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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狐狸的戀愛難題

    

陸、小狐狸的戀愛難題



    容大河看著桌上那盆鞭湯著實無力,將鞭湯移到桌子的角落。他挽起袖子手腳俐落的下廚,炒好的菜一盤接著一盤上桌,蘿蔔絲炒蛋,蘿蔔乾,蘿蔔煨豬rou,蘿蔔湯。

    雲霜在溫柔鄉向來跟大爺沒啥兩樣,也不覺得自己坐在餐桌等飯有什麼不對。

    容大河已經忙活了好一段時間,刷完了鍋,第一件事便是幫雲霜添飯。

    "容哥,我討厭蘿蔔。"雲霜趴在桌上,根本沒有動筷子的欲望。

    容大河笑得很溫柔,"我知道啊。"

    "容哥,為什麼白飯有蘿蔔味?"雲霜拿起白飯聞啊聞。

    "我用洗蘿蔔水煮的,還特地加了炒蛋剩的蘿蔔絲。"

    雲霜單純,沒想過這頓蘿蔔大餐是專門為他準備。他小手托著香腮,嘟著小嘴正頂著筷子玩,玩得差不多了才問,"還有別的可以吃嗎?"

    "還有鞭湯。"容大河眼皮不曾眨過,動作斯文地為自己舀了一碗蘿蔔湯。

    說起鞭湯,實在是難喝得雲霜都無法背著良心誇讚它,他看著滿桌的蘿蔔跟桌子邊緣的鞭湯,果斷放下筷子,說道,"我吃飽了。"

    雲霜坐在門口仰望天空,有塊浮雲長得像烤雞,居然讓他差點流了口水。

    雲霜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他想著,哎,好餓啊,好想念溫柔鄉吃也吃不完的雞,紅燒雞,栗子雞,窯烤雞,土豆燒雞,雞絲拌麵,荷花雞,叫花雞,他爹他娘絕不會叫他餓肚子。

    他有點小感傷,擺在他眼前有兩個選項,一個是餓肚子的愛情,另一個是飽腹卻沒有愛情。

    雲霜跑來容家之前曾經跟狐王爹大放厥辭,說有情飲水飽,沒有雞吃也不要緊。沒想到他爹的詛咒居然成真了,他爹吼他,"有種就為了你的狗屁愛情不吃雞!"

    雲霜繼續頂嘴,說他的容哥對他最好了,他一定愛情跟雞兼得,要他爹別眼紅!

    如果放棄了愛情,他就有吃也吃不完的雞,不用在這裡餓著肚子看著長得像雞的白雲。雲霜連忙甩甩頭,不行,做狐狸不能這麼沒追求,他絕不能為了雞放棄他的容哥!

    雲霜看著容大河走出來,可憐兮兮地說道,"容哥,我討厭蘿蔔,所以只好餓肚子。"

    容大河走回去又走了出來,手上多了一個墊著布的瓷碗。他把碗放在雲霜展開的一雙白嫩小手上,適逢雲霜肚子咕嚕了一聲。

    "到桌子吃吧,下次別再捉弄我了。"

    雲霜小心放好他的雞rou絲蒸蛋,然後親了容大河臉頰一口。"容哥你最好了!"

    他看出容大河的拒絕之意,內心頗為受傷,訥訥地開口,"小時侯你也常親我的臉頰,記得嗎?"

    又問,"還是只有我是小狐狸時才可以親你?"

    雲霜轉身便化身為一隻銀色狐狸,正午的日光照得他的毛髮閃閃發亮,小狐狸一身飄逸的銀絲隨著他矯健的身手在空中飛揚,他撲到了容大河身上,最後吻落在了容大河錯愕的薄唇上。

    那天中午雲霜以為容大河又要罰他,比方說沒收他的雞rou絲蒸蛋,結果容大河只是沉默地吃完飯。

    雲霜有種錯覺,他覺得容大河是喜歡他的,只是容大河不會告訴他,也不會表現出喜歡他的模樣來。

    ***

    身為獵戶的容大河除了打獵的時間之外大多也忙著,要砍柴,要訓練來福跟旺財,因他孤身一人住著,自己的飯菜自己煮,洗澡水自己燒,生活的柴米油鹽,前庭的落葉,後院菜圃的菜苗通通都在他打理的範圍裡。

