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零陸、長夢初醒
壹佰零陸、長夢初醒
壹佰零陸、 桑榆殿下的容貌沒什麼變化,一樣精緻貌美。此時瑩潤的珍珠、澄澈的寶石正點綴著一頭翠綠的青絲,將這位精緻美人妝點得更加楚楚動人。 那雙翡翠似的眼波流轉著,裡頭映著她最深愛的男人,美麗的唇瓣則含著清淺的笑意。 這也是白蛇真君最後一次見到桑榆殿下,那是她祈雨時所穿的裝扮,一身高雅的素白,白將她的美貌烘托到極致,沒有一絲瑕疵讓渾身的白放大,反而白讓她的精緻臉龐發亮,渾不似凡人。 雨過天青的天空佈滿黑壓壓的箭雨,那位白衣美人舉劍砍落飛箭,卻怎麼樣也砍不完,她麻木地舉劍,一而再重複動作,直到那身白衣沾了灰、染了血。 美人翡翠似的眼眸映著一隻火箭刺入男人的眉心,於是開啟了一場兩世的夢境。 *** 小殿下終於醒來,她的手拉著靈蛇真君的衣襟,對著神情凝重的靈蛇真君甜美地喊著,"哥哥。" 靈蛇真君回了神,大手摟著小殿下,沉默了會兒才幽幽說起小殿下睡著後他看見的所有夢境。 小殿下聽得沉重無比,她能猜到第一世母神不得不拋下她的原因,沒想到母神與父君的第二世一樣坎坷。 兩相對照時間,才發現大圻山誅仙陣之後,母神才終於靠著自己站起來,即便能站,身體一樣孱弱。 小殿下最後聽著靈蛇真君說道,"桑榆殿下大多獨自在家裡等待,她最開心的事便是白蛇真君帶回我們的消息。" 小殿下覺得胸口一緊,眼眶濕濕熱熱的,她一摸,才發覺自己已經流下兩行淚水,她伸出手來胡亂擦拭。 她從來不在乎母神,甚至於憎恨母神,在她渾身是刺的時候,父君母神從未拋棄她,哥哥也是任勞任怨的在她身邊,如今想起,她到底有什麼好埋怨? 靈蛇真君見狀溫言軟語勸慰,"把眼淚收一收吧,幻境結束,還不知道迎來的會是什麼!"大掌撫著小殿下高高隆起的肚皮,輸了靈力。 小殿下想起父君為她挨的火箭,心急如焚,她想起她還有一顆未用的龍珠。那時人間三殿下被殺、她宛若活生生被剜了一部分,裴清哥哥的到來彷若及時雨,女兒忽然間變乖、也不鬧她了,她那時靜靜休養幾日,居然靠自己熬了過來。 以至於裴清哥哥給的那顆龍珠未動,現在正好拿來給父君療傷。 小殿下拿了幾次什麼也拿不到,她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沉思,越想越不對勁,連忙透視自己的內在,除了酣飽的女兒之外什麼也無。 她看著女兒一面享用著哥哥輸給她的靈力,開心地舔著小手指,女兒注意到她的目光,扮了個大大的鬼臉。 小殿下沉不住氣,厲聲問女兒,"龍珠上哪兒去了?" 女兒瞪了小殿下一眼,一開始撇過小臉不答,耐不住小殿下一再追問,不耐煩了才回道,"我肚子餓吃掉了,你自己不用的怪誰!" 靈蛇真君看著小殿下鐵青的臉色,猜出了女兒貪吃,未經小殿下同意吃掉龍珠。他拍拍小殿下的肩勸她,"小孩子不懂事,別氣著自己了。" 小殿下氣得在靈蛇真君懷裡哭,哭了好一陣子才嗚咽地說,"我從前也是這麼氣母神嗎?" 靈蛇真君哭笑不得,"莫氣,養兒方知父母恩。" 