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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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回
雪穗!
宗一的声音唤醒我的发怔。
我转过头,才发觉原本提在手中的金鱼袋子不知何时砸在了地上。
清水撒了一地,而那只白金色,有着漂亮花鳍的凸眼出目金正在地上扭曲拍打着。
我忙不迭蹲下身,捧起挣扎的金鱼。
离开了水,它在我的手心是如此痛苦。
......一样的。
我喃喃着。
宗一扶起我。我们去找水。
离去的脚步如此匆忙,当我回过头时,安藤恭弥却仍旧立在原地,微笑着。
最后在一处公共饮水处,我们拯救了那只金鱼。
然而玩乐的心情已经全然不知所踪,只得乖乖回家。
父亲坐在车上,沉默地看着我们。
我低着头,一径地盯着金鱼游来游去,以沉默化解尴尬。
怎么了,两个人都闷闷不乐的样子,婚礼时不是还很好么。
我摇头。
宗一亦没有说话。
这只金鱼是雪穗的新宠物么?
我又点头。
那么今后它就是你的责任,要记得爱惜它。说罢,父亲捂嘴咳嗽数声,我连忙坐过去拍抚。
听着,一郎雪穗,爸爸有话要对你们说。
我和宗一抬头,认真的盯着父亲。
你们的祖父来京都了,现在在安藤邸,我们要去拜见长辈。
我有些惊慌失措。
安藤家是公卿贵族出身,虽与我们浅野家世代联姻,但也万万注意不可失去礼节,如今澄江出嫁,实际也仅剩下恭弥君一个人了,是个寂寞的孩子啊。
抵达安藤家邸后,有人专门上前拉开车门。
父亲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喜道。
松井,是你吗?
我好奇的看去。
此松井非彼松井,乃是严肃的松井管家的父亲,松井家世代是浅野家家仆,常年生活在北海道浅野本宅。
少爷,很多年不见......松井非常挂念您。老松井说到这里,十分动情的弯腰行礼。
父亲被老松井搀扶下车。
宗一突然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雪穗,别害怕,记得有我在你身边。
我点头,犹豫道:祖父大人,他真的来了,对么?
宗一颔首。
安藤家的宅邸是传统日式带庭院的雅致和屋,我们随着父亲走进屋子,老松井已迫不及待地在前面带路,激动喊着:老爷、老爷,少爷回来了。
当来到一间和室门前,只听里面传来祖父威严而沉稳的声音。
松井,大呼小喝做什么,太失礼了。
只见老松井一边笑着回应,一边为我们拉开了障子门。
斜阳自圆形笼扇窗射入屋内,只见发际斑白的祖父此刻正跪坐在神像下,一身青黑色羽织和服,神情严肃。
父亲跪在他的面前,缓缓行大礼。
父亲大人。
久不见祖父回应,于是父亲只得一直弓着腰。
半晌,父亲又道:一直未回北海道,是因为儿子身有要事,并且患有疾病,请父亲原谅。
这一次,祖父总算回应了父亲。崇,关于你的病,安藤家已经告知与我。所以......我原谅你。
谢谢父亲。
我感觉这不像多年没有相见的父子,而是上下级的对话。
宗一带着我同样跪在了父亲身后,向祖父行大礼。
宗一见过祖父,祝愿祖父身体康泰。
嗯,一郎长大了,离开的时候明明还只得祖父腰那么高。
虽然祖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却看得出来很喜欢宗一,因为声音比对父亲要温和。
终于轮到我,我紧张地深吸口气:雪穗参见祖父,恭祝祖父松鹤长春。
祖父看也没看我:这位小姐,我不是你的祖父。
冰冷的一句话,气氛霎时降至低点。
父亲忍不住道:父亲,雪穗她是我的女儿,你的孙女!
流着支那人的下等血统,不配做浅野家的女儿。
父亲,请您不要这么说,孩子是没有错的。
住口,如果当初你不是为了迷恋那个支那女人,非要留在满洲,这个家庭又为什么会破碎?!
这个家的矛盾从来不在于我爱谁,而是父亲您的顽固不化!您难道忘了母亲究竟是为什么自杀。
住口,一郎正看着呢,你不要身为父亲的尊严了么!这难道就是多年未见后你所谓的孝道?
