嘴巴里香香甜味的葡萄味糖果，桃子疑惑望他。

    白昼咧嘴不好意思笑着“那个……同学请我吃了，我帮忙……”

    桃子白了他一眼。有点强硬脸移转开不愿亲他的推他的胸膛。不说话。

    哈，桃子吃醋了。白昼感觉的到。

    “不亲，回去了。”桃子不回头，态度恶劣疯狂吃醋赌气。回去课室，白昼却心里高兴着，他扶着扶梯探着身子没有说话望着已经下楼的桃子。

    桃子走到剩三分之一的楼梯，思考了什么，抬起头来偷偷想看白昼也在干嘛，刚好与他对视着，更被发现了的意图，白昼撑着脑袋用桃子能听见的声音跟她说“今晚教练不在，我尽量早点回去……等我……”

    桃子立刻低下头，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