    昨日李大富跟陳平安送來了他落下的獵物,他從下午便忙著處理這些東西,該放血的放血,該拔皮的拔皮,有些需要抹鹽醃過,一通忙活下來月兔已然高掛。

    容大河匆忙之間不忘給雲霜煮麵,細心地撒上翠綠色蔥花跟雞rou絲,還淋了香油,自己則是胡亂對付幾口,又接著幹活。

    雲霜有種錯覺,如果他不在這裡,容大河說不定就拿要訓練來福旺財的rou幹泡軟將就吃,不會刻意下廚。

    他知道有些務農人家忙起來,就是早上煮了飯,講究些的中午熱了飯菜吃,晚上還吃同一鍋飯菜。不講究的就那一鍋飯跟桌上的菜放冷了也吃,圖個方便。

    容大河怕他無聊,在後院給他紮了個秋千玩,他就這麼蕩著秋千,看著容大河忙進忙出,還給菜圃剛種下的菜苗澆水。

    雲霜看著自己一雙白嫩細膩的小手,老實說他從出生至今不曾幹活,做過最辛苦的事便是修煉。修煉這件事說難不難,說容易大概也不容易,雲霜天賦好,又一心想修出人形嫁給容大河,他在雪原的日子一轉眼便過了,他還沒吃到修煉的苦楚已然修成人形。

    雲霜想著以後若嫁給容大河,他是不是也該學著幹活?

    他想幫容哥澆菜苗,容哥還怕他把菜苗澆死了。後來雲霜默默在心底數著時間,時間差不多了給容哥遞個水遞個帕子。

    "容哥,你忙完了嗎?"雲霜坐在秋千上,踢踢小腿輕輕晃著。

    "雲霜,我燒好水,你先去洗澡。"容大河擦了擦汗。

    "容哥,你別太累了。"

    "嗯。"

    夜裡容大河沐浴完僅著中衣便上了床,雲霜有耐心的等著容大河睡沉了,輕手輕腳地爬上容大河的床,他不像前兩天窩進容大河的懷裡就睡,反而坐在容大河的身旁幫他按起筋骨來。

    雲霜有四個姊姊,每個姊姊都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從前他修練累了總會窩在四姊的腿上,讓她用一雙溫柔的手幫他按按小腿按按胳膊,就像他現在幫容大河按著肩膀胳膊一樣。

    容大河像睡迷糊了,翻了身把雲霜抱進懷裡,雲霜過了一會兒才不動聲色地探出頭來。他一雙星河般燦然的眸子凝在容大河俊逸的睡顏,嘴角微揚,最後輕輕吻在容大河的臉頰上。

    雲霜見容大河蹙著一雙劍眉,忍不住惡作劇落了吻在容大河的眉心。他因為偷親得逞笑瞇了一雙美眸,一雙斂了爪子的小手輕輕撓在容大河的胸口。突如其來的一股力氣將雲霜的頭揉進容大河的胸口。

    雲霜被抱了一陣子才在容大河放鬆之後探出頭來,"容哥,你喜歡我對吧?"

    "我也喜歡你,兩個互相喜歡的人可以親吻對不對?"

    雲霜將自己像絲緞一樣的髮絲勾到耳後,俯身下去,像鮮花一樣細緻鮮嫩的唇瓣落到容大河的唇上。雲霜以為是他吻得容大河,不曾注意到是容大河加深了這個吻。

    ***

    隔天一早,為避免辣眼睛容大河早早就起床,沒有預留時間給雲霜佈置現場再裝模作樣悠悠醒來。

    雲霜起來後總覺得右手不太靈活,似乎是睡覺時壓著了。自己一個人睡時沒這個煩惱,鑽進容大河的被窩裡幾乎都是窩在容大河懷裡睡的,容大河睡姿沒問題,自己的睡姿有點一言難盡。

    想要把頭髮束起來,一下子左邊束太高,一下子又束歪了,還有好不容易束好,結果漏了幾縷髮絲沒梳到,後來披頭散髮來到廳裡。

    容大河劈完柴走進來,見到披頭散髮的雲霜,進到房裡拿了一柄木梳跟裝了半盆水的臉盆出來,以木梳沾水輕輕幫雲霜梳順頭髮,他放下木梳,將雲霜的頭髮攏到側面分成三股,沒一會兒就幫雲霜編好辮子,髮尾用自己的髮帶束緊了。

    他的腦海裡有個銀髮青年閑暇之餘喜歡梳著辮子,攏到前面來,一派悠閒自然。不知不覺他便幫雲霜梳了辮子,他覺得雲霜會喜歡。

    雲霜看著臉盆裡的倒影,一面誇獎著,"容哥,你真厲害,綁得真好。"

    雲霜馬上變臉,一臉怨婦樣,可憐兮兮道,"容哥,誰給你練習啊?"

