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河黑蛇
第二十章 天河黑蛇
风靖远把昏迷的项司雨抱回绛雪阁,让她平躺在床榻上。随后拿出五张黄符纸,在项司雨的床头、床里、床外各贴一张符纸,又贴两张在床尾。接着运功、结印、剑指凌空画符。随着最后一笔画完,五张黄纸各自凌空,各自灵子化,汇成一道五边形符阵,将项司雨围在阵心。阵法结成那一刻,项司雨的呼吸和缓了些,头也没那么胀痛,她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风靖远在她身边。 天证呢?莫非风靖远来了,他又变回去了? 风靖远轻声问:好些了吗? 项司雨点点头,气若游丝说:不那么疼了。 风靖远说:萧思学去找高师兄和玉师姐了,你忍一会儿,我们会找到解药的。 恩 风靖远说:你看清楚咬你的是什么了吗? 项司雨微微摇了摇头,说:我我只看清细长、黝黑的蛇身,头是三角形的。它咬了我之后,白娘子追上去了。 风靖远问:你是不是和天证还有联系?不然天河黑蛇是天界之物,怎么会出现在兰陵学馆? 项司雨心中生出警惕来,她虚弱地摇了摇头,说:我和天证已经很久没有联络了。 风靖远问:能让我看看你jiejie遗留给你的匕首吗? 项司雨的头又胀痛起来,她的脸皱成一团,不禁摁压着太阳xue,妄图能有一点止痛的功效。 风靖远给项司雨喂了一颗镇痛丹,项司雨吞下去,药力在胃里化开,浑身上下都失去了知觉,好像能动弹,却又没什么动作的实感。不过,托镇痛丹的福,项司雨总算不至于痛得说不出话来。 风靖远又问一遍:能让我看看你jiejie遗留给你的匕首吗? 项司雨苦笑着问道: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吗?天知道我还能不能活过明天。 风靖远坐在床边,对项司雨温声说:抱歉,你告诉我放在哪儿就行了,我自己去取。 项司雨无奈,只得摸了摸袖口,竟空无一物。往枕头底下摸了摸,也没有。项司雨不由得慌张起来,她行走江湖最大的底气就是天证,倏然发觉天证不见了,项司雨六神无主:不知道去哪儿了 风靖远说:恕我冒犯。 说着,他稍稍拉开项司雨胸前的衣襟,在没有肌肤之亲的情况下飞快地拿出了匕首。 项司雨瞪大了眼:你 风靖远抽出腰间的佩剑,左手拿着匕首,右手抽出自己的佩剑,运足真气,两相交击。嘭地一声,天证完好无损,风靖远的佩剑却应声而断。断刃旋飞,钉在了绛雪阁的横梁上。 项司雨和风靖远都静默着,一时间针落可闻。 项司雨不知道风靖远的佩剑是什么材质,但她知道,风靖远是蜀山的元神长老,他的佩剑不会是凡器,与一把普通的匕首相击,如果其中一个断了,那断的应该是匕首,而不是他的剑。 风靖远转过身来,一面打量着项司雨,一面打量着的这把匕首。风靖远逼问项司雨:这到底是什么? 项司雨见瞒不住了,也没法搪塞过去,便轻喊一声:天证! 这时,风靖远手上的天证化为人形,一把遍布血雾的白金神剑抵在了风靖远的喉前。风靖远看着这把剑这是他在图册中观览过无数次的六界第一名剑如今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以如此近的距离直接观视。 好剑! 生死关头,风靖远竟赞叹起来。 项司雨说:风靖远,你是我师兄,又确实帮过我两次。今日之事,你当做没有看见,从今往后守口如瓶,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天证补充说:自封这段记忆,我们便放过你。 风靖远说:是我听错了吗?堂堂天证神剑,竟然听从项师妹的命令? 天证说:我愿意听从谁的命令,与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答应自封记忆就可以了。 风靖远冷笑:这不可能。 天证眼中闪过杀机,正要手起血落之际,项司雨喊道:天证!算了! 天证说:你竟妇人之仁? 项司雨说:他要真死在这儿,我们也形同暴露。而且我身中剧毒,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解决杀了他带来的后续问题。 风靖远点点头:小师妹还是明智的。 风靖远话音刚落,项司雨忽而呕了一口黑血,一头栽在床沿。这是因突来的变故,气血循环加快导致的毒素迅速侵蚀。