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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辙往自己的腿看了许多眼。 可惜现在它们包在校服裤子里,连个轮廓都看不出来。纵然杨孟曾羡慕过他的身高,顺带感叹了腿长,可是他又望向江榆楷,大家不是都有吗,他一点也不特别,不过占了身高优势。不自信在关于沈未晴的这片空白领域里,他常常有这样的感觉。 很奇怪,性格上他既不自卑,也不边缘。相反的,从某种意义来说,他知道自己也算活在聚光灯下。 被目光注视过,被表白过,也拒绝过。 但他垂头看沈未晴时,聚光灯都打到她身上,他揣摩不出她的想法。站在她面前的自己,像座巨大的玻璃房,里面空无一物,表面映射出的只有她的镜像。她看见后恐怕一点不觉得惊喜,只能看见自己的、空荡荡的玻璃房,有什么值得参观的呢? 走在前头的杨孟忽然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左右寻找,最后在身后发现傻愣愣站在原地的许星辙。 干嘛呢?他催道。 沉浸在假说的人惊地回神,预设的参观者已经在校门口与秦尧西作别。 没什么,以为落东西了,后来想起其实放进书包里了的。他重新上前。 哦。杨孟便不当回事。 依旧是相反的方向走向公交站,他靠在换了新内容的广告牌前。当红女明星的头发被鼓风机吹得飞扬,摆出一张时尚又冷漠的脸,好像将所有人都拒于千里之外,仅供瞻仰,自然是瞧不上一座金玉其外的玻璃房。 许星辙对杨孟探了又探,直到他实在忍不住,连手机都不能安心玩下去,问他:你怎么了? 你觉得他还在想心里的事,不做前情提要便问出口,我怎么样? 杨孟瞪大双目,险些把手机掉到下水道。 沈母见沈未晴刚换了睡衣又要出门,摆弄着放在阳台的几盆小多rou问:你去哪? 去江榆楷那拿点东西。她已在门口换鞋。 什么东西?沈母追问。 物理笔记。她说,上次借给他看,一直没还我,晚上写作业要用。 那你顺便去把咱们家酱油拿回来,你爸说晚上给你做红烧rou。 好。沈未晴推门而出。拐角上楼梯,江榆楷早就知道她要来,书包还甩在玄关,给她打开门。 他的父母工作一直比较忙,经常很晚才回来,福多趴在客厅睡着了,似乎还能听到它的呼噜声。换了拖鞋,她径直走向他的房间。与自己家完全相同的路线,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到。那本笔记就在书桌上,江榆楷这几天用得很勤,摆在最顺手的位置。 有什么不会的吗?沈未晴不忘自己的家教职责。 江榆楷靠在门边:还行吧,看是都看懂了。 光会概念可没用,会应用才叫掌握:正确率呢? 他果然撇嘴:也就那样。 下次找点题型给你补补。沈未晴倒是不怎么担心,拿出上楼就一直揣在兜里的东西给他,喏,给你的。 江榆楷看向她手心这颗棒棒糖:酸奶味的? 嗯。 他没想到沈未晴病还没好,有空去学校就算了,还能抽时间弄根棒棒糖:你怎么突然买它,我上一次吃还是小学。 西西买的。 一听这名字,江榆楷刚伸到一半的手又收回去,怕这又是新的陷阱,警惕地看她。 沈未晴发现他理解错:西西买了给我吃的,怕我生病心情不好,吃颗糖开心开心。不过我最近不太想吃糖,又不忍心拒绝她,送给你吃吧。 这样倒一手,就能算作是沈未晴送给他的了。江榆楷其实也不怎么爱吃糖,不过她送的东西当然都要接受,他拆开包装纸直接塞嘴里,说话变得含糊:甜。 糖不甜那还能叫糖吗,沈未晴瞧他一眼,这个人怎么总能这么孩子气。 我妈说我家酱油在你这,叫我回去的时候顺带拿走。她继续道,边说边往门口走。 他不知道这事,父母没和他讲过:应该在厨房吧。 江榆楷的手压在门把,沈未晴以为他要帮自己开门,走到跟前了,却依旧不见打开一个缝。 她刚抬头要问,倏然贴近的脸在面前闪一下,唇上像是被什么压过,来不及反应。她倒不是惊讶,只是对这场偷袭毫无防备,一下子愣着没缓过神。你刚才趁这机会,江榆楷的另一只手也压到门上,再度袭来。 这回停留的时间很久,足够她确认。 径直探入的舌尖打湿她的唇瓣,微微用力地吮着,酸奶的甜腻在味蕾融化。 许久未识的滋味很快让她双目涣散,发现无意识的回应,江榆楷笑起来问她:我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