    容大河見到雲霜變臉一臉無奈,叫他跟雲霜說他總是在夢裡看著一名銀髮美人這麼梳髮嗎?

    他有預感接下來是一連串的為什麼,為了避免如此,他用籠統的方式糢糊其詞,"看人家綁過,看過就會。"

    "那好吧,你只能給我綁,知不知道?"

    雲霜嘟著粉嫩的小嘴,開心地摸著髮尾,他注目在一條說得上半舊的髮帶上,容大河拿自己的髮帶給他綁頭髮了,不曉得他知道不?

    容大河點點頭權當是回答了,他的眼神落在雲霜的衣服上,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鑲銀絲的綢緞,看來他應該要很努力才能養得活雲霜了,畢竟雲霜穿用皆非凡品。

    他不禁暢想未來,若是他真與雲霜結為夫妻,他打算把一塊祖傳的地圈起來養雞拓展財源,到時候多訓練幾條獵犬看住雞群。

    容大河想到雲霜第一次見來福旺財嚇得往他身上撲,嘴角逸出一抹笑。

    雲霜喜歡容大河笑起來的模樣,他的容貌俊朗,笑起來令人覺得溫暖。

    "容哥,你笑什麼呢?"

    "那你又笑什麼?"

    雲霜跟容大河相視而笑,卻沒再回答彼此的問題。

    這天一大早,容大河快速打點好一切,把獵物堆在板車上,預備下山了,趁著新鮮把野味全賣了,不然堆到不新鮮只能用鹽醃了吊著風乾。

    "容哥,賣野味啊?"

    容大河挑眉而笑,總算有幾分少年時期的俊朗模樣。

    "還缺一張銀色狐狸皮嗎?"

    雲霜想起他第一回陪著容大河去隔壁鎮王老爺家送貨的事,他想賴在板車上給容大河推,容大河冷冷地回了一句,王老爺也要狐狸皮。

    "狐狸皮不賣。"

    雲霜開心地坐到板車上等著容大河拉,"容哥,拉我拉我。"

    "你坐好吧。"容大河一雙劍眉星目,格外地明亮,面容像是刀斧鑿刻出來的堅毅,此時卻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溫柔。

    容大河帶著雲霜下山進了城,不久便賣好了野味,他把板車寄放在客棧後面的廚房旁,帶著雲霜到街上採買。

    容大河前幾天才剛採買過,家裡什麼都不缺,怕雲霜缺了什麼沒有講,帶著他出來比較快。

    容大河看見雲霜目不轉睛地看著冰糖葫蘆,給他買了一串。

    雲霜原本就貌美,此時笑得像是春天裡花枝招展的花朵一樣,不吝於展現自己的美麗和笑靨給和煦的春風看。他咬了一口,又塞給容大河,"容哥,你吃吃看。"

    容大河咬掉了被雲霜吃了一口的那顆,"冰糖葫蘆不都是這麼回事。"

    "外面的糖衣脆脆的。"

    "嗯。"

    "雲霜,你還缺了什麼嗎?"容大河怕雲霜貪玩貪吃,真正要買的東西反而沒買到,提醒他先買。

    雲霜紅了一張嬌俏的小臉,卻沒有告訴容大河他缺的東西是什麼,擺擺手搖搖頭,連忙把冰糖葫蘆塞給容大河吃,怕他再問。

    容大河吃掉雲霜塞給他吃的冰糖葫蘆,見雲霜的模樣,容大河大概猜出雲霜缺了一樣難以啟齒的東西,卻猜不到究竟缺了什麼。

    在容大河連連追問之下,雲霜不得已只好在容大河的耳邊回道,"月事帶。"

    這三個字在容大河的腦海裡炸開了花,晴天霹靂。他想到雲霜曾在不經意間說過,

    "能啊,怎麼不能?容哥,你要跟我生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