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了车【清水】
她上了车【清水】
入夜的时候孔江山说他要出去一趟,虞美人没说什么,等他走后回了自己家。 南苑小区就那么大,孔江山在这里住了两年,表面上看就是店铺健身生活两点一线。但由于职业习惯,他摸清楚了整个南苑的租户,包括能够隐蔽一些人的废弃楼盘。 刘展在吸毒,吸了有段时间了。他最初是得空就去吸两口,所以应该距离不会很远,现在离家出走多半就是去了大本营,在醉生梦死呢。 孔江山没找多久就发现了一处有些蹊跷的租房,他记得这处靠着荒废的公园,地势偏僻,没人愿意居住。现在要到十二点,房间里透着微弱的灯光,但窗户都被封死了。 孔江山嗤笑了一声,直接踹门进去。里面烟雾缭绕,几个男人蹲在墙角,地面放着几个塑料袋,胡乱撒着的白色粉末,一些针筒,十分糜乱。 刘展半躺在地上,抽着烟,看见孔江山咯咯笑出来。 我还以为是谁呢,哥,你怎么来了。 孔江山点了点,就是那几位一起搬家的工人,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多半是他们带入进来的同事。 这些东西谁给你们的? 刘展眼睛没有焦点,好像喝醉了,但是还是阴恻恻笑,他喊:山子,关一下门。 有个男人半爬着半走着,软着身体堵住门,他旁边还有一个人推了把椅子挡着,男人们对孔江山丝毫不掩饰恶意。 刘展在地上摸了摸,摸到一根还是满管的针筒。 谁?当然是你宝贝马子呗。 孔江山狐狸眼中全是骇人的郁色:我没有兴趣跟你聊这些,你只需要说出给你们毒品的人,什么时候来一次,其余的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去查。 哥,你自己被女人骗了还不愿相信,真好笑。 刘展举着针筒走进孔江山,其余的男人都挪到了孔江山背后,等着他一声令下就会扑上去,纵然孔江山身强体壮,也抵不过一群人围攻,到时候刘展把毒品注射在他体内,还不是跟他们一样成为一条被人宰割的鱼。 刘展想着洋洋自得,他说:我早就提醒了你,虞美人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她后面是谁吗? 是黑社会,日本真正的,有头有脸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她搬来我们南苑不就是当探子,孔哥我以为你特牛逼,每天缩在那个成人用品破店里,有多么不可一世与众不同,院子里的女人都猜测,你是什么通缉犯大头头,或者是落魄的集团少爷,我以前也觉得你可能是,等着你从我们这个鸡窝里啥时候能一飞冲天呢。 事实上,你也就长得帅点高点呗,被人家黑社会老大的情妇骗得团团转,到时候我们这些人跟大哥远走高飞了,你就要留在南苑里当个替死鬼懂不懂? 刘展咧着嘴,他看不惯孔江山,也瞧不上虞美人,不过最令他烦躁的是这两人明明跟他住在同一片小区,过着同样紧巴巴的生活,但是他们凭什么这么恣意而为?自己赚了钱没多久就被虞美人的日本人保镖拉过去,被骗沾上了毒品。 刘展又怕又想要,他难受死了。一边觉得刺激,人生第一次见识到黑社会,另一方面由于生活的压迫和争吵,让他忍不住恨起在南苑职工或羡仰或嫉妒的口语中孔江山与虞美人这一对。 虞美人的保镖毁了他的人生,虞美人也会毁掉孔江山的人生,明明这样看他跟孔江山不都是差不多的男人。 刘展忽然开口喊了句,一群男人蜂拥而上,想要按住孔江山的身躯。 孔江山叹了口气,看着刘展举着尖锐的针筒就要往自己身上刺入。 时间甚至没过一分钟,或许就只有十几秒,孔江山放倒男人们的动作如同切白菜似的,他首先就一只手卸掉了刘展的胳膊让他拿不住针筒,然后转过身抬脚出拳,背后的男人看不清动作便都痛苦吆喝着倒地。 孔江山打架从不留情,他对刘展笑,好看的脸跟地狱修罗一样,他揽着刘展语气温和的说:你看他们,肋骨都断了几根吧。 确实,有人还吐出了血,刘展脸色苍白,这种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 孔江山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不是真的杀过人? 刘展摸着自己完全没有知觉的右胳膊,疼痛都比不上他现在的恐惧,他跪倒在地,声音发抖:哥、孔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杀我。 孔江山有些嫌弃,他从刘展兜里摸出烟,点燃咬在嘴里,他对着刘展的脸吐出烟圈:真把我当杀人逃犯? 现在你能乖乖回答我问题? 刘展咽着口水慌乱点头:我说,他们不只有日本人,还有中国人。那些日本人早回国了,就剩下几个中国人一直跟我们接线。 我、我们给钱,他们给货,就在这个房子里,他说东西都便宜给,量多,最主要的是要多收点人来。他们就是要在国内拓展势力,哥。 刘展望着孔江山,还想再暗示些什么,他知道虞美人是那些日本人看重的女人,只要自己能点醒孔江山,孔江山一定能放过他吧。 孔江山却是烦躁的把他踢倒在地,脚踩着他的脸:你要再说一些废话,信不信我真的能把你打到瘫痪。 孔江山学格斗十几年,就是为了找到不出人命又能让别人生不如死的方法。 刘展哭着求饶:对、对不起,哥。今天,今晚他们就要来一次,就十二点半的时候。 孔江山看了看手机,现在不正是十二点半。 他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出了门。 破旧的小平房外就是荒芜的公园,孔江山还记得自己拉着虞美人钻到里面打了一炮,爽得要命。 孔江山叼着烟,眯眼看着不远处几辆车打着朦胧的远光灯,而灯前照到了女人的身影。 女人还穿着孔江山的宽大t恤,金色的头发在车灯照耀下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拦住了车,跟驾驶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被人请上了车。