天证顾不上风靖远,赶忙去把她扶起来,下意识想给她运功压制毒素,却忽然想起,自己的通身神力全数变成了烈煞之气,给她输真气,只会让项司雨死得更快。 项司雨拍拍天证扶着她的手,气息断断续续:变变回匕首回到原位 天证沉默地不肯动。 这是这是这是我身为主人下达的下达的 命令二字还没说出,项司雨倒头昏死过去。 风靖远上前探视情况,项司雨气息已经很微弱了。风靖远说:我修习的是正宗玄门心法,对她的身体不会有害。你依她所说,回到原来的位置吧。 天证问:你会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吗? 风靖远说:我只会告诉兰陵学馆的玉清荷和蜀山掌门张肃清师兄,这你放心了吧? 天证冷哼一声:好,我就信你一回,若日后让我发觉此事有第四人知晓,害得项司雨有个万一,我必杀你。 撂下这句话,天证化为匕首,躲在了项司雨的枕头底下。 风靖远将项司雨扶起来,盘腿坐在她身后,双手抵住她的后背,为她运送真气,护住心脉。 不久,萧思学也来到绛雪阁,他身后跟着一个苗服银饰的女子。二人一同上楼来,只见风靖远正给项司雨运气吊命。 苗服银饰的女子上前来,从头上拔下一支银簪,刺入项司雨的大腿静脉,随后拔出来一看,簪针已经乌黑了。 萧思学问:白珠轩师妹,可有办法? 白珠轩说:若我们早一点到,我会砍了她的脚,保她性命,也免去麻烦。如今毒素已侵蚀到大腿根子,没什么办法。等死吧,没救了。 风靖远还在给项司雨压制毒素,听白珠轩话语,一边运气,一边说:好师妹,你医毒之道天下第一,一定能想出法子的。 白珠轩说:是有法子,但是很麻烦,所以还是让她痛快去死比较简便。 萧思学说:师妹!且不说项师妹是我等的小师妹,就算只是普通人,也不应如此袖手旁观。请你说吧,有任何难处,我都会尽力达成。 好。白珠轩说着,从发髻上取下六根簪针,刺在项司雨周身要xue上,只听项司雨闷哼一声,眉尖紧蹙,似乎极为痛苦。白珠轩接着说,我已封了她内息经脉,能再撑一天时间。你们去取三样东西。 萧思学问:哪三样? 白珠轩说:蓬莱山仙草,驱毒珠,修罗天本人或乾达婆王本人。 风、萧二人一听,不禁想:果然很麻烦。 这时候,玉清荷和高行吾也赶到了绛雪阁。玉清荷一到便急匆匆地问:小师妹怎么会被天河黑蛇咬了? 萧思学说:不清楚。或许神界也在暗中针对天证行动。 萧思学不清楚,风靖远却清楚得很:项司雨是天证之主,神界要让天证回天,首先就得杀了她。 玉清荷侧头叹了口气,眼角余光看见房梁上钉着的一把断刃。玉清荷问:风师弟,那是你的佩剑吧?怎么断了? 风靖远说:先把人救下,我再和师姐解释。 玉清荷点头,看向白珠轩,说:珠轩,驱毒珠在苍彧手上,我可以取来;蓬莱山仙草,大师兄可以向甘宁远求得。但最后的两个人,是否可以由其他人代替? 白珠轩说:魔煞之气和烈煞之气对神族灵气皆有压制,这个不必提。若是小师妹能承受烈煞之气,我也乐得去西都白府随便请个谁来。可惜啊,烈煞之气,众仙家都没一个能承受,寄望刚修行一天的小师妹受得住,太不现实。便只能选较为温和不伤身又好清除的魔煞之气咯。 萧思学问:师妹,神刀卫夫人能否代替乾达婆王? 白珠轩乜他一眼,问:卫夫人医术很好吗? 萧思学沉默了。 白珠轩说:不仅得是魔修,医术还得高超。卫夫人杀人的水准倒是一流,救人她不行吧? 风靖远心内暗啧一声,按说白珠轩也挺漂亮,脾性怎么就这么乖戾古怪? 高行吾赶忙打圆场:不过师妹,乾达婆王救人的水准虽是一流,杀人的水准更是一流。她要是一个不痛快,把小师妹毒死了怎么办? 白珠轩说:你不招她惹她,她为什么要杀小师妹? 乾达婆王,这是北邙山的魔修。且不说万仙盟各派与北邙山仍是敌对,处于休战状态。光是乾达婆王本人的名声,就极为恶劣。 乾达婆王精擅医毒,又立志救天下人,病患凡有所求,无有不允的。但事后,她可能会杀了病患,亦或把病患及家属全部杀干净。至于她为什么要杀人全家,没有人清楚,她自己只说是心情不好,于是杀了。 所以把乾达婆王请来给项司雨医病,是一件很考验运气的事情。 玉清荷问:无人能代替乾达婆王了吗? 白珠轩说:那就请修罗天吧。 修罗天,北邙山魔修领袖,让他为救敌对势力一个无名小卒而出手,除非玉清荷给他一笔他感兴趣的交易,如此,他倒不介意大材小用一下。 玉清荷叹了口气,转向萧思学。萧思学不等玉清荷开口,便说:我会把乾达婆王请来。 玉清荷点头:有劳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