他的目光凝在這片空曠之地,對小殿下說道,"這裡恐怕是什麼法器裡面,你抱緊我,我們該出去了。" 靈蛇真君抱緊小殿下,一陣亂鞭破了這個空間。 如他所料,這個空間其實是一個法器,空間迅速折疊成一座有著六層金色屋簷的塔。塔尖伸出一隻長針刺入靈蛇真君的胸口,取了一滴靈蛇真君的心頭血滴入塔身。 霎時間靈蛇真君與六層妖塔心意相通,他才知道六層妖塔取他的心頭血為得正是滴血認主。 靈蛇真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原因無他,六層妖塔重新認主,代表著原主亡故。 他們出了六層妖塔後,處在一個簡便的廳裡。此處佈置得頗具韻味,往前望去有一座紫檀木的屏風遮住了入口,裡頭掛著飄逸的丁香色帷幔,帷幔之後是梨花木的太師椅,靠邊的案几上放著一個玉雕的香爐。 靈蛇真君忽然想到什麼,他走到窗邊往外望去,底下的車水馬龍,看著熟悉的街景,他猜得不錯,這裡是書肆二樓。 他扶著小殿下小心翼翼地下樓,問了書肆掌櫃,"今天幾月初幾?" 掌櫃抬頭見了靈蛇真君也不驚訝,一面撥著算盤,一面回話,"今天八月十六。" 小殿下與靈蛇真君對視一眼,彼此的眼裡都是驚訝,後來想想又覺得理所當然。他們看了白蛇真君的兩世夢境,若是一點時間也不曾流逝,那才奇怪。 八月十五向國祈雨舞,蛇神桑榆廣發英雄帖,如今已經八月十六,整整一天他們在六層妖塔中渡過,那麼其他人呢?桑榆殿下可好? *** 靈蛇真君與小殿下兩人決意趕路回向國祭壇。 為了顧及小殿下的身子,他們的趕路不能太過顛簸,也不能太快,他們趕了一天的路,吃飯都是隨便吃個幾口就繼續趕路。眼下夜深了,因為不適合趕路,兩人才一起休息。 靈蛇真君撿來樹枝,燃起了火,正給小殿下煮粥。他們紮營了一段時間,才來了一路車隊,在他們不遠處紮營,焰火與他們互相輝映。 那處的人施了一個咒法,引來兩隻野雞撞死,有個人將雞褪毛,架上火堆烤,柴火將雞烤得劈啪作響。 車隊的人取了酒出來,一面吃rou,一面飲酒作樂,裡頭一個壯碩的大漢感嘆,"這樣的日子多快活啊,我們要是去了向國可就沒這麼輕鬆!蛇神殿下殘害修仙門派,現在五大門派聯手要抓她。" 有個瘦長漢子接過話,"怎麼是五大門派,蕭兄沒算上太虛山嗎? 另一個人回覆,"太虛山三個徒弟都飛升了,哪裡還有人呢?哈哈哈。那處好山好水,滿山精怪開了神智的不少,可惜除了太虛子的徒弟,也沒人飛升成功過 。" 被人稱作蕭兄的壯碩漢子,咬了一口雞腿,嘖嘖稱奇,"我就說飛升是騙人的玩意兒,古今中外這麼多修仙人士,有幾位神仙是凡人飛升?說不定太虛山三位徒弟是年歲到了老死太虛山,臨死前放出謠言說自己飛升了!" 瘦長的漢子又說,"那麼人間的蛇神又是怎麼回事?她不應該庇佑人民嗎,怎麼反而殘害修仙門派呢?她應該知道修仙要有仙緣,更加不易才是。" 另一個人回道,"這件事我恰好知道,蛇神殿下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她jiejie說要將女兒許給殺靈蛇真君的人,千抬陪嫁,樣樣價值連城。蛇神殿下知道此事已晚,修仙門派早已派了許多人馬往邊陲小國取靈蛇真君性命。