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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岸(番外二:账本(1))

    

停岸(番外二:账本(1))



    高考结束,成绩还没下来的那段时间,林桁闲着无事找了个兼职。地点就在衡月公司附近的咖啡馆。

    衡月本想让他进公司,但林桁拒绝了,说影响不好。

    他早上和衡月一起出门,晚上和衡月一起回家,工作闲下来的时候就给衡月发微信,恨不能随时随刻都和她待在一块,黏得像还没断奶。

    林娇娇娇得名副其实。

    他知道衡月忙,不盼她能回,但消息仍是一条接一条送到衡月手机上,怎么也不嫌腻。

    咖啡馆对面有好几栋写字楼,其中两栋设计独特的高楼直入云霄,腰间以一道黑色横桥连在一起,形如H,那就是衡月的公司。

    对于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言,咖啡属于工作的必需品,衡月也不例外。

    林桁没去过衡月的公司,他不知道衡月公司各个部门都设有咖啡机,衡月也没告诉他。

    每天中午一两点钟,衡月就悠哉悠哉从公司晃出来,到林桁兼职的咖啡店点杯咖啡坐下,这儿的咖啡不比她办公室的咖啡醇厚香浓,但衡月仍是一日不落地前来。

    因她喝咖啡只是顺便,主要是来看她的小男朋友。

    衡月一般都是独自一人,不久待,安安静静坐上半个小时就离开,偶尔也会和朋友一起。

    这天,一个干练的短发女人和衡月一同前来,在离柜台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

    两人坐着聊了会儿工作上的事,没多久,短发女人就被柜台后替客人点餐的林桁吸引了目光。

    她打量了几眼林桁,问衡月,诶?那不是你那继父留给你的小拖油瓶吗?

    衡月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嗯了一声。

    衡月突然多出个弟弟的事她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但没几个人清楚林桁和衡月的另外一层关系,短发女人也不知情。

    女人好奇道,看起来年纪很小啊,怎么这么早就在打工,你虐待他了?

    衡月不置可否,只道,他看起来像被虐待过的样子?

    女人见林桁身形挺拔,面容干净,打趣道,也是,要是我白捡个弟弟长成这样,的确不太舍得欺负他。

    衡月看向林桁在柜台后忙碌的身影,解释道,他刚高考完,在家呆着无聊,就找了点事做。

    衡月没说林桁是因为她才在公司附近找的兼职,但短发女人却能猜到。

    从家里跟到公司,啧啧......

    女人喝了口咖啡,摇头感叹道,跟养个儿子似的。

    不说别的,就从她们进店坐下来的这几分钟,那男孩就忙里偷闲地往衡月这边望了不下十眼,警察盯嫌犯都没他热切。

    短发女人和衡月认识多年,知道她性子冷淡,忍不住问道,突然蹦出个半大的儿子要养,麻烦吗?

    衡月将视线从林桁身上收回来,反问道,你家里不也养了只杜宾犬?你觉得麻烦?

    女人不赞同衡月的话,我儿子可比人乖,不吵不叫,晚上往床尾一趴,还能驱鬼。

    我的更乖。

    衡月勾了下嘴角,没同她争。

    短发女人又问,你把他当宠物养,也不怕他生气?这个年纪的男生自尊心可比一般人要强。

    她想起什么,皱眉啧了一声,心烦道,我那小我十岁的表弟上次和家里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二十多天,一个人差点跑到国外去,后来报了警才把人找回来,现在他爸妈要把人送到我这来让我帮忙管,推都推不掉......

    下午一点多钟,咖啡店里正是较为安静的时候,舒缓的音乐静静流淌,衡月和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林桁那边也是将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中午客人少,柜台后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林桁,还有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双目无光,一副书呆子的样,也是刚高考完出来卖身攒零花钱的。

    做完最后一单,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站在柜台后心安理得地偷闲。

    黑框眼镜听见衡月和短发女人的对话,双手搁在柜子上,没骨头似的歪在那,语气艳羡地小声道,我也想被有钱的漂亮jiejie当宠物养,能和jiejie贴贴,还有零花钱拿。

    林桁拿起手边的焦糖玛奇朵喝了口,没说话。

    黑框眼镜没听全,不知道两位漂亮jiejie口中被当做宠物养的小拖油瓶正是他身边默不作声的同事。

    他听见林桁喝咖啡的声音,转过头,又愤世嫉俗地感叹道,你指定是个富二代,一杯咖啡一个多小时的工资,你也舍得就这么霍霍没了。

    林桁看着手机,含糊嗯了一声,没告诉他这是衡月刚才帮他点的。

    林桁不太喝得惯黑咖啡,他口味清淡,衡月就替他点了杯甜的。

    黑框眼镜向往地看着衡月和短发女人,忽然,他见衡月若有所思地拿起手机,对着手机温柔地发了条语音,jiejie把你当宠物养你会生气吗?

