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其他小说 - 铃兰馆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穿戴整齐出来,菱花镜一照,虽不及七月七那一场宴会时候那样华贵动人,但是其美色也提升了八九分。

童英见状,惊呼:“宁姑娘,你有这么好看?”

宁蕴羞赧地一笑。总不能告诉童英这就是要见心上人——说不上心上人,是相亲对象——时候的装束。

宁蕴回想起宴会上李雪贞那俊雅清净的模样,十分欣赏。忽然却有一个念头来:李雪贞没有陈苍野个儿高,肩膀也没有陈苍野宽阔,双目也没有陈苍野那样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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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思

百里胡杨领着陈苍野回到天字班的教室。林思泸早在昨晚已差人来布置好陈小世子要用的笔墨纸砚,就是他那爱用的碧玉笔筒也已摆上。

他那个好位置旁原是李钦坐着。这会儿空空如也。

教室的人都注视着陈苍野进门,窃窃私语着。

有人斗胆上去和他说:“雅锡去了院长那儿,稍后就回来了。”

陈苍野置若罔闻,只径直坐到那席上,从书匣中拿出书卷出来。旁人见他冷若冰霜,都不好再多言。只那胡家公子往前去,悄声道:“雅锡这几日天天哭,偏生你回来,上午倒不哭了。子鹤你俩不和好,馆里估计都不安生呢。”

顿了一顿,又道:“因着你害雅锡伤心,馆里男子,大都恨上你了。”李雅锡何等人品姿容,在这馆里也是人人关注的。

陈苍野仍不发一言。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方才晨勃他没解决掉,那到嘴边的rou竟然没吃成,宁蕴那湿漉漉水灵灵的花朵就敞开着等着他长驱而入,他竟然没有狠狠地尽兴。

今日无论如何要找机会干上一次。陈苍野想着,眸色越来越深沉。

不多时,教室忽然静了下来。

陈苍野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变化,也皱着眉略略看了看四周。

李钦正肿着眼泡,梨花雨后的模样,颤颤巍巍地走到他身边来。这美人娇啼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陈苍野不由得赞叹,这李钦真是一等一美人。

李钦咬了咬嫩红的唇,站在他跟前,犹犹豫豫地道:“子鹤。”

陈苍野向她一笑。“上课了。”陈苍野不再看她,仍看着他手里的孙子兵法。

情场如战场,宁蕴这骄兵完全就是诈降。陈苍野心道。

李钦犹犹豫豫地坐下。陈苍野明显感觉到她在颤抖。

复生也和他说过,对付李钦这样子会不会有点儿过分。但是陈苍野一直以来都是奉行百倍奉还的原则,百倍加之于其身,不就是这样子?活该。

这样的念头一转而过。宁蕴就在教员的书院里。她在马车里点头了,她说她想要……陈苍野烦躁起来,书页翻得和风车一样。

李钦只道他因她就在身边而躁动,不由得握紧了粉拳。

好不容易熬过一节课,陈苍野哪里还忍得住,起身就要去行动。李钦见他要起来,忙拉住他,悄声道:“子鹤,今日你我,总要说清楚。”

陈苍野冷静下来,心想确实如此,速战速决。于是便叹了一声,道:“下了学,你在此等我。”

苦苦熬了一下午,好不容易马上下学。教书的老师出门后,童英走了进来,笑道:“诸位都知道,今日国子监的老师莅临本馆开始访学之事,特需请诸位明日起留个神,祭酒大人或不时来教室视察学里的教学。”又笑道,“诸位可散学了,不过李钦小姐、陈小世子还请移步听雨楼。”

众人听了,都心照不宣地一笑,不过自然有恋慕陈苍野或李钦的痴男怨女,带着酸涩的表情离开了教室。

陈苍野一心要去找宁蕴,也拔步要往外走。李钦拉住他:“你不是有话要说?”

陈苍野见状,露出一个微笑:“雅锡,我不能与你好。”

李钦见他如此直接就捅破她掩藏了这数月的心思,一下子泪如泉涌。“你说,有何不可?”

陈苍野作无奈状:“不可言喻。”

“我不信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拦住一等公与国子监祭酒联姻,是靖远公已为你定好了婚事么?我已探听过,绝无此事。”李钦道,“若是因你我父辈政见两左,这不正是化解干戈的契机么?”

天真。陈苍野内心哂道,而表面上还是做出难言的模样:“就不要问了。”说着,从书匣里拿出李钦赠他的湖州银毫,以及一卷卷轴来。

“雅锡赠我的笔,子鹤莫敢偏废。”陈苍野道,“这两日好生自省了一番,这一卷便是这两日所作,赠与雅锡珍藏。”这话说的娓娓动听,柔情万种。

李钦将那卷轴拿在手里,又将那显然已写了千百次、毫毛都已有所磨蚀的笔收了回来,抓在手里,一双泪目仍看着陈苍野。

陈苍野别过头去:“……听雨楼再见。李小姐。”

李钦听到他叫得生疏,神魂俱裂,眼看着此人大步走出了教室,仍是怔忡地站着。好久之后,教室渐渐进来了人,有人看到还在呆立的李钦,忙上前照看。

李钦木木地说:“看看此卷轴。”

来人正是来检查教具的童英,闻言便打开卷轴,代李钦一看。“这,这是小世子所书?”陈苍野字体遒劲,全馆莫不认识。向李钦道:“这卷写的是清静经。”

李钦如何不知道“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这一句?端的这陈苍野是要告诉她好死了这条心!当下便泪流得更凶,愤而道:“扔了,扔了,扔池塘里!”

童英几时见过这位文雅小姐这样的模样?讶然道:“李小姐,当真扔了?”

李钦连忙将卷轴揽在怀里:“你别管了!”

童英也没见过李钦发脾气,只道她是伤心已极,只好爱莫能助地退了出教室。

漠漠的斜阳里只余李钦一人。她满是不舍地盯着这卷轴上的字,从字看到笔锋,看到墨迹明暗润枯,看到纸面的平与皱,想象着陈苍野真是满怀悲戚地抄着这经文。

这卷轴中间有一小滩浅浅的水渍,将其中的几个字润开了一星半点。李钦心道这不是泪痕,定是他在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