蛇神殿下早已將女兒許配給靈蛇真君,見到修仙門派圍剿靈蛇真君,自然是非常惱怒,她借了向國祭壇跳祈雨舞,其實是請君入甕的老把戲,待有份量修仙人士齊聚,將大夥兒殺個片甲不留!" 蕭兄呵斥,"可惡至極的賤婦!" 另一個瘦長的漢子沉思了會兒,才說道,"我覺得不對,蛇神殿下若要設計修仙門派,何苦將她的夫婿賠進去,不通不通。" 另外那人搶白,"自然是為了脫罪!別人要她負責,她可以說道,我的夫君也死在裡頭,絕不是我作祟,這樣的話說起來多有說服力啊!" 他們酒酣耳熱之際,那位蕭兄身旁的布袋動了動,嗚嗚叫著,蕭兄這才解開布袋,丟了一塊雞rou給布袋裡的小男孩,一面說道,"你乖一點,我們帶你見過主子,取了你的花心,就把你放回家。" 火光搖曳,離那三名漢子和小男孩的不遠處,靈蛇真君正給小殿下擦手,小殿下用完了粥,靈蛇真君催促著她上馬車休息。 小殿下說道,"哥哥,到馬車裡一起休息吧!" 靈蛇真君為她挽起馬車的帷幔,"你月份大了,多休息,我來守夜。"靈蛇真君那雙鳳眼迸發著精光,接著低聲而溫柔地在小殿下耳邊呢喃,"夜裡事情還多著呢!" *** 夜深了,兩邊的火光依舊劈啪作響,忽來一陣疾風幾乎要吹熄了靈蛇真君他們的火堆,那陣疾風正好就是一記往靈蛇真君頸子砍去的刀。 靈蛇真君不慌不忙地閃開,揮鞭捲住偷襲他那人的頸子向後方甩去,那人直到撞到一棵樹才停下來,狼狽地掉到地上。 壯碩漢子一拳打碎小殿下休息的馬車,這才驚覺馬車裡空無一物,旋即轉往同伴圍攻靈蛇真君的那處。 他與同夥配合的極好,一人攻靈蛇真君上盤,另一人專攻靈蛇真君下盤,靈蛇真君依舊神情自若地應敵。 靈蛇真君剛躲過一擊朝胸口而來的重拳,他用鞭柄插入其中一人的胸膛,胸口冒出的血花正好噴濺在那人的同夥身上,氣得那同夥大罵,"格老子,你這小娘養的賤種,看老子怎麼修理你!" 忽來一陣清脆的鈴聲,時而緊湊,時而細碎綿密,有個動聽的女聲問道,"你叫我哥哥小娘養的賤種?我來教你好好說話。" 鈴聲迷人心魂,那三人沒多久齊齊被吊在一顆樹上,小殿下正要掌摑那人,卻讓靈蛇真君攔下,"我來吧,仔細手疼。" 那壯碩漢子挨了靈蛇真君一記拳頭,靈蛇真君才問話,"你們是誰派來,為什麼要抓那個小孩?偶遇我們又將目標移到我們身上?" 那男子呸了一口血,嘴硬得很,倒是他的同夥,沒人問他逕自開口,"三殿下,我們裴宮主的法寶好不好用啊?" 小殿下讓那瘦長的男子說得滿臉漲紅,那男子接著說下去,"想當初我們宮主多麼疼愛你,對你不好的下人通通撤換,她拿走龍宮至寶成了眾人眼中釘,卻擔心你的傷勢勻了你一顆龍珠。如今裴宮主折了花心功力大不如前,你曾想過幫她還是報答她嗎?" 小殿下被質問得說不出話來,反倒是靈蛇真君不為那人愚弄,他打了那人一掌後反問,"所以呢,你對我們不利也是為了太子,還是太子本人示意?你綁了小殿下的表弟又偷襲我們失敗告終,反而倒打一耙說小殿下忘恩負義?" 。。。。 靈蛇真君:不用覆述那句罵人的話QQ 小殿下:哥哥乖~(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