我侧头看向宗一,只见他正垂头跪坐,放在膝盖上的双拳紧握。
祖父大人,父亲。这里是安藤邸。
宗一的一句话,令室内的两位长辈冷静下来。
父亲捂嘴咳嗽数声,祖父道:恭弥君准备了欢迎茶道,走吧。
我跟着长辈默默走出和室。
老松井正双手垂立于院子里,神色忧郁。想来是听到了父子俩的争吵。
看到我们后,老松井优雅垂头行礼。
我弯腰还之以礼,然后缓缓走开了。
顺着缘廊走过宅寂的枯山水庭院,来到茶室,只见安藤恭弥已经换下了礼服,穿着家常的青灰色条纹袴装,在障子门外跪迎是茶会主人的礼节。
我在茶室门外的一个水缸里用长柄的水瓢盛水洗手,然后将水徐徐送入口中漱口,如此可以把体内外的凡尘洗净,用干净的手绢擦净一切后折叠放入前胸衣襟内,稍静下心,便跪坐着进入茶室。
这种进入方式需要练习才会显得优雅,双拳抵在榻榻米上,用臂力移动自己的身体,然后侧身拉上门。
室内的四位男性都在看着我,尤其是祖父,我知道是在衡量我的礼仪。
这里的一切都与故乡满洲不同,女性总是被要求沉默以及服从。
先进入的是正客,即祖父,坐在安藤恭弥的左手边,互相鞠躬致礼后,安藤恭弥说着欢迎的话语,而祖父表示道谢。
燃香被点燃,安藤恭弥跪在风炉前煮水,仪态如舞蹈般的节奏感和飘逸感,十分优雅。如同他身后壁龛上挂着的字画所书:【和静清寂】
冲茶后,安藤恭弥用左手掌托碗﹐右手五指持碗边﹐跪地后举起茶碗,先恭送至正客前。而客人则需按规定双手接茶,先致谢,尔后三转茶碗,轻品、慢饮、奉还。
正客完成后,才一一轮到我们。
由于茶味太苦,我忍不住皱眉。
这失礼的仪态令祖父沉下脸,而安藤恭弥则忍不住笑起来。
这是八角桥庵京果子的和果子,希望雪穗小姐喜欢。
我看着安藤推出来的漆金茶盘上横列放置着精致和果子,忍不住吃起来。
父亲笑着道:这樱饼做的真好,是鞠小路通今出川上那家老店的招牌吧。真好啊,又是赏樱的季节。
父亲喜欢的樱饼有两种,一种是将面胚染成淡红色,稍加烘烤后卷入馅料的烧皮樱饼,另一种是把道明寺粉皮染红,包入馅料的道明寺樱饼。因为有盐渍樱叶的清香,米糕在其包裹下也染上了这种香味。
因为茶会上是不能说金钱政治之类世俗的话题的,于是大家开始谈论起京都的和果子。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下人来道:醍醐寺的贤慈师傅来访。
安藤恭弥笑道:真是太好了,贤慈师傅出家前也很喜欢八角桥的和果子。
于是茶会上突然多出来一位僧人 ,我不由得好奇的打量起来。
对方的年纪和安藤恭弥差不多,气质却十分冷寂。
贤慈师傅话很少,慢慢品着茶。
因为跪坐了太久,我疲惫的偷偷打哈欠,父亲看到后让我先行退席。
回到卧室,我正对着镜子忧愁如何褪去身上厚重华丽的振袖和服,一双手突然自身后拦腰搂住了我。
我将双手贴在了对方的手背上,静静看着镜中那精致美好的少年,然后慢慢侧过头。
宗一的唇就印在我的唇上,还带着樱饼的味道。
会被看到的。
看到也没关心,因为浅野宗一深爱着浅野雪穗。
他用了安藤恭弥的语气,我笑起来。
叫我jiejie。
雪穗。
宗一亲昵的贴着我的脸,我转过身紧紧抱住对方。许久,我闷闷道:
怎么办,一郎,祖父果然不喜欢我。
别哭,雪穗。
不会的,我永不会为不爱自己的人哭。
正相反。宗一低头,瞬也不顺的盯着我。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想我会哭。
我皱眉。
不会的。
你保证?
我保证。
最终,宗一亲吻了我的双眼。
我们一起将那种据说三千元网来的金鱼放养在圆形玻璃鱼缸里,为了装饰美观,捡拾了很多彩色鹅卵石铺在底端。
白日里,你说的那句一样的是什么?宗一一边为我梳头,一边问我。
我轻声道:一样的,是指我和宗一,金鱼和水。
我们离开彼此都无法活下去。
宗一顿了下,我感受到他的指骨温柔的穿过我的发丝,我们之间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但已胜过千言万语。
贤慈师傅是来做什么的?
他说寺里樱花开了,邀请安藤家前去赏花。
专程来说这个?安藤家举行嫁女仪式的今天?
不知道,但贤慈师傅死去的哥哥是今天新娘子的情人。
我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
今天婚礼上听来的。
我噘嘴:原来自诩风雅的京都人也很八卦嘛!
天黑后不久,宗一便被祖父叫走。
这个家和浅野家的男人们一夜未归,我独个守在房间里既担心父亲的身体又生气宗一临走什么也未和我说。
第二日一早,我询问女仆。
对方捂着嘴暧昧的笑起来:主人他们当然是去了祗园,小姐还是别问了,这不是您这样的华族小姐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