    那边手机还没放下,眼镜就又听见林桁围裙兜里的手机就震了两下,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眼镜就听见才听过的话又在他耳边近距离地重复了一遍。

    jiejie把你当宠物养,你会生气吗?

    眼镜瞠目结舌地看着林桁,他脑子转得快,很快就反应过来,眯起眼睛面色不善地盯着林桁,一副你背叛了组织的表情。

    嫉妒使人面目扭曲,他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林桁,看起来老实巴交,竟然是敌军的卧底。

    林桁咳了一声,欲盖弥彰地转过身,他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但耳根却在这冷气十足的空调房里升温充血。

    他敲着手机,乖乖回了衡月。

    【没有,不生气】

    -

    没生气的林桁回去就做了件让衡月生气的事,不算什么大事,甚至单独拎出来看十分平常,但这事坏就坏在被衡月知道了。

    起因是林桁在一个笔记本上记下了一笔账。

    那是一个足有两厘米厚的硬纸壳笔记本,文具店最常见最便宜的那种厚笔记本,本子里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半本的账。

    林桁记账的似乎没想让衡月知道,起码这事他做得并不明目张胆,因为他是在衡月去洗澡的时候记的。

    但衡月忘记拿衣服,从浴室出来时看见林桁在房间里写什么东西,走过去正好就撞见了。

    衡月光脚踩在地上,走路没什么声音,林桁背对卧室门坐在书桌前,并没有发现她进了房间,直到衡月出声他才从本子里抬起头。

    在做什么?衡月问,估高考分数吗?

    衡月一边说一边走向林桁走去,林桁愣了一瞬,转过头看向她,下意识合上了本子,摇了摇头,不是。

    衡月见林桁手摁在本子上,做出一个防备的姿势,有些意外地问他,不能看吗?

    林桁闻言又怔了一瞬,还是摇头,没,能看。

    说着,又把手从本上子拿开了。

    林桁在衡月面前太过诚实,用老实巴交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他没有拒绝衡月,哪怕他知道只要他说不衡月就不会勉强他。

    但是他不想让衡月觉得自己有事瞒着她,于是林桁就些许忐忑些许紧张地把本子交了出去。

    笔记本表面什么也没写,衡月接过本子,翻开之前,她想的林桁或许是写的日记之类,再或者一些专属少年人愁情烦绪的酸儒诗词。

    但她唯独没想到本子里居然记得是账。

    一行一笔,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大多数都有名头:衣服、电脑、微信转账,还有些就只有一串孤零零的数字。

    衡月看到的第一眼以为林桁只是单纯的在记账,他以前生活困苦,有精打细算地记录开支的习惯并不奇怪。

    但很快衡月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这上面的账没有支出收入之分,更像是现金礼单或者一笔笔欠款,从写下的日期看,每一周后都会统计出账目总和。

    衡月的表情结霜似的淡下来,因为她发现这上面的数字是她给林桁花的钱,甚至连她买给林桁的东西都折算后记了下来,并且只多不少。

    她翻到本子第一页,看见第一笔账记在八月七号。

    八月七号,是她去安宁村接林桁那天。

    这一天一共记了两笔账:一笔是车费,一笔是机票。

    机票4500,车费287.2,有零有整,写得一清二楚。

    衡月垂眸看向坐在椅子里的林桁,她卸去妆容后的眉眼少了浓烈的媚色,多了几分浅淡的冷清,然而此刻这表情落在林桁眼里,和刮过他骨头的刀没什么区别。

    衡月从来没用这种表情看过他。

    衡月随手指着本子里的一笔账问他,你记这个是想做什么?打算以后把钱还我?

    衡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她的语气很淡,脸色也淡,仿佛不带任何情绪,但林桁几乎立马就意识到衡月在生气。

    他握了下手里的黑色水性笔,对于衡月突然冷淡的态度,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因为他最开始记账的目的的确是打算以后把钱还给她。

    衡月从来没和林桁生过气,甚至没和他说过一句重话,即便此刻怒火中烧,她也秉持着良好的教养而未表露丝毫怒意。

    可就是这清水似的平淡表情,让林桁惴惴不安。

    见林桁不回答,衡月也没有执意问出个答案,她放下本子,没再说什么,离开了林桁的卧室。

    第二天,衡月没去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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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点可怜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